如果說自己此刻是不驚訝的，那麼一定是假的。。
季雲姝震驚於子青這句突然拋出來的話語，遲遲沒有出聲。
子青看了季雲姝一眼，目光微閃，眼底滑過了一絲掙扎。
有些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說出來。
最重要的是，不一定輪的到她說。
所以，子青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後，還是默默地不出聲，任由季雲姝在那裡兀自沉思着。
過了好一會兒，季雲姝自己主動開了口，“子青姑娘，我……還請明示。”
“你真的不知道嗎？”子青狐疑的目光投了過來，“我覺得你那麼聰敏，有些事情應該是有所察覺纔對。只不過，是看你自己逃避還是去面對了。”
“我不信。”季雲姝的眼神瞬間黯然了下去。
她不傻，也曾懷疑過那場過於真實的夢境到底是不是現實。只是那裡面發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她竟然對……對雲淺那樣。
也正是因爲如此，她纔始終不肯把這個夢往真實發生的可能上去想。
那段時間，她到底還做了什麼？
還有……傅鴻吟呢？
如果那是真的話，她是不是就是被他親手交出去的？
“這些全都是在於你自己的，若你自己不相信，那旁人說什麼你也會說服自己不要相信。”子青的一雙眼睛像是看明白了什麼，想起之前雲淺做的事情，心裡不禁是對眼前這個女子產生了幾分同情和憐憫。
畢竟，現在的雲淺對於季雲姝，只是一種想要爭一口氣的佔有慾罷了。
就算有感情的話，到底也還是抵不過其中摻雜着的那些其他東西。
如此說來，還不如就讓季雲姝一直欺騙着自己。
這樣的想着，子青心裡升起了幾分自責，因爲這些是她主動挑起來。
“是夢，是現實，已經都過去了。”子青慢慢的出聲，有些笨拙的去安慰着，“你要知道，過去的事情到底是不能再去想的。不管過去的是什麼，只要想多了總會有後悔的時候。”
“子青姑娘，你過來。”季雲姝輕聲說道，“不要站在那裡了。”
子青其實是不想過去的，儘管她對季雲姝已經不是那麼強烈的防備，可這個女子到底身份特殊，距離還是保持一些的比較好。
只不過想到剛纔，她又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把拒絕委婉的說出口。
而季雲姝見子青不動，神情很明顯的暗了下去，語氣也帶着一絲沮喪，“子青姑娘，就因爲我習慣了逃避事情，所以你連靠近我一下都不情願嗎？我知曉我從前的想法過於放肆了，但那確實是我真心所想。我待你親近，所以纔對你沒有隱瞞。”
“我沒有不情願的意思。”子青微微嘆了一口氣，只好是擡腳緩步走了過去。
來到季雲姝的身旁站着，她纔出聲繼續說道，“只是不知道你可否想過，我們兩個人的身份和立場本就不同。你是主，我是僕。我是忠心耿耿的爲公子辦事情的，而你對公子的態度讓我們兩個的相處總歸是有些嫌隙在裡頭的。你真的……相信我不會完全的站在公子那邊嗎？”
言外之意，是希望季雲姝對她稍稍有點防備警惕之心。
這樣的話，她們兩個才能在合適的距離範圍之內更加友好的相處。
子青的理性讓季雲姝有一絲的啞然，她突然發現這個女子的三觀態度真的很端正。如果不是因爲雲淺在中間，她很肯定她們絕對能夠成爲很好很好的朋友。
只可惜，其中橫亙瞭如此之多的事情。
而她，也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從子青身上尋找到一定的‘突破口’。
“這種事情到底是說不準的。”季雲姝看着子青，一字一句極其認真的說道，“子青姑娘，但在你說的情況沒有發生之前，我可以向你保證之前那些話語的真實性。如果，如果將來發生的話，就，就讓當時的形勢去決定吧。”
走一步看一步，也不失爲現下極好的一個回答。
子青沉默了數秒，才點點頭，“你能這樣想，也是在我的意外之中。看來，還是我太過於執着某些東西了。”
“坐吧。”季雲姝撐着身子往裡面挪了挪，將牀的外側空了出來，“那在目前這段還算是和平無事的時間裡面，我們……也算是朋友了。”
朋友？
這兩個字，於子青而言帶着一絲陌生的感覺。
好像從過去到現在，她從來沒有一個朋友。就算是如今誓死要跟隨的雲淺，那也是如她的主人一般的存在，地位平等什麼的是想都不敢想的。
這個季雲姝，當真的是與旁人有許多的不同。
這一刻，子青又好似有那麼一點點明白，爲什麼雲淺要費這麼大的力氣留下她了？
確實是個有趣善良的女子……
“子青姑娘，你在想什麼？”見子青遲遲沒有動作，季雲姝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子青從自己的思緒之中回過神來，帶着些許的猶豫，在空出來的牀側坐下。
“真好。”季雲姝笑着說道，然後主動拉起了子青的手，“那這樣我可不可以理解爲，你……把我當成朋友了？”
“可以。”子青簡短的說出了兩個字。
季雲姝滿眼都激動了起來，鬆開子青的手將自己的雙臂張開，“那，那我們擁抱一下好嗎？說實話，來這裡我還是第一次交到朋友。”
她說的‘來這裡’是來到這個世界，但子青並不明白，心裡也只以爲只以爲她說的是被雲淺帶到庭院的日子。
“好。”這一次，子青倒是未說出什麼帶着拒絕的言辭來，只傾身緩緩的將季雲姝給回抱住。
這個擁抱保持的時間不長也不短，鬆開的時候，季雲姝握緊拳頭，像是在努力的剋制着什麼一樣。
然後很誠懇的說了一句，“謝謝你，子青姑娘。”
“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子青看着季雲姝，露出了幾分笑意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就先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