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季雲姝清算帳篷數量,數的正歡時,一個人影打着飽嗝從後排的兩頂帳篷中間走了出來。
那人邊走邊解褲子,很快人就走到了圍欄邊。
季雲姝無力望天,她知道偷看大男人小便不好,但眼前落單的這個人,分明就是一個機會。
聽着嘩嘩不斷的流水聲,季雲姝清楚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便也不再考慮。她直接從隨身帶的包袱裡拿出一根銀針,悄聲靠近那人,然後猛然將銀針刺入了正解手的那人脖子裡。
水聲瞬間停止,正解手的男人也歪頭倒在了地上。
季雲姝強忍住旁邊的騷臭味,又用另外一根銀針將地上那人弄醒。
“啊……”地上躺着的人很快睜眼,他看到面前蹲着的人,起初以爲是自己人,可剛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只能張口,卻不能發出聲音。
季雲姝見地上那人應該差不多反應過來了,這才一拳摁在那人的胸口上,壓低聲、惡狠狠的問道:“告訴我,這裡是誰的軍營大帳?”
地上的人睜大雙眼愣了一瞬,然後就手腳並用想要掙脫出季雲姝的控制。
季雲姝早有防備,只見她速度極快擡手一拍地上那人的脖子,那人的四肢就瞬間僵住,只剩下一雙眼睛,驚恐無比的死死盯着季雲姝。
季雲姝勾脣冷笑,也懶得再和這人廢話,直接擡起手心將夾於指間的三根銀針露給那人看,並冷聲道:“不想以後都當廢人,那就聽我的話,回答我的問題。”
地上那人明顯已經被季雲姝剛纔治住他四肢的招數嚇住,當即連連點頭。
季雲姝這才拔出給那人禁聲的銀針,低聲呵道:“說,這裡主事的是誰?”
“花、花郎逸……”
“花郎逸?”季雲姝瞬間愣住,花郎逸分明已經死了,怎麼可能還在這裡?
她皺了皺眉,又問:“花郎逸不是已經死在域都城了嗎?難不成你們的消息如此閉塞,就連自己的主事已經死了都不知道。”
地上那人露出一臉驚駭之色,低聲道:“花將軍方纔還和顧將軍一起在營中巡查過,我都親眼看到了,怎麼、怎麼可能就死了?”
季雲姝再也掩藏不住心中的震驚與駭然,她眉頭緊皺,一邊想着花郎逸怎麼又死而復生了,一邊又繼續問那人道:“你說的顧將軍是誰?”
那人緊張的回話道:“顧將軍便是鎮守邊境的顧奚,他、他是無詔回朝,外人、外人都不知道此事。”
“不知道此事?”似乎是的確不知道此事,不然域都城中,不會沒有一人提及這個叫顧奚的人。
季雲姝暗暗凝神,隨之又問起那人軍營中的情況。“這軍中有多少人?”
“三萬清兵,統領和將軍加在一起,共有十五人。”
三萬人?
季雲姝估算了一下營地的面積,大致覺得這樣數字差不多,便再次對那人道:“你們花將軍是哪一日回營地的?”
那人似乎記的不太清楚,想了較長的一段時間,才說道:“大概、大概五天前。”
五天前恰好是花郎逸謀反失敗,被容雙刺激而自裁於法光觀的日子。
記雲姝想起那天傅鴻心並沒有告訴她花郎逸的屍體是怎麼處理的,此刻也就一時拿不準,地上這人口中所說的花郎逸,和那個死在法光觀內的是否爲同一人。
她遲疑了一下,突然想起花郎逸原就是風國的右將軍,提花郎逸興許有重疊誤會的可能,可右將軍在風國,目前可只有花郎逸一個。
於是季雲姝再次摁住地上那人的胸口,低聲問道:“你所說的花郎逸,可就是風國那位……”
“不好啦,大家快起來,林子裡的猛獸都跑進營地啦!快,大家快拿兵器……”
“快來個人去通知將軍。”
季雲姝的一番話還沒問全,原本靜謐的營地忽然就像炸開了鍋似的鬧騰起來,一時之間,到處都是人走動的聲音。
地上那人見季雲姝擡頭望着別處,張嘴就要呼救,好在季雲姝反應速度快,擡起掌心一拍那人右側脖子,那人兩眼一翻,瞬間陷入昏迷。
只要脖子上的銀針不拔,此人就不會醒過來,當然也不會死掉。
季雲姝看着前面的營地已經燈火通明,且原本在帳篷裡休息的士兵已經全部拿好兵器跑了出來,偶爾還有幾聲如同猛虎嘶吼的聲音從前方傳過來。
前面的情況實在太亂,季雲姝一時沒有其他主意,只好先將地上那人丟在此處,然後自己朝前面摸索,打算看看前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才導致這個營地的人如此慌張。
營地後排視野昏暗,只要一時半刻沒有人去後排,季雲姝就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被發現。
她依舊沿着帳篷之間的夾縫朝前走,人還未真正走到營地正前位置,就已經看清楚前面的情況。
就在營地前排的位置,十幾只青眼獠牙的土狼正虎視眈眈的盯着眼前這一羣人,它們果露在外的尖牙上有着明顯向下滴落的血液,很顯然,剛纔有人大喊的那個瞬間,就已經有人被這些土狼吃了。
季雲姝活了兩輩子都沒有親眼見過狼,但她很清楚眼前這些狼的兇殘程度,看着那一滴滴落下的血,季雲姝不自覺的心跳加速、手腳發涼,腦子還沒反應,身體已經本能的想朝後逃跑。
可季雲姝順應本能的雙腳剛朝後挪出一步,一隻手倏然扣住了她的腰,順帶着將她整個人固定進了一個冰冷的懷裡。
一瞬間,季雲姝全身的血液都在剎那間凝固,她不敢回頭,甚至於連呼吸都忘了。
“呵!這麼膽小,還敢自己往這男人窩裡跑。”腰上的那隻手鬆開了一些,然後它掰着季雲姝的肩,強行將她僵硬的身體轉到了後面。
季雲姝還沒看清身後的人時,就在想此刻抓住她的人,會不會就是花郎逸,可聽聲音又覺得不太像。
可此時她被人強迫轉身,看清面前這人的長相,一張嚇得發白的臉瞬間變得怒不可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