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國。
裴江旭帶着怒容看着那好不容易被弄醒的小宮女,兇狠的眼神幾乎是要將她千刀萬剮。
“太子妃呢?”
“回太子,太子妃……”小宮女撐着有些疼痛的脖頸,努力的回想着。
然後在下一秒,忽的帶着驚恐和害怕瞪大了眼睛。
裴江旭的嘴角泛着駭人的笑意,“都想起來了?”
當然都想起來了,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小宮女立刻抖着身子拼命的磕着頭,“太子,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饒命啊!太子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您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饒了你?”裴江旭現在渾身上下每一處毛孔似乎都透露着殘忍的氣息,“那你倒是告訴我,太子妃去了哪裡?”
“奴婢……奴婢不知道……”小宮女害怕的搖着頭,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記憶之中跟嶽承妗有關的只有那麼一丁點的事情,“太子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太子妃,那時候……那時候太子妃說要更衣。奴婢,奴婢就,就扶着太子妃準備去更衣。然後……然後,然後奴婢就,就被人打了一下,什麼都不知道了……”
“廢物!”裴江旭怒吼一聲,‘嚯’的起身上前一步,朝着那小宮女就是毫不留情的一腳,“你以爲,一句什麼都不知道就完事了嗎?”
小宮女被踢翻在地,忍着痛又忙是起身跪在裴江旭的腳邊,“太子殿下,殿下奴婢求求你,饒了奴婢這一次。奴婢當時被人打昏了,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太子殿下……”
可裴江旭絲毫不爲所動,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
他一向冷血殘忍,這一點宮中所有人都知道。
那小宮女爲了保命,拼了極大力氣回想着,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太子殿下,是那位季姑娘!太子殿下奴婢想起來了,是那位季姑娘!一定是她,她藉着爲太子妃更衣的由頭叫了奴婢進去。然後,然後就,就把奴婢打昏了……太子殿下,你就饒了……啊!”
話未說完,裴江旭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又是狠狠地一腳。
他看着那疼的直打哆嗦的宮女一眼,“拖下去,亂棍打死。”
“不!太子殿下……不……”
小宮女的求饒聲逐漸遠去,裴江旭帶着怒氣擡了擡手。
旁邊有太監立刻誠惶誠恐的的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子殿下?”
“傳令,全城搜索傅鴻吟和季雲姝!快去!”裴江旭幾乎是嘶吼着說出這些話來。
他早就應該想到的,這兩個人從踏上裴國土地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安好心!枉費父皇還一片歡喜,以爲這麼多年來辛苦維持的僵局終於有了打破的一日,竟然還想着要重用?
裴江旭簡直是越想越氣,胸口的那團火燒的他現在就想衝到傅鴻吟和季雲姝,然後把他們一刀刀的凌遲。
“阿嚏!阿嚏!”
嶽國皇宮外,季雲姝忽的連着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
傅鴻吟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可是連夜趕路染了風寒?”
“沒有。”季雲姝擺了擺手,吸吸鼻子聲音又恢復如常,“就是突然不知道怎麼的打了兩個噴嚏而已,沒什麼大事。”
不過她卻在心裡嘀咕了一聲,莫非是有人在罵她?
宮門在這時候緩緩打開,有一個太監帶着一行人走了出來,客客氣氣的屈了屈身,“三位,請這邊來。”
傅鴻吟頷首,帶着季雲姝和厲飛就走進了嶽國皇宮。
嶽國前任國主在嶽承妗去往裴國和親的第三年就駕崩了,新一任的國主是嶽國的太子,嶽承妗的哥哥嶽鴻鵠。
季雲姝之前瞭解裴鬆和嶽承妗過往的時候,對這個嶽鴻鵠的第一印象是心狠。
當初爲了讓自己的妹妹避開不該走的路,他對待裴鬆的手段是極其的殘忍。可後來,也爲了嶽承妗這個妹妹,留下了裴鬆的性命。
如此看來,這個人的性子真的是有些複雜。
季雲姝這樣想着,三人就來到了嶽國國主所在的宮殿。
“國主在等着你們。”領路的太監停下腳步,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
傅鴻吟開口,“多謝了。”
言罷,他就擡腳往裡面走去,季雲姝和厲飛忙是跟上。
宮殿內,嶽鴻鵠坐在國主的位子上,一雙眼睛看着走進來的三人。
傅鴻吟屈了屈身,行了個禮,“參見國主!”
季雲姝和厲飛有了之前在裴國面見國主的經驗,也忙是跟着行了禮。
“上茶!”
嶽鴻鵠開了口,立刻就有宮人端着茶水走了過來,輕輕的放在三張椅子旁的桌子上。
“多謝國主。”
三人道了謝,就依次落了座。
嶽鴻鵠倒是直接,“聽聞三位是從裴國過來的,不知道來寡人這裡,是所爲何事?”
“回國主,我等三人是在平安送走了承矜公主後,纔來到嶽國的。”
“你說什麼?”傅鴻吟的話語讓嶽鴻鵠瞬間就失了幾分淡定,“承矜?她現在在哪裡?”
自知道嶽承妗在裴國失蹤了之後,他這邊也立刻派了人在暗中尋找,但終是一無所獲。嶽承妗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這麼多人都沒有找到她的任何消息。
“在嶽國的一個偏僻縣城。”傅鴻吟緩緩開口答道。
可也就這麼一句話,再沒有其他。
嶽鴻鵠只好是自己詢問,“在嶽國?哪個縣城?”
“這一點,在下也並不瞭解。”傅鴻吟一五一十的說道,“承矜公主安頓好了之後,也並未向我等說明她所在的地方。”
“爲何?”嶽鴻鵠的眼神帶了幾分審視,對傅鴻吟的話顯然是半信半疑。
見此,傅鴻吟便將情況大致說了一番,但還是隱去了裴國的那樁密事,只道嶽承妗在裴國遇上了真正心愛之人。
臨了,他看着嶽鴻鵠輕聲道,“國主,在下認爲,承矜公主必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想必將來的某一天,公主會回來看你的。”
“罷了罷了。”嶽鴻鵠擺了擺手,幽幽的嘆了口氣,“承矜一向膽大任性貫了,現下,寡人只願她好,一生平安就夠了。”
此時此刻,他也只是疼愛嶽承妗的哥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