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齒?”
“嗯。”
楊書軍說,那好像是某種動物的尖牙,足有十幾釐米長。當時她母親看到那顆尖牙,還以爲是楊念生趁他們夫婦沒注意時在半路上撿到的,雖然疑惑太行山裡似乎沒有什麼動物會有這麼長的牙齒,但也沒太往深處去想…
“那顆牙齒呢?”我激動的問。
“不知道弄到哪裡去了。”楊書軍兩手一攤,“我只見過一次,還是在老家的時候,之後就被我母親不知給放到了哪裡。後面我們一家三口從山東搬到河北,我就再沒見過那顆牙齒了,不知我母親有沒有帶過來。我母親跳進水塘死不見屍以後,我整理過她的遺物,沒發現那顆牙齒,或許是丟了,也或許是被她藏在了某一個地方…”
說完以後,楊書軍便悶聲不語了,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白酒。很快就喝高了,趴在病牀上哭泣,哀嘆他們一家人爲什麼會這麼的多劫多難,我們聽着都十分心酸。
如果那顆牙齒真的是楊念生進到那地下通道里面帶出來的,會不會就是那巖洞裡原來拴綁的那不知名的東西所遺落的?簡直匪夷所思,無法可想…
向風身上有好幾處骨折,需要慢慢靜養,看樣子,沒法同我們再一起進山了。經歷了石頭村山體垮塌那一劫,我和白小姐都身心俱疲,也想好好休息一下,反正尋找一個失蹤那麼多年的人也急不來。於是就在距向風養傷的那家醫院山下不遠的地方租住了一處宅院,宅主是一個非常和藹的六七十歲的本地老頭子。
楊書軍不肯吃喝花用都由我們出,硬要去做工,被我們給攔下了,說他又吃不多少東西,不讓他去受那份苦,小晴更是說以後給他養老,把個楊書軍感動的不停抹眼睛。至於小晴,也並非楊書軍所說的對向風有什麼‘非分之想’,幾天以來的感覺告訴我,小晴之所以對向風那麼好,主要是出自一種感恩和報答,畢竟,向風是因爲救她而受傷的。小晴的老公很會來事,聽說以後帶了不少東西特意從山東趕過來看望向風,然後就留了下來,商店裡的生意交給親戚暫時代爲打理。口頭上說是跟小晴一起照顧恩人,但我知道他是不放心,害怕老婆出軌…
楊書軍雖然沒去做工,但也沒閒着,每天跑到附近的山裡去尋覓野味兒,回來給我們加餐。因此,大部分時間住處只有我和白小姐兩個人。白小姐說我身手太差,讓我拜她爲師教我武術。其實我知道,她是想借機和我相處,師雖然沒拜,卻也樂的跟她學習。近段時間以來,晨星沒有和我聯繫過,電話也打不通。因爲有白小姐的陪伴,使我少卻了許多愁悶。
話休敘煩,就這麼着,七八天過去了。這一天上午,白小姐教完我散打格鬥以後,突發奇想讓我教她奇門,說作爲教我武術的回饋。除了法術奇門秘不外傳以外,一般的起局斷局之類普通奇門方術是可以傳授別人的。白小姐悟性之高,記憶力之強,令我歎爲觀止。先前我感覺自己學東西夠快了,一天不到就會不用查萬年曆起局。而白小姐僅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學會了換算年月日時干支,然後根據時干支旬首來定值符值使,在我目瞪口呆中起了一局。
當然,起局只是入門,關於局象裡那些需要記憶的東西,比如門迫,宮迫,九宮生克,九星生克,八門生克,星門囚旺休伏,暗幹,隱幹,奇門吉凶格局…等等,這些也不是最難。難點在於靈活運用,還有就是根據不同的人事,以及各種外部因素來看局裡的隱象。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想要學好奇門遁甲,除了靠悟性以外,還有就是要在實際運用中不斷自己來總結經驗…其實,以上這些只是用來測一般的人事的,而且奇門也不是萬能的。師父爲主教我和向風的是一些玄奇的測法,比如奇門量命等等,都是他從法術奇門裡參悟出來的…
我指着白小姐起的那個局,給她講解局裡的各種東西代表什麼,以及它們分別的五行屬性。白小姐爲主對風水感興趣,我便給她講,陰宅風水裡,滕蛇代表小路,或者扭曲變異的磁場,己爲陰土,辛爲遺骨,乙爲陰木…一個講的起勁,一個聽的上癮,從陰宅一直講到陽宅,講着講着,身邊忽然一個聲音說道,你這小夥子還會看風水啊!
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擡頭一看,原來是房東老頭子。我給他讓了一根菸,老頭子便蹲下跟我們攀談起來。
老頭子說,他有個堂哥,兒子在外面做生意,想要把父母接出去,但老頭兒老太太比較戀根,習慣了老家縣城的生活,不想去。兒子很孝順,在縣裡買了塊臨山界水的地皮,起了處新宅給父母養老。可是,自從搬入新宅以後,老頭兒就老是做惡夢,老太太體質也越來越差,便認爲那宅子風水有問題,請了幾個半吊子風水師,又是改門又是換窗,錢沒少花,但一點作用都不起…
我跟白小姐蹲在地上聊風水時,房東老頭子已經站旁邊聽了半天了,兩個人都沒發覺。老頭子見我說的頭頭是道,便想讓我去給他那堂哥家看看風水。
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看風水有錢賺,反正也是閒着沒事,不賺白不賺。到那兒用羅盤測了測,磁場有點混亂,我便起了一局,發現果然有問題,艮八宮裡有個‘己+辛’的格局,叫做‘遊魂入墓’,對照全局,我認爲那房子的東北角底下有墳墓。
房東老頭子那堂哥看我年紀小小,穿着打扮也不像有‘道行’的人,將信將疑的命人一挖,果然挖出了棺材,也不知是幾百年前埋下的,棺頭正對着老頭兒的臥房,這麼一來,老頭兒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第二天,那老頭兒的兒子特意趕了回來,鄭重酬謝了我。令我哭笑不得的是,縣上的人聽說來了個大師,紛紛登門找我看風水。因此,在那縣上的後面一段時間,賺了不少外快。
算算已經歇了半個多月了,我們決定再歇兩天就讓楊書軍帶路,繼續進行我們先前未完成的‘征程’。然而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後面的一天,我們竟然在這縣上得知了楊念生的消息,並且知道他還活着…
山區醫院條件簡陋,小晴老公想帶向風轉院,去大醫院做全面檢查,盛意難卻之下,向風沒好推辭,小晴也隨身前往,一同照顧向風。至於我和白小姐,便由楊書軍帶着進山。計議停當以後,我們決定再休息兩天就出發上路,趁這兩天時間也好準備一下路上吃喝用的東西。從路程上來看,來回用不了幾天,而且只有三個人,哦,還有白小姐那條狗,三人一狗,吃喝不了多少,再加上石頭村村民送我們的那些土特產還沒吃完,因此,一個上午不到就準備妥當了。
這段時間在這縣裡住的十分安逸,想想後天就要離開,我心裡面頗有些不捨,白小姐也挺留戀。楊書軍笑道,你們這些小青年吶,感情真豐富,下午跟大叔我去尋野味兒吧。
我們在山裡玩兒的非常開心,楊書軍時不時盯着我倆壞笑。傍晚回去時,小黑逮住一隻野兔子。這天晚上,我們又美美的吃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