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視廠房的正門下方,剛開始那個在外面好像是巡視的人不見了,但卻又多了一個人,劉詩澤完全可以確定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因爲這個人身材很小,和剛開始那個完全不同。
只能再下廠房後面去想辦法了,劉詩澤在房頂上停留了一會兒,見廠房後面沒有任何動靜,這才大着膽子下了房頂。
輕輕地跳下鐵梯子,劉詩澤一邊留意着兩旁的動靜,一邊想辦法。
他看到在鐵梯子旁邊有一個很大的窗口,上面殘破的玻璃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可惜這個窗口離鐵梯子有兩米多遠,是不容易夠得着的。
劉詩澤將目光鎖定在這個窗口上。
他解下腰間的褲帶,那是一條很結實的皮帶。
他爬上幾個鐵梯,然後將褲帶的一端栓在和窗口方向一致的鐵梯上,兩隻手纏在褲帶的另一端,用力拽了拽,覺得安全可行後,雙腿猛地一蹬,身體借勢向窗口方向擺去,眼看離窗口越來越近,他擡起雙腿,想探到窗口裡面,身體卻突然向後飄去,劉詩澤乾脆借勢將身子向後一甩,然後以更大的幅度向窗口處擺去,窗口再一次逼近,劉詩澤擡起的雙腿直沒窗口,他下意識地想要鬆手,誰知他的上身卻依然暴露在外面,不由地手一鬆,險些滑落地下,幸好他反應敏捷,迅速地抓住了腰帶,但是由於太過用力,手心已經磨破。一陣劇烈的疼痛從手心處傳來,強烈地刺激着他的神經,劉詩澤差點叫出聲來。
就這樣放棄嗎?
不!
劉詩澤知道,此時他的手已經被嚴重地劃傷,若是停下來休息,則傷口處一時半會兒沒法處理,而且會越來越疼痛,最終只能功虧一簣。
在這種危機關頭,最重要的是勇氣和毅力!
此時,必須一氣呵成,否則再而衰、三而竭。
劉詩澤的身體在夜空中滑過,留下一道優美的弧線。
只聽“嘿”的一聲,他一個鯉魚打挺,雙腿和身子先後從窗口直貫而入,隨
後通的一聲着地,同時伴有衣服被劃破的撕裂聲,劉詩澤蹲下身子強忍疼痛,他已經站立不穩,身體緊緊靠在牆壁上。
方纔他破窗而入的時候,身體被窗口處的殘破玻璃劃傷,他能感覺到後背是溼漉漉的,一定是在流血。
其實,即使沒有這些殘破的玻璃,他也會受很重的傷,因爲他的身體會和窗口發生緊密的摩擦,再加上他擺過來的那種力度,若不是親身體會的人是不會明白那種後背心好像被撕裂般的痛楚的。
若不是現在夜色漆黑,劉詩澤慘白的面孔一定會格外嚇人。
他咬牙切齒地站立起來,用紙巾快速地擦了擦手上、胳膊上、腰上、腿上的傷口處的血跡。
一頭獅子無論受到多大的打擊它還是獅子!
劉詩澤調整了狀態,小心翼翼地站立起來,四面一片黑暗,只有下方的一個小工作間間發出亮光,這就是他得以找到這裡的唯一線索。
此時,他正站在二層樓上。
劉詩澤摸索到了通往一層樓的樓梯,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了下去,儘管如此小心,但他的每一個動作仍會牽動身上的傷口,引來陣陣痛楚。
下了樓梯,劉詩澤的身體貼着牆壁向那個有亮光的工作間移去。
他離工作間越來越近了,從裡面出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劉詩澤輕輕地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裡面的動靜。
“坤哥,不用站崗了吧,你看這天黑洞洞的,沒人會來的。”
“你懂什麼,鉤子!你每次都說沒事沒事,可就是因爲你的大意,我們有好幾次差點就被那幫警察抓住,從現在起每人多個心眼,我們的事情就會萬無一失。”
“坤哥說的對,哎,鉤子,你快去接替追血吧!人家在那兒一站就是幾個小時,你看看你,剛剛沒呆半個小時就跑了回來,這可不能令人信服!”聽聲音是個女子。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吵嘴了,我們每個人輪流站崗,每人四小時爲準,不要再多說
!哦,對了,我們還得時刻注意一樓姓杜那小子的動靜,防止他逃脫。”
劉詩澤聽到“杜”字,不禁欣喜若狂,這是他今天第一次這麼高興。
他繼續趴在門口,想偷聽更多的消息,可是對於杜淵的信息,那幾個人再也沒有提過半句。
時間就是生命,劉詩澤心想此時不宜久留,應該先找到杜淵被關在哪裡纔對,再說,站崗的人隨時可能回來,一旦被發現,那可就完蛋了。
劉詩澤悄悄地離開了那些人談話的地方,在一樓的工作室裡仔細搜尋起來。
大廳很黑,工作間很多,而且都沒有開燈。
劉詩澤一間一間地尋找着,動作很慢,以防發出聲響。
終於,劉詩澤在一個拐角處的工作間裡發現了杜淵。
“杜淵,杜淵,快醒醒啊,我是劉詩澤呀!”劉詩澤小聲的喊道,聲音卻微微顫抖,難以掩飾此時的激動。
杜淵正在做夢。
秋娘穿着蛇皮做成的衣服,掛着鬼魅般的笑容,一扭一扭地向他走來,還沒有看清楚她是怎麼走來的,那張邪惡的笑臉就已經出現在他眼前。
豌豆大的汗水從杜淵的額上掉落下來,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秋娘右手操起一把彎鉤,大叫一聲“杜淵,拿命來!”,鉤尖眼看就要把杜淵的喉嚨穿個窟窿……
“啊……”杜淵一聲驚叫,直立起來,嘴上發出嗚嗚的聲音,忽然,他感覺咽喉輕鬆了很多。
劉詩澤幫杜淵拿掉了堵在嘴上的東西。
杜淵警覺地回過頭來,雖然在黑暗之中,但他卻可以辨認出來,那是劉詩澤!
“澤哥,是你,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杜淵閉起雙眼,用力地甩了甩頭。
獨特帥氣的劉海兒(只是現在已經有些凌亂)、招牌式的笑容、明亮的眼眸……
“真的是你!澤哥!”杜淵忘記了自己被捆綁着,興奮地想要站起來,卻被繩子勒得生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