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個寂靜無人的深夜,她一次次被惡夢驚醒,大聲喊着:“爸爸,爸爸,你在哪裡?你爲什麼不會來看我?”
多少次看到鄰家的孩子依偎在他的爸爸的懷裡安靜地睡着,多少次看見見路邊的小孩兒和他的爸爸打鬧玩耍……
在劉堅面前,她好像體會到一種久違的父愛,在她心中某個荒廢已久的角落,突然瘋狂恣肆地生長起來。
劉堅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林熙珍此刻的心情,還以爲是林熙珍因失血過多產生了錯覺。
“哦,你媽媽你一會兒就要來了,或許你爸爸也要來,先躺一會兒吧!”
劉堅將被子蓋在林熙珍的身上。
他卻不知道,林熙珍的爸爸早已跟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又怎麼會來看她呢?
“你是誰?幹什麼?”
休息室門口響起一個尖利的女人聲音。
“你是……”
劉堅剛要開口說話,那女人就衝上前來,將劉堅一把推開。
劉堅毫無防備,竟然站立不穩,後後退了幾步後,撞倒了身後的熱水壺。
滾燙的熱水流了一地,化爲一片白茫茫的水霧。
幸好劉堅反應靈敏,及時地躲開了熱水壺,避開了灑落在地上的熱水,要不然他一定會被熱水燙傷。
劉堅正要說話,那個女人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你是哪裡的?你個老色狼,到我女兒身邊動手動腳的幹什麼?王八蛋,他媽的,給我滾出去!”
林熙珍在牀上乾着急,卻不能制止林冰的行爲。
她身體虛弱,說話的聲音太小了。
林冰狠狠地瞪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劉堅,轉身坐到林熙珍的牀上。
劉堅遭到誤解,心中着急,正要前去解釋,林冰卻用力推了一下林熙珍的額頭,“你個死丫頭,這是怎麼了,不是好好地在學校裡上課嗎怎麼突然跑到這兒給一個賤男人獻血來了?你要不要臉?”
林冰劈頭蓋臉的罵來,林熙珍心中傷心不已,她此時本就身體虛弱,需要照顧和安慰,沒想到母親卻這般對待,心中氣苦之極,一行淚水滴到嬌俏的腳上。
劉堅聽到林冰辱罵自己的兒子劉詩澤是“賤男人”,怒氣頓生,但又轉念一想,還是自己不對,冒失地走進了她女孩兒的房間,而且,他們又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只好將怒氣強壓在心頭。
他正欲再次上前解釋,林冰又推了林熙珍一把,“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賤人!”
林熙珍完全沒有防備,啪的一聲向後摔倒在牀上。
“你幹什麼?”
劉堅怒吼道,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兒會有一個潑婦般蠻不講道理的母親。
“臭流氓,你還敢過來?”
林冰沒有理睬牀上的林熙珍,而是轉過身子,用食指指着劉堅。
“你知不知道你女兒現在身體很虛弱,需要人照顧,你竟然還這樣對她,你有沒有人性?”
劉堅大聲質問。
“你給老孃走不走?”林冰操起倒在地上的熱水壺,做出一個要把壺內殘留的熱水往劉堅身上潑的姿勢。
劉堅停下了腳步,沒有往前走。
林熙珍掙扎着爬起來,右手拉林冰的衣角。
“媽,他是傷者的爸爸,剛纔來照顧我啊,他……”。
“
你給我閉嘴!”林冰甩開林熙珍的手,“他是誰爸爸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一看他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個死丫頭,竟然幫着外人說話!”
林冰嘴上罵着,手中的熱水壺卻沒有要放下來的意思。
劉堅惱怒異常,真想上去給林冰兩個耳光,若不是看在林熙珍是劉詩澤的救命恩人的的份上,他早已動手了。
林熙珍看着劉堅,臉上流露出懇求的神色,然後又用手示意劉堅先出去。
劉堅只好退出了林熙珍的房間。
本來他想林熙珍如此善良勇敢,她母親一定是個不凡的女人,沒想到大失所望,還碰了一鼻子灰回來,感謝的話也不知該怎樣說出口了,只好決定先承擔林熙珍住院的一切費用再說。
半個月後。
劉詩澤躺在白色的牀單上。
嘴裡津津有味地品嚐着親戚朋友們買來的不知名的各種小吃,還哼着小曲兒,眼前擺着一本新一期的《青年文摘》。
“劉詩澤。”
門口一個女孩兒推門而入,蹦蹦跳跳地來到劉詩澤面前。
劉詩澤露出欣喜的笑容,掀開被子,讓她坐在身旁。
“李奕敏啊,你來了?”
劉詩澤將薯條擺在李奕敏面前,“怎麼不去看熙珍?”
“少自戀啦,熙珍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剛剛已經看過她了!”
李奕敏將薯條放到一旁。
“你呀,比豬還能吃,我可不敢吃你的東西,吃完了你怎麼辦呀?”
李奕敏調侃道。
“你看,你比以前胖了一圈!”
李奕敏從懷中取出一塊精美的小鏡子。
“哦,是嗎?”
劉詩澤趴在鏡子前瞅了瞅。
“我這是健壯,你懂什麼?”
劉詩澤將鏡子遞給李奕敏,然後“嘿嘿嘿”地笑了幾聲。
“豬頭,你笑什麼?”
李奕敏繃起臉,假裝生氣。
劉詩澤看到李奕敏這個樣子,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你到底笑什麼嗎?人家真的好想好想知道了啦!”
李奕敏撒起嬌來。
劉詩澤笑道:“我還是沒有溫達那麼健壯啊!”
李奕敏的臉突然變得像番茄一樣,她拉扯着劉詩澤的胳膊,“真討厭,我跟他能有什麼關係嘛!”
語氣中卻掩藏不住欣喜。
“哦,是嗎?那他怎麼就不送我給我一面小鏡子呢?”
劉詩澤指了指那面小鏡子。
“啊,原來你知道呀!”
李奕敏害羞地都不敢擡頭了。
劉詩澤暗暗好笑,他沒想到一向活潑開朗、不拘一格的李奕敏也會如此害羞。
那會兒她和劉詩澤在一起玩的時候,總是無拘無束,從來也沒有見到過她如此拘謹,看來她當真是找到自己的心中所愛了。
“其實嘛,我只是隨便猜一猜罷了,是你自己承認的。”
劉詩澤笑道。
“什麼?”
李奕敏嘟起小嘴,用拳頭砸在劉詩澤的腿上,“你真是壞死了!”
“哎呦……好疼……輕一點……”
劉詩澤雙手捂住大腿,一副痛苦的樣子。
“沒事吧!詩澤,你怎麼樣?”
李奕敏看到劉詩澤痛苦的樣子
,停住了動作,心中充滿了自責。
“哎呦……好疼啊……我……我的傷口還沒完全癒合呢!”
“對不起對不起……”李奕敏手忙腳亂。
病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你們在光天化日下幹什麼呢?”
劉詩澤和李奕敏同時一驚,向門口看去。
“哈哈,看把你們嚇的,我來的真不是時候啊!”
一個女孩兒壞壞的笑着,手裡捧着一束鮮花。
“是你啊,花欣,你也來看劉詩澤了!進來也不通報一聲,我告你私闖民宅啊!”
“是是是,我不該影響你們的私生活!”
花欣捂嘴哈哈大笑。
二人感到不好意思,沒有再說話。他們知道,花欣要八卦,誰也說不過他。
“劉詩澤!我們來嘍!“
病房內又走進幾個人來。
“是你們啊,今天怎麼都來了?”
劉詩澤高興地從牀上彈了起來,卻因動作太快,牽動了腰部的傷口。
“哎呦……”
劉詩澤痛苦地呻吟道。
“澤哥,你慢點啊!”
杜淵趕緊上前扶着他。
“你們都來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啊?我都沒帶什麼東西!”
李奕敏抱怨道。
“你呀,每天一有空就到這裡來,不知道給劉詩澤帶過多少東西了,把你的白馬王子——溫達大英雄都給冷落了,我們用得着通知你嗎?”
張宇坤笑道。
“啊!你們合夥欺負我啊!”
李奕敏站起來,追着張宇坤亂打,花欣將鮮花放下,在一旁加油助威。
“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杜淵從懷裡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上面有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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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
盒中是兩根銀光閃閃金屬棒,形狀像兩根骨頭。
劉詩澤小心地拿起一根,掂量了幾下,露出詫異的神色。
“這……這是銀做的嗎?”
這金屬棒很是沉重,如果是銀的話,可要昂貴很多。
“呵呵,什麼銀不銀的,這是兩根骨頭,代表我們兄弟情誼深厚啊!”
杜淵平靜地說,好像劉詩澤手裡拿着的是一個幾元錢的小玩意兒。
“我愛你到骨深啊!”
杜淵握緊劉詩澤的手。
“可是,這,這也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劉詩澤將東西放好,交給杜淵。
“劉詩澤,你就拿上吧,這是杜淵的一片心意啊!你看,我們也都給你帶來了禮物,雖然沒有杜淵那麼貴重,但是也是我們的心意,你不會也拒收吧?”
方傑將一大袋東西放到劉詩澤牀上。
“劉詩澤,我也不知道該送你點什麼,我爸剛從高郵回來,帶了那個地方的一些土特產,我就給你送來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這怎麼好意思呢?”
劉詩澤看着那包東西,他雖然不知道里面具體有些什麼,但是可以確定數量不少。”
“那你是不把我們當朋友了?我這兒還有呢”
左騰手裡拿着《郭敬明全集》的精裝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