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臺分九層,由下往上,一層比一層小,卻一層比一層難上。
第一層被稱之爲雲臺,東西千丈,南北萬丈見方。
第二層被稱之爲得閒,因爲它通往得閒居,方圓八百丈有餘。
第三層被稱之爲御劍,前後六百丈。能夠登上第三層的人,是早已打破鴻蒙,即將覓道成功之人,覓道成功之後他們便可御劍。天賦超羣之人可倚靠御劍之後的石橋通道前往看劍峰劍林,尋找自己的本命仙劍,然後御劍而行。
能夠踏上御劍臺之人,便可御劍而行,故而從第四層開始,鮮有人跡。
第四層被稱之爲明心,形狀是一柄無鞘的劍,劍長千丈,寬百丈。通往洗劍閣,能夠洗劍明心。
第五層被稱之爲觀湖,此層爲圓形,直徑五百丈有餘。通往九江閣,登臨望江塔,觀望大湖。
第六層被稱之爲斷橋,此層爲從遠處看去,恍如一條匹練,一波一波的向遠處展開。匹練長三百來丈,一頭指向兩忘峰,斷橋之後的石橋卻無法達到兩忘峰,在離兩忘橋百里處停留,猶如斷橋一般,因此得名。
第七層被稱之爲荒蕪,此層顏色暗黑,如荒野大地,一片荒蕪,形狀是不規則的,大小方圓百丈不到,彷彿從一塊破碎的鏡面中隨意挑選而出,然後鏡面向下倒扣。
前六層之上,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建築存在,或屋或殿,或塔或亭,甚至在第三層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酒樓,然而酒樓早已荒廢多年,不知道是哪個時代遺留下來的,但是天玄之人卻沒有試圖去拆掉它。
但是第七層荒蕪一片,除了滿眼的寂靜與黑暗,在沒有其他。聽說第七層是通往天荒峰未名崖,但是卻沒有人證實過。
與前六層不同,只要到達巡野,便可走完前六層。
想要踏上第七層,必須得走完曲徑,尋遍荒野,找到渚澤。簡單來說,就是隻有渚澤境的人才能走上第七層。
前七層每層上下相隔一里之地,由無數懸空的奇石相連,這些奇石隨意懸空而落,沒有固定的形狀,也沒有固定地方,都在緩緩漂移着,或前或後,或左或右,或上或下,但是隻要經過耐心的等待與尋找,便可借這些石塊通往上一層,這也是天玄宗對入門弟子的一個考驗與磨練。
從遠處看去,會發現這些石塊上面都有數目不定的修者,有獨立眺望者,有耍劍揮刀者,有盤坐冥想者,有相互切磋者等等。
然而站在第七層往上看去,沒有了懸浮的奇石,也沒有任何向上的通道,唯一能看到就是不遠處插入山霧中聖碑。
並不能看到第八層在何方,更不要說最神秘的第九層。
很多人懷疑到底有沒有第九層的存在,但是雲臺九層一直在天玄宗流傳着,經過數萬年都沒有改變,因此第九層是存在的,並且還有所有人都知道的名字。
第八層被稱之爲天玄,第九層則是柴門。
沒有人清楚爲什麼第九層是柴門,而代表着整個天玄山脈的天玄只是第八層。
但是那兩層的名字被叫了數萬年,即便有疑惑,有爭議,也只能放在自己心中疑惑,自己與自己爭議,因爲其他人都在努力修行,沒有人會有時間有閒情爲你解答。
據《天玄錄》記載,雲臺九層不僅是通往天玄山脈各處的通道,也是一個考驗天賦的地方,只要是天賦異稟的人,即便不通過那些懸空石梯,也能找到通往上一層的方法,並且天資越高,通往的層數越高,找到上去的方法也是越簡單,並不一定要達到相應的境界。
可是最近數千年,這個檢驗天資的方式似乎被人遺忘,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
此時,雲臺之上,圍觀人數多達數百人。
原本只有數十人,其他弟子都在認真修行,並沒有心思過來湊熱鬧,但是後來聽說大師兄在這邊,便都匆匆趕來,想看一看這個天玄宗的大師兄到底是何方神聖。
但是很多人如同天上停留的那些仙劍一般,剛到此處,大師兄便已經消失在聖碑高處。聖碑入雲之後,便有一種無形的壓力瀰漫在其周圍,壓制着空間,如同結界一般,境界不到的人根本無法上去。
因此燕妍想追上去,也只能無奈的回頭去雲臺。
原本他是爲大師兄而來,現在大師兄都不在了,她覺得待在這裡也沒什意思,準備掉頭回天荒峰。
但是當她看到雲臺之上的葉依痕,還有傳說很久,只看過畫像的顏師叔,又看了看身邊空中的那些同門,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了。
更加離譜的是,看劍峰大弟子李一昂師兄,帶着四個弟子扛着祖劍而來,頓時打消了她想回去的念頭,想看看此處會發生什麼。
從天玄各處而來的那些傑出弟子,在空中停留片刻之後,便紛紛落到雲臺。
他們幾乎都沒有見過顏師古本人,但如葉依痕一般,在天玄的藏書樓中見過其畫像與部分事蹟。
“看劍峰李一昂見過顏師伯!”李一昂率先對着顏師古彎腰作揖行禮道。
“九江閣素天心見過顏師伯!”素天心跟着說道。
“洗劍閣房君始見過顏師伯!”洗劍閣大弟子房君始趕忙上前行禮。
“兩忘峰楚暮,朝青見過顏師伯。代師尊向顏師伯問好。”兩忘峰得兩位首席弟子楚暮,朝青紛紛向顏師古彎下半身,行大禮。
“天荒峰燕妍見過顏師叔。”燕妍拱手作揖對着是顏師古行禮,本來她就興趣缺缺,看到葉依痕在顏師古面前帶着笑容,就更不願意對着那個方向行禮了,只是禮節性的拜了拜。
“弟子等見過師伯…”跟着他們幾人前來的其他天玄宗弟子,看着自家師兄師姐都已經對着顏師古行過禮了,便齊聲對着顏師古行禮拜見。
顏師古平靜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這時,雲臺其他剛入門的弟子才如夢初醒,這個看着不起眼的老人,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
紛紛向後退了一些,將地方讓給了那些剛從天上下來的人,因爲他們纔是天玄宗真正的傑出弟子,纔算得上真正的修者。
“師妹,聽師傅說這裡有一位師兄在,並且不是大師兄。我還以爲是二師兄回來了,然而二師兄也不在這裡,你在這裡這麼久了,還不爲我們引見引見那位師兄。”等到剛來的天玄弟子對着顏師古行完大禮之後,李一昂就向葉依痕問道。
“吶,就是這個毛頭小子。”葉依痕看到大師兄不在了,依然爲顏師古憤憤不平,不給蘇雲好臉色看。
“師兄,既然宗內的年輕人都來,師弟這就離開了,不參合你們年輕人的事情。呵呵,如果你想讓他們心悅誠服的叫你師兄,你還得拿出點本事來,比如走這九層雲臺。”顏師古自從猜測出蘇雲的身份,並得到證實之後,心情大好,此時正帶着戲謔的神情對着蘇雲說道。
“這個不是問題,師弟你就先回吧,這裡風大,吹着你不好。明天記得過來,我還給帶了個徒弟呢。”蘇雲也打趣說道。
“知道了,師兄。”顏師古說完,不再搭理其他人,也沒有去理會其他人的表情與疑惑,腳下出現一柄古樸的飛劍,沒有任何絢麗的光彩,然後踏劍向遠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