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娃子,抓緊了,我們到鼎上去,那裡視野可能會好一點。”夏小虎感覺到這鼎沒有了任何動靜,四周彷彿靜止了一般,纔想着要去巨鼎之上看看。
道麒無所謂,撇了撇嘴突然說道:“去吧,去吧。不是我說,你這小子怎麼一點擔心你家主子?”
夏小虎一愣,笑了笑,並沒有做出迴應。然後單手用力,兩腳在鼎壁上一蹬,身體帶着道麒輕飄飄的向上攀去。
不到一會,他們就穩穩站在鼎的邊緣之上。青銅巨鼎的鼎壁很寬,一丈有餘。夏小虎與道麒穩穩站在鼎緣,打量着四周環境,可是四周除了白濛濛的霧氣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無奈,夏小虎只得放棄,朝着鼎的中心走去,然後對道麒說道:“瓜娃子,你相不相信,先生他們就在這下面。”
“真的?難不成你這小子什麼時候突破鴻蒙,進入覓道之境,可以釋放神念探查了?”道麒歪着腦袋,看着滿臉自信的夏小虎,眼珠子轉個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神念?那是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其實,直到如今,我也不清楚你們口中的鴻蒙境是什麼概念,只不過能在天地之間感受一股極其神秘的力量,應該就是仙之靈氣,你這個半吊子修者,怎麼就不多記點東西呢。”
“要你管,小爺我想怎樣就怎麼樣。”說完,道麒也不搭理夏小虎,揹着小手在巨鼎的邊緣開始溜達起來,也不在乎現在他們身處一個完全未知的環境裡。
夏小虎見道麒如此,心中雖然有些擔心,但想着道麒說過危險已除,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小心點,遇到危險記得往鼎內跳。”
看着揹着小手,搖頭晃腦慢慢消失在白色霧氣裡,根本懶得迴應他的道麒,夏小虎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向着鼎的中央慢慢移動,臉上雖然平靜無瀾,心中卻是惴惴不安。
雖然通過如今完好無損的道麒,夏小虎知道鬼谷定然沒有性命之虞,不過沒有看到他本人之前,心中難免有些不安。
須臾,夏小虎走到了青銅巨鼎的內邊緣,讓他感到吃驚的是,他的雙眼竟看不透鼎內的情景,那裡只有一片混沌上下翻滾,將裡外一切都隔絕開來。
“跳下去呢,還是不跳?”夏小虎口中唸唸有詞,眉頭微微皺起,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
就在夏小虎陷入沉思之中的時候,一道飽含嬉戲的聲音傳來:“想不到你也有猶豫不決的時候,看來我是高估你了,阿彌陀佛。”
夏小虎聽到最後一聲佛號之後,擡頭看望向聲音來源處,氣質突變,立刻變成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和尚?”
鼎上不遠處,白色霧氣散開,一道金色祥和佛光破霧而來,佛光之後,一個穿着潔白僧衣的年輕和尚緩緩走來。
年輕和尚走得很慢,卻很穩,彷彿腳不着地的飄移而來。年輕和尚一臉安詳,噙着溫和的笑容,看着夏小虎淡淡說道:“施主,貧僧江流兒,特來拜會前輩。”
“前輩?呵呵,和尚你少在這裝神弄鬼,前輩二字如何說起。”夏小虎當然認識江流兒,只是面前的和尚氣質與之前完全不同,顯得更加縹緲,空靈出塵,純淨無暇,那是由內到外散發的自然氣息,並不是刻意而爲。
江流兒保持着微微笑容,看了看鼎內的混沌,周身的佛光更加璀璨,緩緩將四周的白色霧氣衝散一部分,露出了周圍的一角環境,說道:“貧僧來自西天極樂世界,留一縷神念於中土九州,己身自困於此,爾等借鬼谷靈界前來,無意中突破中土靈域外圍屏障,貧僧纔有機會感應到那縷神念,因此牽引此鼎前來。”
夏小虎聞言,心中一顫,那個和尚真的很不簡單,面前的和尚絕不是普通人,能夠牽引青銅巨鼎到此,定然是上古傳說中的存在:“西天極樂世界?如來佛祖的修行之地?那我怎麼又是前輩了呢?”
江流兒一聽,嘴角微微翹起,然後身體向後坐去,當他的身體快要傾倒之時,一朵散發着佛光的金色蓮臺憑空出現,懸浮在空中,江流兒穩穩盤坐在蓮臺之上,說道:“貧僧修行萬載,至今不曾見仙。不久之前,與如來偶起衝突,理念向左嗎,才離開西天極樂世界。
雖然貧僧離開了西天極樂世界,修行受損,可是依舊殘留着一些淺薄修爲,如此還看不出前輩的身份,就可以說明一些問題,前輩是仙?還是天外之人?”
夏小虎知道瞞不過去了,只好苦笑一聲,說道:“你認爲呢?難道你準備給我一個做的東西,讓我這麼站着說話。現在我跟你說我是中土守墓人,也沒有什麼說服力吧?”
話音甫落,佛光再現,一個看似柔軟的黃色蒲團憑空出現在夏小虎身後,懸浮在空中,與金色蓮臺相平。
夏小虎感應到黃色蒲團出現,很自然地向後坐下,沒有半點猶豫。
看到夏小虎安坐蒲團之後,江流兒平靜的說道:“中土守墓人?上一代中土守墓人我倒是見過,就是他告訴我你的故事,我也確信你就是當代中土守墓人,可這也不能掩飾你的真實身份。”
夏小虎微微一愣,輕嘆一口氣,說道:“那個老傢伙終究是不守承諾啊。如此,提前跟你說明,我知道的並不多,只帶着有關鬼谷,也就是道無爲的記憶而來,你想知道什麼,如果我能滿足你,會盡量告訴你的。不過,在此之前,能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江流兒:“什麼問題?”
夏小虎:“我初入赤縣神州之時,是千年前,那時赤縣神州四分五裂,中土九州九鼎沒入,銷聲匿跡。上古三皇五帝,遠古盤古大神等猛人一個一個只留在神話故事裡,凌霄天庭更是隻出現在志怪讀物中,但是上代中土守墓人姜中原說過,天庭一直在。
如今,你從西天極樂世界而來,能否說說凌霄天庭以及上古猛人都去哪裡了?”
江流兒:“姜中原守着的秘密太多了,能夠遇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當然會盡情宣泄一番。如今他也被困在這中土靈域之中,難以脫困,還請你不要怪他。
赤縣神州的三皇五帝,盤古大神等猛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赤縣神州有仙出沒,上古仙凡大戰之後,仙蹟縹緲,上古大神一個接着一個消失,我隨如來在西天極樂世界空坐萬年,曾試圖一探赤縣神州,可是中土靈域流落至此,赤縣神州從此只能出不能進。
當年,太初天帝察覺到赤縣神州將有大變,舉天庭之兵,破開中土靈域的結界,從此消失。
西天如來曾跟隨太初天帝前往如今三十三層天所在之所,太初天帝已無上修爲遮掩天機,因此,凌霄天庭在哪裡,貧僧也不太清楚。”
夏小虎:“姜中原那個老傢伙也在這裡?他怎麼不出來見我?”
江流兒:“姜中原在更深一點的地方,不是那麼容易出來的。”
夏小虎:“剛纔發生了什麼?這鼎又是怎麼回事?”
江流兒:“剛纔是應龍後人闖入了龍族休眠地,使得護龍一族大怒,他們不能突破中土靈域對外的結界,只好引動中土靈域深處的結界,使得中土靈域深處的恐怖存在氣息外露,導致了中土靈域震動。
中土靈域之中暗藏着無數等待仙緣出現的天外之人,中土靈域深處震動,他們以爲仙緣出現了,便紛紛前往,後來中土靈域深處的恐怖存在直接抹除了擅自闖入的人,使得很多人心生恐懼,便藉此機會回了他們原來的世界。
至於這鼎,原本就是赤縣神州萬物九鼎之一,後來大禹私心太重,想要獨佔九鼎,故意將中土九州的紅塵之氣鑄入九鼎之中,想要將它們束縛在中土九州大地之上。
可是萬物九鼎乃是天生神器,豈會受人束縛。大禹束縛九鼎不到百年,便被九鼎反噬,然後身死道消。
經過千百年,九鼎徹底煉化紅塵之氣,於是紛紛自主遁走,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鼎卻並沒有遁走,還被姜中原得到。
姜中原雖然知道這是萬物九鼎之一,卻無法參透神鼎的奧秘,當時他碰到你之後,又急着探索中土靈域,索性將它留給了你。”
夏小虎:“這裡真的有仙?會引得姜中原那個老傢伙如此着急?”
江流兒:“應該有,不然不會有那麼超凡入聖的高人隱居在此。”
夏小虎:“你能激活這鼎?”
江流兒:“不能,只能短暫產生共鳴罷了,經過它的允許,才能牽動片刻。”
夏小虎:“這鼎還這麼傲嬌?”
江流兒微微一笑,說道:“或許吧。不過如果哪天你能真正掌控它,記得告知貧僧,也讓貧僧羨慕羨慕。”
夏小虎左手在右手的乳白戒指上摸了摸,淡淡說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在下一定會告知你的。我想知道,鼎內的江流兒與你之間會產生什麼聯繫?”
江流兒不動聲色,平靜地說道:“貧僧知道他,他也知道貧僧的存在。只是,我能找到他,他無法找到我罷了。待十世修行滿,自然會與我重合。”
江流兒說完,夏小虎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只是無法確定,靜靜地看着江流兒,沉默不知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