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九天,雨落雲散……”
雲霧深處,一聲嘹亮的吶喊響起,一隻巨大鳳凰在濃濃雲霧中沖天而起,盤旋在雲斷山腰,裹挾着熊熊赤紅火焰,燒紅了雲斷上的一方天空。
溫度驟起,雲雨變得稀薄,變成雨點紛紛下落,打散了連綿不絕的雲層,稀稀疏疏露出一些雲斷山的模樣。
此時雲斷山腳的凡間,原本晴空萬里,突然下起了一場滾燙的暴雨,讓無數百姓惶恐不已,以爲是老天爺發怒了,降下了可怕的喻示。
“是小樓,想不到平日間斯斯文文,竟然如此厲害,跟你比,誰更厲害一些?”
九彩平臺上,楚如煙竟然起了八卦之心,彷彿沒壓制住心中的疑惑,脫口問道。
莫離並不在意,十分謙和誠懇地回答道:“我只是個半廢之人,修行了三百多年,纔有如今的修爲。而小樓不過在凡間修行五十年,已然到了巡野境初階,實在是天才,我比不上他。”
“我看是莫離公子謙虛了。還請不要介意,早些日子我向小樓打聽過你的事情,小樓可不是這麼說得。”
楚如煙有些害羞地看了莫離一眼,見他依舊眉頭緊鎖,卻又溫和無比地看着自己,便小聲說道:“小樓說他雖然身處凡間,但師父經常跟他講起修行界的事情,同時時常提起天玄宗年輕一代幾人,頗有感慨。”
“哦?還有這事,小樓那師父我雖然沒見過,但想來也是北洲驚才絕豔的前輩之一,說說,他是怎麼評價我的。”
莫離望着遠處那頭巨大的火鳳凰,對着那裡點出一指,一道九彩神光飛出,然後他緊鎖的眉頭舒展開,十分有興趣地看着楚如煙:“將來如果師兄傳你修行之道,你可能是最八卦的修者之一,哈哈哈…”
“莫離仙師說笑了,只是至今爲止,蘇公子彷彿沒有帶我踏入修行界意思。”
談及到修行之事,楚如煙便有些黯然,出神地望着正在消散的雲霧。
“如煙姑娘,此事不用擔心,師兄行事向來不按常理,既然他帶着你上路,自然有他的想法。如果將來他教你,我也會帶你上天玄宗,看看師父怎麼說。”
莫離走到楚如煙身邊,溫和如常,給她帶去一種安詳的感覺。
楚如煙微微擡頭,望着身邊的莫離,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種公子如玉,溫文爾雅,終生可託付的感觸。
“公子…”
楚如煙紅脣微啓,蘭香襲人,令人迷醉,但此時的莫離卻並沒有看她,讓楚如煙心中好一陣失落。
“師兄,童樓的鳳舞九天依舊無法驅除雲霧,只能短暫地讓神念衝出去,我們該怎麼辦?”
雲霧中傳來葉依痕平靜的聲音,打亂了楚如煙的思緒,也向遠處看去,卻發現自己突然能夠看穿雲霧,看到那一片巍峨的高山,不由心臟狂顫。
楚如煙激動不已,對莫離大聲說道:“公子…公子,我好像能夠看到那片巍峨的大山,就在前面不遠處。”
莫離聞言,猛然轉頭,微微思索便知道了其中的可能性,選擇了相信,溫和說道:“是嗎?除了那座大山,你還能看到其它東西嗎?”
“其它東西?我再看看…”
楚如煙彷彿得到了鼓勵,在莫離的指導下,凝神向四周環視,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些愧疚地站在原地。
莫離右手捏劍訣,兩指指尖泛着九彩光芒,輕輕抵在楚如煙的背後,對她說道:“無妨,你再試試。”
“看到了…看到了…”
莫離話語才落,就聽見楚如煙十分興奮地說道:“公子,我看到一片青蔥無比的大草原,無數鮮嫩的葉片,在離草原半尺的天空中翻滾浮沉,一層如紗般的綠光,迷迷濛濛覆蓋在草原上,十分神秘。
另外,在大草原上還有一條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向那座巍峨的高山,至於高山上的景色,如煙就無法看清了。”
“嗯,知道了,辛苦你了。”
莫離對着楚如煙微微一笑,而後對着雲霧平靜說道:“師妹,吳長老,小樓,靈兒,到我們這邊來,我們找到了去天上人間的路。”
很快,吳醉、葉依痕以及童樓飛到了莫離身邊,同樣踏上了九彩石臺,可是楚靈兒卻遲遲沒有出現,他們也無法感應到她的氣息。
“不用等她了,我看靈兒應該早已上了雲斷山。”
等了片刻之後,莫離右手再一次抵在楚如煙背後,溫和說道:“如煙姑娘,告訴我那些彎彎曲曲的小路該怎麼走?”
“嗯。”
在其他幾人有些詫異的目光中,楚如煙指着前方不遠處,莫離便驅動九彩石臺在雲斷山前的雲霧中穿行。
按照他們如光一般的飛行速度,在九彩石臺來回穿行幾千裡之後,終於衝出了疊疊雲霧,與挺拔巍峨的雲斷山直面相對。
“你們怎麼這麼久纔到,我來來回回看了個遍,也沒找到你們所說的天上人間,太無聊了。”
莫離幾人才衝出雲霧,站在火鳳背上的楚靈兒便從雲斷山深處衝了出來,毫不見外地跳上了九彩石臺,那隻火鳳便跟在他們身後。
“咦,如煙姐姐,你也來了啊。要不是火鳳不願意他人站在它背上,剛纔我就帶你上來了。”
楚靈兒上了石臺後,便直接跑到楚如煙身邊,牽起楚如煙的芊芊細手,蹦蹦跳跳滴,十分可愛。
楚如煙拉着楚靈兒走到石臺邊緣,一邊欣賞着從未見過大山,一邊小聲對她說道:“靈兒,先別鬧,不要打擾莫離公子他們思考。”
當他們衝出雲霧之後,莫離四人第一時間釋放出自己強大的神念,雲斷山附近數裡範圍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可是卻怎麼也感應不到生命的氣息。
幾經探索之後,幾人眉頭緊鎖,整個雲斷山除了一些古老的參天植被外,再也沒有一個能夠活動的生靈,十分詭異,然他們不得不提起警覺。
莫離第一個收回神念,驅動九彩石臺緩緩向前飛行,嚴肅無比對其他人說道:“這裡有古怪,大家小心點,先收回神念,只用肉眼觀察。”
“嗯。”
童樓幾人應下,紛紛走到石臺邊緣,舉目眺望,認真觀察着雲斷山的每一寸土地。
石臺無聲無息地前行,後面跟着一隻火紅的鳳鳥,就這麼在雲斷山腰飛行了一個時辰,始終什麼都沒發生。
漸漸地,衆人心生退意,因爲這麼一座經歷東宗無數年而不倒的大山,沒有一個能動的生靈,其中一定藏着某種不爲人知的大恐怖,想想都令人心生恐懼。
“哈哈哈,我就說吧,這羣廢物沒有師兄我的指引,什麼都找不到的。”
就在這時,雲斷山下傳來了蘇雲十分得意的笑聲,然後他們又聽到:“小胖子,這下服了師兄我吧,願賭服輸,一萬兩黃金回去了記得給我,一個子都不能少,不然有你好看的。”
不多久,八老闆微帶哭腔的聲音也跟着出現:“仙師,你這說得哪裡話,區區萬兩黃金,能博仙師開心,太划算了,怎麼可能會少呢。”
“不錯不錯,小胖子,算你識時務,不像莫離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整個就是一隻白眼狼。抓緊了,師兄帶你去見見大場面,讓你這輩子都難忘,哈哈哈…”
隨着蘇雲得意的笑聲,一隻白鶴出現在雲斷山下,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山腰,來到莫離等人所在的石臺旁。
“師兄,你怎麼來了?”
最先說話的是童樓,看到蘇雲出現,立刻走出石臺,腳下踏着一口銅鑼,跟在追風身邊,將蘇雲保護起來。
“我不來,你們會死心嗎?回不回得去還是兩說,況且呂九魔那個混賬小子想要回來,也得從這裡下手。”
蘇雲白了童樓一眼,接着沒好氣地說道:“你說我容易嗎,帶着你們這羣蠢貨闖江湖,真是操碎了心,都給我跟上了。”
說完,追風便朝着雲斷山巔飛去,莫離駕馭九彩石臺緊隨其後。
不多時,他們飛了三千多米,在距山頂還有七八千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蘇雲心念一動,追風扇動翅膀,在水平方向朝着雲斷山飛去。
飛過一千米後,來到一個山頂的峽谷中,蘇雲跳到地面,招呼追風跟在身後。
莫離等人自然明白蘇雲的意圖,收起九彩石臺,十分警惕地跟在蘇雲身邊。
童樓與楚靈兒很有默契,不約而同地將八老闆與楚如煙護在一個由清氣變成的能量罩中。
步行三百米,蘇雲繞過一個大石塊,來到一個石洞門前,便不再前進,擡頭默默看着那個石洞上的四個古文字——天上人間。
“這裡,就是你們要找的天上人間了。”
看着那四個字,蘇雲竟有些感傷,緩緩說道:“但是,你們都不能進去。不怕告訴你們,除了你們偉大的師兄外,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抵禦歲月的侵蝕。
也就是說,如果你們進去,再出來,師兄我真不敢保證你們會變成哪樣,這裡的天上人間可以說是中土大陸的第五大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