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在過去二十四年裡,宋言從未想過,有一天,身爲醫生的她,竟會給自己法定名義上老公在外面的女人保住她孩子的問題。
凝見躺在手術檯上,肚子明顯凸起的女人,宋言已經完全忘記了思考,呆愣地站在手術室門口一動不動,目光都是呆滯的。
";宋醫生,宋醫生?你怎麼了?";身邊的護士催促她,";快點,孕婦情況很糟糕,再磨蹭下去,孕婦跟孩子會有危險的!";
宋言呆呆愣愣的,被護士推了幾下,才慢騰騰地反應過來,";哦,好......";
手術檯上的溫佳期看到她進來,先是明顯一愣,接着不可置信,";怎麼是你?!";
怎麼是她?
宋言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對,爲什麼是她?
爲什麼是她要來保住她老公跟別的女人的孩子?
這個問題若要深究,只能說是因爲她職業問題。
身爲醫生,情況緊急,她無法在這個時候退縮出去,不但不能退縮,還要保持必要的理智冷靜,這是作爲醫生起碼的素養,哪怕此時她將要面對的人,是她丈夫在外面的女人。
第一次,她感覺到自己賴以生存,充滿神聖的職業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並不理會溫佳期的話,宋言深吸口氣,冷靜地拿過手套,對身邊的護士吩咐道,";準備。";
";不要!滾出去!";溫佳期倏然激動起來,額頭上滲出層層冷汗,肚子也越來越痛,腿部血流不止的,可她卻像瘋了一般,顧不上疼痛,不停驅趕着宋言,";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彷如聽不到她的話,宋言有條不紊的對護士吩咐道,";孕婦情緒太激動,給她打鎮定劑。";
身體太虛弱了,肚子也太疼了,溫佳期根本反抗不了。
當護士給她注射鎮定劑時,溫佳期突然怪異的笑了出來,眼珠定定凝視表面平靜的宋言,笑得那麼譏諷,";你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嗎?";
";是慕年的!";溫佳期說,";你一定都不知道吧?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後面她說了什麼,宋言聽不進去,完全好似機械一般,本能的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對於溫佳期的挑釁,無動於衷。
然而手術進行到一半時,身邊的護士說,";宋醫生,不行了,這位太太才懷孕六個月,被送來醫院前出了些意外,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再不採取方針,恐怕連孕婦也會出意外,我們現在......";
深深看了眼躺在手術檯上早已經昏迷過去的溫佳期,白燈光照射在她臉上,顯得臉色蒼白無比。
宋言沉默了很久,才說,";盡力保大人。";
";是。";
手術結束後,宋言已經很疲憊了,說不清到底是身體累,還是心累。
脫掉沾着血跡的手術套,打開手術室的門,宋言從裡面走了出來,擡頭間隙,睨見站在走廊上身姿挺拔的男人,她倏然呆愣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法定名義上的丈夫——唐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