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我們結婚吧50章)。
從酒店裡出來之後,剛開了機,手裡的電話驟然突兀響起,嚇得手機差點從她手中脫落出去。
穩了穩神。看到又是之前那個陌生號碼。宋言躊躇要不要接聽。
這個號碼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完全想不到是誰的。
但也只是猶豫了會,宋言抿緊了脣,滑過接聽,放到耳邊。極輕的聲音道,";你好。";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幾秒鐘,適才問,";你怎麼了?";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透過電話傳了過來,不溫不火,不急不緩。淡淡的彷彿只是詢問着一般的人,音量中,帶着一股沉穩之氣。
宋言怔了住,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是......傅寒深?
他怎麼會知道她的號碼?
";你打我電話有什麼事?";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她的聲音不冷不熱的回,似乎態度也沒有因上一次不歡而散的敵意,也沒有故意冷漠的成份,就好像是在問一個完全無關緊要的人。
不過,事實是,對她而言,他確實無關緊要。
雖然上次見面鬧得不愉快,但對於此時此刻的她來說,早已沒心思計較那麼多。
有時,計較也是一件讓人筋疲力盡累人的。
";你哭過?";他也不急於說明什麼,只是聽聞她不對勁的聲音。隔着電話,皺眉問道。
宋言聲音微冷了,她不喜歡連一個陌生人都能感覺得到她的脆弱,她也不喜歡脆弱,握着手機,扯扯脣,冷聲道,";這跟你沒關係。";
";確實。";
傅寒深自己也深覺這一點,他跟她非親非故,她哭不哭關他什麼事?
可是卻對於她這種口吻卻有莫名地不快。大概是因爲他還是沒能習慣,一個只能基於認識,並且還鬧下不少矛盾的女人一而再的賞他臉色。
被人甩臉色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即便於他來說,除了家人跟朋友之外還沒一個膽子這麼大,但在現實中,很多人都會被人甩臉色,這並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地方。
只不過,但凡被人甩臉色,是每個人都不會感覺愉快的一件事就是了。
他也不愉快的其中一個。
傅寒深不想跟她多費脣舌,低沉的磁聲乾脆果斷道,";你弟弟就你們醫院裡,自己過來,就這樣。";
最後一個話音落下,連多餘的一句解釋都沒有,電話便被他直接掐斷。
病房裡,宋小源見他收了電話,從外面走進來,趕緊衝他問,";宋大言現在在哪?";
";不知道。";傅寒深冷淡回道,心情有些鬱悶,扯了扯西裝領帶,兀自到牀沿邊坐下來。
見他英俊立體的五官似乎有些沉沉的模樣,宋小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兩隻小手攥住被角,他又朝他問道,";那......你有跟宋大言說我的情況了嗎?";
傅寒深擡眸看他,漆黑深邃的幽眸散發出詭異地疑惑,看着宋小源的眼神,帶了幾分不解。
宋小源皺了皺小眉頭,垂下澄澈眸光,擔憂的說,";如果讓她知道我現在在住院,她一定會什麼都不管就跑來的,我怕她太着急,在路上出事......";
傅寒深聲音冷卻了些,英俊的面色更差了,";居然還讓一個孩子這麼操心,她是有多差勁?";
";不准你這樣說宋大言!";一聽他居然在詆譭自己最愛的人,宋小源登時就怒了,完全沒理會之前兩人相處的融洽,昂頭瞪向牀沿邊的男人,兩隻小宇宙彷彿在燃燒着熊熊怒火,出於本能的維護,";你要是敢說宋大言半句不是,我跟你急!";
";哼。";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冷哼,傅寒深冷淡指責道,";據我瞭解,今天她下午六點就下班了,而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接近十二點,這接近六個小時的時間內,她非但沒有回去,反而連半個電話也沒有,請問這段時間內,她去了哪裡?看看你出事的這段時間內,我們打了她多少個電話?不接聽也就罷了,後面還關機,直到此時纔出現,若不是我方纔通知她,她要到什麼時候才知道你在醫院裡?她把你放在什麼位置上照顧的?這樣的人,難道不夠差勁?";
";你住嘴住嘴住嘴!我不准你說她!";聽聞這一連串的無情指控,宋小源完全被激怒了,拿過後面的枕頭,他舉起來就朝着傅寒深門面砸過去,一張小臉蛋,滿是通紅怒火。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在外面還是在學校受了委屈,那都不重要,因爲那些人只能欺負到他,他不在意別人就完全沒戲,無茬可找。
可是,他卻聽不得也看不得,別人指責宋言的半點不是。
以前唐家時而欺負她的時候,她雖然掩飾得小心翼翼不讓他看到,可是他哪裡會不知道?
好多次,他就曾想過奮不顧身的去找唐家人算賬的。
可他又清楚的明白,一旦他出現在唐家人的面前,對宋言來說纔會是更大的災難,他就只好硬生生的忍下種種不甘。
但現在聽到連一個外人都在欺負宋大言,他就不能忍了!
枕頭直面朝着自己砸來,傅寒深卻是完全不慌不亂,好似早有預料一般,擡手便輕鬆接住扔過來的枕頭,站起身,眉頭一蹙,聲音微冷,";你手上還在打點滴,不要亂動!";
";不要你管!你這個壞蛋!你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宋小源聽不進他的話,孩子氣的倔強一面就這麼上來了,委屈得眼淚也差點流了下來。
傅寒深也是第一次面對孩子,特別還是脾氣上來的孩子,不知要如何對待,而要他哄人什麼的,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三十二歲的人生裡,他連她妹妹哭的時候都沒哄過,更別說一個毫無關係的孩子。
本就不愛笑的男人,板起臉來就更可怕了,將手中的枕頭扔回牀上,寒沉的眸子盯着牀上的孩子,聲音冷冷的,含着警告,";不準再鬧,也不準再亂動,聽話!";
見他居然把枕頭又扔回來了,宋小源頓時氣得又抓起扔到他身上,一對小眼眸也紅紅的,";我幹嘛要聽你的話,你又不是我爸!";
";你成心跟我作對是不是?";
";那你還不是一樣在跟我作對?";
";我跟你作對是爲你好,你以爲我爲什麼推掉所有事情,放棄工作睡覺的時間在這裡陪你?";
";我又沒叫你陪,你走啊走啊走啊!";
";你——";
";不準再跟我說話!";
剛好聽到動靜進來的石恆睨見這劍拔弩張,水火不容,如同世紀大戰一般的場面,嘴角狠狠抽搐了一番,這是什麼情況?
之前還很和平共處的兩個人,怎麼突然間就爆發戰爭了?
不過,嘖嘖,這兩個牛脾氣,還真像是一個磨子刻出來的,連爭吵都有一種異曲同工之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真的是父子呢!
察覺到門口似乎有人在悠閒的看戲,傅寒深頓時側頭,一記寒眸射過去。
而上一秒還在看戲的石恆頓感不妙,冷冷倒吸了一口涼氣,僵硬扯扯脣角,提起手中袋子裡的東西,內心一陣發汗,狗腿笑笑說,";老闆,您一個下午都沒吃東西的,我剛纔出去給您和宋小少爺買晚餐呢,你們......";
";出去!";
";出去!";
兩道一老一少的聲音同時炸響,不約而同很有默契地在排擠他。
石恆不笑了,知錯似的低下頭,弱弱的,";是......";
默默後退出去,石恆暗想,連趕人都同時發聲,雖然聲線不同,但那股氣勢,可誰也沒弱於誰,嘖嘖,連他都快以爲宋小源不是老闆流落在外的孩子了。
石恆一走,整個空間便處於一種僵硬又危險的局面。
宋小源負氣地不看他,小嘴脣噘起,翹得老高。
總之,任何說宋大言不是的人,他都不會原諒的,除非這個黑心男人先道歉,否則,就算他是NO。2,他也不打算原諒他!
看小傢伙別開頭氣鼓鼓的模樣,傅寒深臉色臭臭的,也冷哼了一聲。
對於那個不負責任的女人,難道他說錯了哪裡?
他說的還都是他看到的,他沒看到的那些時候,豈不是還有更多不負責任的表現?
不過,這似乎是有些多管閒事了。
他性格本淡,並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可莫名其妙的,今天他不但破例照顧一個跟他非親非故的孩子直到現在也就罷了,還莫名其妙因爲一個女人而跟一個孩子爭執起來。
簡直是着魔了。
心底有些煩悶,之前是那個女人聲音哽咽,現在又跟一個孩子因她爭執起來,傅寒深面色不耐,扯扯領帶,倏然轉身朝外走去。
發覺他轉身要走,一想到他走了之後自己就真的只是一個人了,宋小源頓時趕緊追問,";你去哪?";
稚嫩的聲音,似乎有害怕孤獨的成份,雖然被他掩飾了些,但以傅寒深的資歷,要聽出他語氣中的意思,還是挺輕而易舉的。
剛纔還要趕他走,現在卻又捨不得了?
腳下步子一頓,回頭,他沒那麼冷淡黑沉的眸光看了牀上的小傢伙一眼,";我出去打個電話,另外,我沒有告訴她你現在的情況。";估豆貞巴。
聽聞這個回答,宋小源心底鬆了口氣,雖然宋大言肯定會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但在電話裡跟她說卻是另外一回事。
噘噘嘴,宋小源悶聲悶氣的應了一聲,";哦。";
聲音不似方纔那般倔強。
收回目光,傅寒深踱步出去,順帶讓守在外面的石恆拿着食物進來,讓宋小源吃東西,自己則靠着牆壁,思考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