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塵最終沒有選擇帶上楚安若。理由很簡單,敵人的主要目標還是他連塵。比起留下楚安若可能面臨的危險,直接進到槍林彈雨裡的危險來的更加大。
連塵拜託老鷹將楚安若藏好身。
楚安若內心並不害怕,當然她更明白,自己在這個時候,更多是累贅,起不到任何幫助連塵的作用。
至於同樣累贅的宣戰卻是必須帶上的,因爲敵人清楚的知道連塵和宣戰是一起出門的,宣戰若是留下,搜山的可能性就真的是百分百的了。
“等着我,我一定來找你!”連塵輕輕的印吻在楚安若的額頭上。
楚安若點點頭,叮囑連塵小心。
宣戰也走了過來,很深的看了楚安若一眼,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從自己的身上取下來一隻腕錶遞給楚安若,在連塵的注視下,宣戰解釋道,“它不是普通的腕錶,是唯我能確定的定位系統,也是一隻微型手槍。”宣戰說着,摁了一下按鈕,普通腕錶若變形金剛一般開合,果然有一黑洞洞的槍口造型。
連塵就取了腕錶,將之戴到了楚安若的手腕上,又親吻了楚安若一下後,才站起來轉了身。
“連塵,一定小心,宣戰,你也小心!”楚安若對他們道。
連塵三人的腳步聲漸漸的遠去了,老鷹也將他們的痕跡抹的乾淨。楚安若安靜的抱膝坐在老鷹給找的一個小藏身地,四下來,安靜的詭異。
這樣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很久,很快的,槍聲就傳進了楚安若的耳膜了,一開始是很單調的突突突突。然後就開始混起更大的爆炸聲響,驚天動地的。很顯然,是連塵他們和敵人正面開始交火了。
楚安若能想象的到那場面的危險和激烈。她是擔心的。只是除了擔心,也做不了別的。她的雙眼擡看向天空。因爲被枯草遮蓋住,楚安若所能看到的天空就更是有限了。
對着着有限的天色,楚安若慢慢的雙手合起,只是在二手掌相合之際,楚安若的眉一下的就皺了起來。她的腦海裡,就在這樣一瞬,紛亂無序的閃現出很多的畫面。
猩紅的披風,古銅色的戰袍。染血的紗布,還有個騎馬的男人,還有飄着嫋嫋青煙的香爐,女人的眼淚,白色孝服,壽字棺木......
楚安若連忙的將雙手分散到二邊,但是這樣的畫面並沒有停止,只是速度更加的快了起來,到最後楚安若腦海裡完全沒有一副清晰的畫面了。
然後畫面就突然的,消散了。
楚安若將手摁在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息,剛剛的情形,讓她有些窒息。
“爲什麼會這樣?”楚安若喃喃自問。這些古代的古怪畫面,是第三次就這樣突然出現突然消失的了。第一次是在學校裡,第二次是在山榕軍團,被打暈初醒來。然後就是這一次。
楚安若對於腦海裡出現的畫面並不是全部都記憶深刻的,但是有一張面孔,她卻三次都見到了,並且從第一次起就再沒有忘記過。
那是一張男人的面孔,面部輪廓一如雕塑一般,線條剛硬又優雅。而每次想起這張陌生男人的臉。楚安若就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說心疼,也不貼切。那是一種心要死了。又死命的想要活下去的掙扎,是愛到極點又恨到骨髓的情愫。
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的楚安若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又是爲什麼她的腦海裡會出現這個男人,這些畫面。
槍聲,爆炸聲,不決於耳。楚安若卻彷彿聽不到了那一切,深深的糾纏在了她內心揮之不去的悲傷掙扎裡。
一直到好久好久,她纔算從這樣的情緒裡走了出來,而此刻,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槍火和爆炸聲卻是再沒有了。
連塵他們如何了,楚安若不得而知,她只能是藏在這裡等待着,等待着連塵來找她。
蚊蟲的叮咬不算什麼,藏身地的悶熱不算什麼,轉身艱難以至於身體有些發麻也不算什麼。楚安若更擔心的,還是連塵那邊的情況。
她忍受着,等待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是聽到了幾聲狗叫,緊節着是幾聲男人的交談聲。楚安若立刻微微的縮起身子,她知道,如果是連塵,那麼必然是他親自來,既是別人出現在這裡,那肯定不是連塵的人。
楚安若閉住呼吸,心裡希望來的人很快的就走了,他們不是爲她來的。
連塵在思量的時候,楚安若也是思考過的,她自己也覺得留下來是最穩妥的。
只可惜......
幾乎是沒有多浪費多餘的時間,楚安若的藏身地就被人給扒開了,二個陌生的男人用槍支齊齊的對準了楚安若。
他們,絕對絕對不是連塵的人!
“只要你說的是真話,我很快就會讓醫生給他包紮的!”連儒良笑眯眯的看着老鷹,手裡的軍刀卻是又一次的割開了宣戰另外一隻手腕的血管所在。
連儒良所說的“真話”,就是指楚安若的藏身地。老鷹忠誠的人,是宣戰,而不是連塵。
宣戰此刻已經被藥迷昏了去,他的雙手被捆綁在椅子上,手腕均是被割開,滴答的鮮血砸落在手腕下的二個盆裡。老鷹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就被捆綁在宣戰的對面。
三人的突圍,連塵成功了,老鷹和宣戰則是被抓了。
連塵的人被困在營地了,所以纔沒能出現,連儒良的人卻是出現找到了楚安若。
“司令,人帶來了!”隨着一聲報告,楚安若被推進了房間。踉蹌二步後,渾身上下髒亂不堪的楚安若才站穩身形,她看到了老鷹,又看到了被放血並昏死過去的宣戰,大概猜了事情的幾分。
“哈哈,又見面了!”連儒良轉身看到楚安若,哈哈一笑,大步的走過來,手一伸就捏住了楚安若的嘴角,“又見面了,我以爲你是真跑掉了,沒想到啊,跑着跑着,就又會到我手裡來了。這次,我可算知道用你對付他有效了!”連儒良說着,竟是一下的就咬上了楚安若的嘴脣。
楚安若一愣,既而劇烈的放抗,她逮住了機會,狠狠的反咬住了連儒良的脣。連儒良吃疼,就暫棄了這個噁心的親吻,反手就給了楚安若二記耳光。
老鷹見楚安若被這般對待,心裡多少有些愧疚的,他在那一邊掙扎一邊喊叫,讓連儒良遵守諾言,讓人給宣戰止血。
連儒良卻並沒有遵守諾言的意思,就這般留下三人,揚長而去。
楚安若驚魂未定,目光已是落在了宣戰的身上,她連忙的走過去,先是解開了捆綁宣戰的繩子,然後試圖將自己身上的軍裝撕成條條,奈何並沒有成功。楚安若就又解了老鷹的繩子,讓老鷹撕出二手指寬細的布條來。等布條有了,楚安若將布條有的包紮在宣戰的手腕處,有的則是隔半指紮在宣戰的胳膊上,老鷹之前聽說連塵的話,大概知道楚安若是很厲害的,所以就學了楚安若的樣子將宣戰的另外一隻胳膊也紮了布條。
做完這些,楚安若利用自己的手指,在幾個穴位上對宣戰進行推拿,每隔一段時間,她幾放鬆一下扎着的布帶,如此,片刻後,宣戰被割開的手腕血管,血液慢慢的就給止住了。
在做這些的期間,楚安若只問了老鷹一句,“連塵好嗎?”
老鷹點頭說連塵安全後,楚安若才放了心,只是等宣戰的情況穩住,楚安若才又擔心起來,她在連儒良的手裡,恐怕連儒良會用她去威脅連塵的。
連塵,肯定是會來的。那麼......
“對不起!”老鷹看着呆坐着的楚安若,開口道歉,“是我出賣你的!”
“是爲了宣戰,我知道你的迫不得已!”楚安若對老鷹笑笑。
這個時候,一個女人不是害怕萬分,痛苦流涕,竟還能沉穩坦然如此的笑出來,讓老鷹對楚安若有了些佩服。在king,堅強的女人也有,但並不是很多,更多的,是學會了順從,垂着頭,如羔羊一般,她們的神色永遠都是惴惴不安的,是害怕驚恐的,微笑,那種陽光的微笑,在king的女人身上,是很難找到的。
連儒良的手裡有宣戰,有楚安若。尤其是有後者,這個消息很快的就被他着人送來了連塵的營地。
若僅僅是宣戰,連塵在營救失敗後,必然是會選擇放棄的。連塵會去營救宣戰,是因爲宣戰來到king是爲了楚安若。他連塵感激他的行動。若不成功會放棄,是連塵究竟沒有把宣戰當不可拋棄的朋友。
只如果,楚安若也到了連儒良的手裡,事情就變的不一樣了。
連儒良的要求很簡單,明天中午之前,連塵隻身去連儒良的營地,不去或者連塵耍什麼計謀,那麼出安若會被連儒良送給他的手下“共享!”
去,連塵必死,楚安若到最後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不去,連儒良必然說到做到,楚安若同樣的會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