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在歷史上北拒匈奴,立下了赫赫的戰功,然而現在在士卒的心中不過是一個能夠帶領大家打勝仗的將軍罷了。
也許這樣過上十幾年能夠靠着時間積累的威信達到士卒尊敬的地步,然而終究是沒有士卒從心底裡原以爲之一戰來的靠譜。
至於蒙恬能夠理解多少,子嬰就幫不上忙了。
右谷蠡王王庭所處的位置雖然水草豐美,然而四野極爲開闊,周邊也沒有任何的遮擋作爲屏障,自然沒有長留的必要。
子嬰和蒙恬準備據守的目標一開始便是被匈奴人廢棄的九原城。
吃完了豐盛的大餐,秦軍大軍便開始準備向着九原故城前進。
王庭的各種物資,自然是沒有留下的可能,幾乎每個秦軍士兵身上都掛的滿滿當當的,隨同而來的戰車更是直接改爲了運輸車。
至於一些實在運不走的大件,則直接就地焚燬。
然而此時有一個先前從沒有考慮到的問題擺在了子嬰和蒙恬的面前。
數以百萬計的牲畜,怎麼弄走。
要說牲畜很多秦軍都知道,甚至有些年幼的時候放牧過。
然而這麼大規模的卻從沒有接觸過,特別是那些以十萬計的駿馬,等從馬圈裡放出來一旦跑散了,茫茫大草原上那可追都不好追。
迫於無奈下,子嬰只得啓用了一部分比較配合的匈奴人來來驅趕牲畜。
好在這些匈奴人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知道若是耍什麼花樣,看自己身邊負責監督的秦軍的表情,絕對會一劍刺死自己。
一路上帶着如此數目龐大的牲畜,雖然行動仿若龜速,但卻沒出什麼幺蛾子。
直到日暮西沉,趙九原故城的輪廓,這才隱隱的出現在子嬰的眼中。
在趙國後期,這座孤單聳立在河套地區的雄城,一直是作爲抵擋匈奴侵襲的前沿哨所。
只要九原不失,哪怕河套地區其餘所有的土地都被匈奴佔領,九原就像一顆足以燃燒整個草原的火種,遲早有一天會重新燃遍整個草原。
直到後來李牧離去,趙國滅亡,孤立無援的九原軍民被迫棄城而走,匈奴人這才攻下了這座北方雄城,完全佔領了河套平原。
餘輝中的九原城,在被荒廢了十餘年後再次等來了它的主人——秦軍。
作爲趙國當年地域匈奴的最前沿,九原城的規模比之中原的一些大城也沒有絲毫的遜色。
雖然如今有些殘破但依稀可見當年的宏偉。
來到九原城附近時天色已暗,爲防萬一在蒙恬的提議下秦軍暫且在城外紮營將就一晚。
次日天一亮,在先行派出一隊斥候確定城內沒有危險之後,秦軍大軍這才進駐城內。
九原城作爲一座北方重鎮,當年居住着大量的軍隊和居民,所以軍營和住所都是現成的。
雖然十幾年的風霜下很多已是殘破,然而收拾一下也總比露天紮營要好得多。
子嬰和蒙恬的落腳處,自然是城中保存的最爲完善的府邸。
安置妥當之後,隨軍的工匠和秦軍大軍便立馬投入到了修繕城池的進程中。
雖然九原城的城牆保存的還算完善,然而在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卻依然有一些損傷。
右谷蠡王王庭作爲周邊部落的中心,王庭被毀絕對瞞不了多長時間。
在子嬰的計算中,等到王庭的被毀的消息傳到頭曼城,頭曼單于整合會盟的各個部落揮軍南下。
中間沒有耽擱的話留給秦軍的時間可能只有5天的時間。
一車車的糧草被接連不斷從後方運進九原城中。
至於林胡婁煩這等原先被匈奴收復的部落,在秦軍和匈奴這兩個龐然大物沒有決出勝負之前,也不敢作出偷襲秦軍糧道的膽子。
再者也沒有時間彙集軍隊。
俘獲的匈奴人這等不穩定因素,自然不能留在九原城內,已經派人押解着南下回到上郡。
由上郡郡守想辦法送回咸陽。
收穫的牛羊牲畜,這等戰利品自然是沒有放過的道理,在子嬰的安排下,整個九原城這幾天可以說是血流成河。
一頭頭的牛羊被屠宰,把一塊塊的肉晾曬的每間房屋的牆壁上都是。
在沒有冰箱的古代,也只能先曬成乾肉防止變質了,若是沒有這些牲畜,單憑上郡慢慢運來的軍糧很難讓十萬大軍撐過三個月。
如此一來最直接的後果便是整個九原城的空氣中彷彿都瀰漫着一股濃郁的散不開的血腥氣。
在整個九原都在積極備戰的時候,蒙恬接到了子嬰的邀請,來到了城南一處十分開闊的空地。
雖然開闊,然而卻被一隊隊的軍士防禦的十分嚴密,說是十步一崗五步一哨也不爲過。
仔細一看這些負責外圍警戒的軍士竟然全部是身着皮甲的神州鐵騎。
蒙恬怎麼不知道,神州鐵騎可是出身長安君的私軍,可是嫡系中的嫡系,對長安君是忠心耿耿。
既然讓神州鐵騎負責守衛,可以見得子嬰對裡面所守衛東西的看重。
同時蒙恬對此也有一絲的好奇,能讓長安君如今緊張的物品到底是什麼。
將進入這片區域之後,數輛馬車停在中央的位置,蒙恬認得出,這便是子嬰不遠千里從咸陽帶來的那幾輛馬車。
之前那十輛中裝的那些鎖鏈幫助秦軍在最快的時間內度過了大河,對於剩下的這些馬車中裝的什麼,蒙恬早就已經心癢難耐。
然而作爲副將的他自然明白,子嬰該讓他知道的時候就自然會讓他知道。
緩緩的走近只見一個個立起的木架上,神州鐵騎的騎兵正一個個的趕着自己的戰馬過去捆牢。
而後趕車的車伕用一把鋒利的匕首將固定好的馬掌削平,從一旁的炭火中取出一塊燒紅的半圓形型金屬,在馬掌上略一比量,而後再敲打一番。
接下來讓蒙恬不忍直視的一幕出現了,之間這個車伕竟然直接把這個尚未退熱的金屬按到了馬掌之上。
頓時一股燒焦的味道瀰漫了開來,過了一會這馬伕便取出一些青銅釘,將這半圓形的金屬直接死死地釘到馬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