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運勁於腳面一腳蹬在車框之上,就着這股推力向前衝去。
就在這時鐵錐已經砸上了馬車。
又是一聲巨響,這一輛馬車更是四分五裂,大塊的碎片藉着衝力四射而去。
子嬰雖然躲過了滅頂之災,然而卻沒有躲過這些四散的碎片,一塊尖銳的碎片直直的紮在子嬰的小腿之上。
滲出了大片的鮮血,衣袍頓時被染紅。
一陣劇痛傳來,子嬰死死咬牙忍住,掀開一看,曾經隨着蓋聶學習涉獵甚廣的子嬰也是略通醫術。
一看子嬰便確定沒有傷到筋骨,雖然出血量巨大,不過是皮肉傷而已。
這種狀態下的子嬰自然是沒有能力去擊殺張良。
第一輛是空車,第三輛是子嬰的車駕,此時始皇帝和扶蘇就在中間第二輛車中。
接連兩聲巨響,早已經驚動了坐於車上的始皇帝。
而兩聲巨響更是驚了始皇座駕的軍馬,四射的碎片更是有些擊打在了馬匹的身上。
子嬰剛看清自己的傷勢,就聽到幾聲淒厲的馬鳴想起,扭頭一看砸碎的兩輛車的軍馬已經四散而逃,造成了不小的混亂,而拉着始皇帝座駕的四匹軍馬已經受驚。
開始躁動起來。
有的前蹄高高擡起,有的向其餘方向奔馳。
帶動這整個馬車劇烈的抖動起來。
始皇帝既然乘坐這輛車,裡面各種享樂設施酒具自然齊全。
此刻不停地哐啷聲傳出,甚至有些酒樽的較小的器具,從馬車的窗戶中飛了出來。
始皇帝和扶蘇的身影也很快被子嬰發現,二人此刻已經到了馬車的門旁,死死的一人抱着一根木柱固定身子。
驚馬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一旦二人被甩出車外,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然而馬車被砸碎,第一波受驚也是受傷最嚴重的軍馬自然是第一輛和第三輛馬車的馬匹。
馬車一碎,失去束縛又被碎片刺傷的這些馬匹第一時間便四散奔馳。
周邊護衛始皇帝的幾個侍衛不可謂反應不快,第一時間便散開衝向了這幾批受驚的馬匹,防止他們傷人。
當發現始皇座駕的駿馬隨後也受驚發狂之後,他們已經距離始皇的車駕足有百十米的距離。
哪怕他們儘量向回奔襲,也得數個呼吸的時間才能趕到。
若是在平時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根本什麼都做不了,然而現在這幾個呼吸的時間卻干係到始皇帝的性命。
牢牢抱住車柱的始皇帝顯然也發現了自己的護衛都不在身邊這一件事,然而此刻的他卻絲毫不敢發出呼聲。
把全部的力量都用在了手上,防止被甩出去。
“護駕!”一聲尖銳的叫聲傳來。
喊叫的正是一旁的趙高,然而弱不禁風的他雖然想救下始皇帝,卻無能爲力,只能在一旁高聲呼救。
子嬰既然費盡心機想要保下始皇帝的性命,不能就此功虧一潰。
反手握緊同樣落到地上的龍淵寶劍,顧不上腿上傳來的陣陣劇痛。
子嬰強運墨子劍技中的借力之法,一個騰空向前落在了一匹正要向自己這個方向奔馳的馬匹身上。
顧不上安撫,子嬰徑直將劍鋒抹向馬匹的咽喉。而後接連騰躍數次,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四匹受驚的馬匹一一斬殺,這才讓始皇帝的車駕安定了下來。
小腿受傷,雖然是些皮肉傷然而卻出血甚多,加上根本沒有包紮就接連在腿上用力,血液更是彷彿小溪一般在子嬰翻越之時染了他一身。
這一會危機消除,子嬰精神一鬆,失血過多的後遺症也展現出來了。
最後一匹馬翻倒之時,子嬰雖然安然落地,然而受傷的左腳確是突然有些失力。
導致子嬰側倚在了倒下的馬匹身上。
直到這會始皇帝的幾個護衛也飛奔到了這裡,攙扶住了在馬車上有些脫力的始皇帝和公子扶蘇。
確認始皇帝安全了,子嬰這纔有時間擡起頭來,看向張良刺殺的方向。
說得多,其實這一切從子嬰從馬車中翻出,到救下始皇帝,不是二十幾個呼吸的時間。
擡頭望去,一個文弱之士和一個粗獷的大漢正剛從樹洞中鑽出爬下樹來,欲逃向後方的密林之中。
“弓箭”子嬰喝道。
一旁趕回來侍衛沒有猶豫的便把自己背上的弓箭遞給了子嬰。
子嬰雖然因爲失血過多而有些虛弱,然而卻強行壓榨自己的精神,使出全力箭拉滿弦,瞄準中年文士射去。
子嬰明白,以張良的才智和對大秦的仇恨,一旦讓張良逃脫,對大秦絕對會造成極大地後果,故而張良必殺!
而這一會,張良和東海力士剛剛爬下樹來想要逃亡。臨行之際回首一望,想要看一下自己的戰績。
然而這一回頭,恰巧看到了子嬰彎弓向自己射來的一幕。
"小心!”危急時刻,張良只來得及出聲提醒一句東海力士,便向前撲下躲過飛來的箭矢。
張良這一躲,立馬露出了提前爬下樹來接着張良的東海力士。
聽到張良的提醒,腦筋轉的先天就有點慢的的力士雖然也側了側身,然而卻沒有躲過這隻箭矢。
子嬰全力一箭,力道是何等的巨大。
利箭從東海力士的左膀穿過,而後直接穿透帶着一塊血肉徑直釘在了後方的樹木上。
“阿……"鑽心般的疼痛,讓東海力士忍不住痛呼出來。
“抓刺客!”
這是趙高的聲音。
“快跑!”
這是張良的聲音。
聽到張良的命令,雖然東海力士痛入骨髓,然而卻也知道再不跑被秦軍逮住,絕沒有好果子吃,和張良幾個閃身衝入了後方的密林之中。
而子嬰在射出這一箭之後也是徹底的脫力,失血過多的他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下。
“快救長安君!”這是子嬰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聽聲音應該是始皇帝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