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彭越率領的神州鐵衛便趕了過來。
此時王翦才深刻認識到子嬰麾下的全部力量。騎兵的戰鬥力方纔已經見識過了,足可與趙國精銳相抗衡。王翦本以爲子嬰麾下即便有步兵,想必也是泛泛之屬,考慮到有許多是之前隨從成蟜的秦軍老卒,最強也不過與秦軍相當罷了。
然而緊隨着到來的神州鐵衛再一次推翻了王翦的猜測,首先是神州衛裝甲之齊備再一次震撼了王翦。原本他以爲饒陽騎兵甲冑完備,恐怕已經耗盡饒陽底蘊了,對於步兵肯定不會太過重視。
然而未曾想到饒陽步卒的甲冑看上去似乎比騎兵更是完善。而且軍紀嚴明,動作協調。
“公子,緣何此些步卒甲冑更完備於騎兵。”王翦不解問道。
“騎兵着甲太重不利於奔馳,故而稍遜於步卒。至於饒陽步卒則是仿照先前魏武卒之先例配置訓練。”子嬰回答道。
直到日落時分司馬常所屬的騎兵部隊才心急火燎的趕到營地。
突如其來的阻擊戰令秦軍騎兵傷亡達六千多人,而最終也並沒有完全擊潰趙軍步卒,而是突然間趙軍仿如退潮般自行撤退的。
在司馬常看來,趙軍主動撤退。顯而易見說明前往襲擊營地的騎兵已經得手,任務完成故而後撤。
如果主將都被襲殺,那麼這場戰爭也沒有再打下去的能力了。顧不得追擊後撤的趙軍,司馬常率領剩餘的兵馬火速的向着營地進發。
有鑑於營中殘存的千餘兵馬累的站都站不住了,隨後趕來的饒陽鐵衛便自然而言的肩負起起了巡邏放哨站崗的職責。
故而等到司馬常趕到之時,見到的便是一幫全身着甲未曾見過的兵卒,已經牢牢佔據了秦軍營地。
在他看來這必定是,趙軍攻破營地之後留下來駐紮修整的兵士,爲何遲遲不退走,急火攻心的司馬常一時間也沒有想那麼多。
他現在滿腦子裡只有一點完了,王將軍悲劇了。秦軍這次的攻擊又要無功而返,達不成滅亡趙國的戰略目標,而這一切的原因歸根結底都是之前自己所出的那個主意。
所以自己也完了,哪怕回國之後能保住性命說不得也得牢獄終生了。
所以司馬常看到這些“元兇們”竟然還敢悠哉悠哉的留在營地之時。頓時怒火中燒,既然碰上了那就先爲王將軍和自己的前途報個仇吧。
當即便命令道全軍進攻。
萬幸,正在營寨邊巡守的一名五百主是原先跟隨成蟜的秦軍將士,見到一幫秦軍騎兵向自己等人衝刺而來,心中明白一定是被誤會了。
當機立斷下令全軍後撤。並高聲呼喊道:“停……,我等亦是秦軍云云。”
烏龍澄清之後,司馬常的心中立馬陰轉多雲。只要王翦沒事就好,對於救下王翦的子嬰司馬常注視他的神情彷彿比看自己的情人還要深情,搞得子嬰甚至心中一陣發毛。
這個司馬常沒什麼特殊的愛好吧應該……
翌日清晨,大軍便徑直拔營開赴房子城,與辛勝會和。
一到房子王翦便派出大量遊騎斥候,探查李牧軍隊的去向。下午時分一有消息便在臨時的帥帳之中召集衆將應對。
子嬰也受邀參加了此次軍中議事。
“老夫先爲大家引見一下,這一位便是先長安君嗣,子嬰公子。此次幸賴子嬰公子及時趕到,否則老夫性命休矣。
昔年長安君之事,爲呂不韋一黨所捏造,長安君殿下欲以所將之兵與呂不韋一黨抗衡,爲其所恨故把持朝堂,肆意捏造長安君謀反。今公子得歸,吾已着人快馬稟報咸陽,不日長安君之事將大白於天下。”
一開始王翦先向秦軍衆將介紹了子嬰的身份,並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當年的事由。這些秦軍將領接近朝堂,對當年的事情也都略有耳聞,聽到王翦介紹並不爲奇。
趁着衆人相互見禮的空隙,王翦也把在座的將領們一一介紹給子嬰認識。因爲子嬰昨日救了王翦的舉動,軍中諸將對子嬰還是比較和善的。
“昨日一戰,趙軍傷亡慘重,四萬步卒損傷萬餘。騎兵殘存至多兩千餘騎。已無力對我軍進行騷擾。方纔探子探得,李牧收攏殘軍,已遁入柏人城之中,閉城不出,頗有就此閉城不出之勢。諸位有何計破之。”相互介紹完王翦很快便引入了今日的主題。如何攻破柏人城。
衆人很快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開來,作爲新人的子嬰表現的極爲安靜,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靜靜地聽着。
哪曾想王翦環顧四周,說道:“本將出徵之時曾聽姚賈言道,子嬰公子雖然年幼然智計頗高,公子有何良策否?”
雖然子嬰本不欲在新加入之時過多的出風頭,然而王翦聞到他也沒打算藏私。看着牆上掛着的以獸皮製成的簡略地圖,略微一整思緒說道:
“昨日一戰趙軍損失慘重,甚至其精銳騎兵也損失殆盡,基本上已經沒有了任何一點與我軍野戰的實力,恐怕會死守柏人城。
我軍此戰計劃儘早推進到邯鄲城外與楊將軍會師攻打邯鄲,不能在柏人城久留,然而然而避城而過,我方後路必爲李牧侵襲。
雖然近年來趙國國力大衰,去年又經歷了前所未有的旱災,然而柏人乃趙之大城,前些年又重新修築一番,糧草囤積當較爲充裕。
柏人三環崗一面臨近泜水除非強攻,別無他法。”子嬰將自己的看法說完,便又靜立在了一旁。
子嬰說完,衆將也紛紛沉思起來,方纔他們所提出引誘李牧出城、奇襲柏人等意見,經過子嬰一分析看來都行不通。
“正面強攻,必定傷亡慘重,且耗日長久。柏人亦是李牧舊裡,衆人親愛之,恐怕不是那麼好攻破!”王翦聽完深深地嘆了口氣感慨道:“公子有沒有別的方法?”
“有,不過這主意有點陰損。”子嬰回答道。
“公子,單憑說來。”
“子嬰之策,並不在戰場而在趙國朝堂,不知諸位將軍可曾聽說廉頗之事?”
“廉頗不是已經逃往魏國了嗎?”王翦疑問道?
王翦這麼一說,子嬰心道明瞭,現如今資訊極不發達,想必郭開坑了廉頗的事現在還沒有傳開。
“諸位將軍不知,我軍攻伐趙國日急,而趙國缺乏良將,故而趙王遷繼位之後,意欲請回廉頗,重新任之爲將。”子嬰說道這裡堂中諸將紛紛變了臉色,王翦那是什麼人,王翦在時秦軍根本佔不到多少便宜。子嬰接着說道:“趙王寵臣郭開與王翦有隙,厚賄趙使臣,使之造謠廉頗一飯三如廁,趙王以爲廉頗老邁故爲召見。
由此可見,郭開此人只管自身根本置趙國安危於不顧,孤在邯鄲之時亦曾聽聞此人極爲貪財,可令人協財貨賄之,造謠李牧心懷不軌,意欲反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