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冒頓回返,頭曼用獵鷹一般的眼神巡視了一遍在座的匈奴族主。
“此事,任何人不得對外宣揚,違者……”
雖然頭曼沒有明說,對外宣揚的結果。然而當頭曼說到這一句時,所有的族主都紛紛的地下了頭顱,不敢與頭曼對視。
要知道頭曼單于可是匈奴歷史上第一個統一匈奴各族的雄主,第一位匈奴單于。
這等功績靠的可不是一張嘴巴得來的,而是而是用刀與劍的鋒芒打下來的。
此刻面對頭曼的威脅,讓這些族主們又想起了,當年草原上被頭曼所覆蓋的恐怖。
那可是殺出來的威名。
“單于,那些秦人竟然膽敢襲擊王庭,臣請我大軍即刻回返,將那支膽大包天的秦軍留在草原,以祭奠我匈奴英魂。”
有族主站起來提議道。
“單于,萬萬不可,這一定是秦人的詭計,爲的就是將我大軍引回草原,大軍萬萬不能折回阿!”
頭曼單于尚未發話,一直盯緊了頭曼的舉動的右谷蠡王便立馬跳了出來。
九原城可是在他的草場上,一旦匈奴大軍退回草原,以他手頭上這幾千軍隊萬萬不是秦軍的對手。
到時候若是他依然留在自己領地上,恐怕秦軍隨便派出一隊軍卒,就可以把他這點殘餘力量剿滅乾淨。
所以要是匈奴大軍真的退走,他右谷蠡王也只有隨之北遷寄人籬下一途了。
到時候沒有了軍隊的他,恐怕就真的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衆人一聽右谷蠡王的話倒也在理,若是真的就此離開,恐怕就真的順了這支秦軍的意圖。
然而王庭的覆滅之仇不得不報,這麼一支秦軍放在草原上也有很多的變故。
誰知道它的胃口有多大,會不會繼續對其餘的部落下手。
到現在爲止,他們就連這支秦軍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都不道。
“主父,而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就在這時,劍猶滴血的冒頓開口說道。
“講。”
“秦軍以步卒爲主,若是在曠野之上與我族騎兵遇上,定然不是對手。
也正因爲這個原因,秦人才躲在九原城之中不敢出來與我軍一戰。
若是我族一直保持着對九原城的圍困,那麼秦軍就絕對不敢出城一步,一個九原城哪怕積蓄了再多的糧食,終歸有吃完的一天。
根據我們近日得到的消息,秦人雖強然而兩線作戰,國內除了那些鎮守各地防備六國遺民作亂的軍隊,已經無兵可調。
到了那一天,我族便可以用最小的代價,拿下九原,甚至策馬中原。
所以兒臣以爲右谷蠡王所言不虛,秦軍的意圖定然是想要阻礙我大匈奴勇士南狩,藉由這一隻騎兵對我族造成的損失,讓我們無功而返。
所以我們不可退。
然而,王庭之仇不可不報。
兒臣請將兵五千,爲主父剿滅這支秦軍。”
冒頓恭恭敬敬的分析道。
不得不說,冒頓對子嬰的意圖把握的十分清晰,做出的應對也算是合理。
然而頭曼聽完冒頓的話語,沉寂了一小會卻說道:“太子未曾單獨領兵,還是留在大營中爲宜,着令右大將將兵五千回返草原,剿滅這支秦軍。”
頭曼對冒頓的意見可以說是完全的認可,然而在將兵的人選上卻依然沒有給予他兵權。
“兒臣聽命。”
冒頓雖然心中頗爲不忿,然而當着頭曼的面,卻也不敢表露出什麼。
出現在王庭的那支秦軍不過兩千而已,能夠擊敗留守王庭的八百勇士不爲奇怪。
說不定那支秦軍的真實數量是三千人甚至四千人,擊敗八百勇士的時候已經損失慘重,只剩下了兩千。
就這點人,任是那一個將領只要將這支部隊找到,就定然不會讓他們一個人活着離開草原。
到這會匈奴人中,知道秦軍擊敗那八百匈奴人一人未損的唯有匈奴小王子亥顏一人而已,而這麼丟人的事情,亥顏自然不會主動對外人提起。
導致此刻匈奴人對秦軍的戰鬥力,瞭解嚴重的不足。
所有人都以爲,這支秦人不過是一支普通的秦人奇兵部隊罷了,在費勁千辛萬苦之後,這才偷襲了匈奴王廷。
用力的攥緊了自己手中的長劍,莫頓無奈的退回了王帳的一側。
冒頓主動向頭曼請命回草原,一是藉此機會掌控一支能夠自己執掌的軍隊,莫頓有信心只有能夠讓他成爲軍隊的統帥,他一定能夠讓這隻軍隊成爲自己的禁臠。
然而雖然他是匈奴的太子,單于卻一直不給他單獨領兵的機會。
甚至那個比他小數歲的同父異母兄弟都能夠接受留守王庭的重任,而他……
“主父對吾何其不公也!”
另一個讓莫頓忍不住主動跳出來的原因便是——蘭書柳。
剛纔那孩童描述的時候,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這些王族人之所以能夠活下來,是因爲自己的未婚妻伺候了那個秦軍將領一晚上。
蘭書柳這顆草原上的明珠,覬覦的青年才俊不知道有多少,然而她確是自己的未婚妻。
這也是讓冒頓十分自豪的一件事。
然而這顆草原明珠,在自己都沒有機會品嚐的時候,便已經被別人拔得了頭籌。
要說蘭書柳的性格會主動去獻身,這個冒頓絕對不信,那個高傲的猶如天鵝一般,就連自己都不讓觸碰的女子絕對不會主動獻身一個秦國的紈絝子弟。
沒錯就是一個紈絝子弟,能夠做出在大庭廣衆之下猥褻少女舉動的人,不是紈絝子弟又是什麼。
定然是那個秦軍將領,強迫她的。
此時雖然沒有綠帽子的說法,然而當那孩童介紹到這一點的時候除了蘭書柳的父親左大當戶,幾乎王帳所有的人都偷偷地瞄了他冒頓幾眼。
匈奴人妻子雖然可以由自己的兄弟等人繼承,然而那是等自己死後。
妻子被人凌辱了,在草原人的心中,就應該用自己的兵器去割下那人的頭顱,只有這樣才能洗刷自己的恥辱。
然而頭曼單于,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一絲絲仇恨的情緒,這一刻在冒頓的心中開始蔓延。
不只是對子嬰,還有一些是針對的是他的父親頭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