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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因爲這段時間忙,所以我也來得及請新的保姆。呵呵,陳媽媽,你在家裡等着,我和陳明外出買菜去。”夏雨拉着陳明,就往外走。
“小雨,讓我去買菜吧。這事,本來就是女人做的。你是我們的恩人,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怎麼還好意思讓你親自去買菜做家務呢?”張金蓮說什麼也不讓夏雨去。
“陳媽媽,是這樣的,我還要出去會一個朋友,所以,我開車去方便一點。你就坐在家裡吧,我約了一個老朋友來做客。待會,你要記得給他開門啊。記住,可千萬不能出去啊!”夏雨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張金蓮一眼,並在關門時用手做了個“OK”的手勢。
難道,是他要來嗎?張金蓮的心又跳得厲害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沒想到自己看見他還是會續不止。他都長白頭髮了,可見,過得也不是我想象中的好。而且,從他的眼神看得出來,他也還是一眼認出了自己,這麼說他並沒忘記我了?
她就這樣,心神不寧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電視機,卻想着她的阿陳。
一會兒,門鈴響了,張金蓮趕去開門,卻果然呆在門口:真的是陳雲龍!
“阿陳!”
“金蓮!”
陳雲龍進來後,兩人就同時伸出雙手,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了。好半天,陳雲龍才拉着張金蓮,坐回到沙發上。張金蓮爲陳雲龍和自己各泡了一杯茶,坐在一起,激動得好半天才說話。
“金蓮,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陳明。可是,你真傻啊,爲什麼有了陳明,然告訴我呢?而要一個人承受着這麼多的痛苦。你知道嗎?我找過你,可是,你就像從杭州蒸發了似的,我怎麼也找不到你了。連福利院和傘店的老闆娘都不知道你上哪去了……”陳雲龍已經泣不成聲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陳雲龍自從在電視上見到了張金蓮與陳明後,已經不止一次落淚了。
“阿陳,真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我更沒想到,姍姍,就是我們的小鳳,並且,是她救了小明,我們的兒子。”張金蓮更是熱淚盈眶了。
“對不起,金蓮,我一想到我對不起你,就……把姍姍給慣壞了。”
“不怪你。阿陳,我問過小雨了,他說你並不知道小明就是你兒子……”
“不!我知道。金蓮!從一開始,小雨來給我講故事時,我就隱隱猜到了。因爲,那故事只能是你我的故事啊!只是,我真混,居然把這給忘了,還對我們的恩人小雨開刀……”
“這麼說,小雨其實一開始就知道小明是你的兒子?”張金蓮驚訝極了,“可是,他從來沒有跟我們講過。我說呢,怎麼會這麼巧?那麼多人的骨髓都配型不成功,姍姍一來,就成功了。”
“是啊。小雨是有備而來啊。”陳雲龍也激動起來了,“你告訴過小雨我的名字嗎?”
“沒有啊!我說過我不能影響你。”張金蓮驚訝地搖搖頭,“不過,我告訴過他你叫阿陳。”
“哦,我明白了,姍姍一定告訴過小雨她小時有一個小名叫小鳳。而且,小雨也聽他父親開玩笑地叫過我阿陳。”陳雲龍恍然大悟(汗!要是夏雨真想毀掉霸王布業,根本不用出動“林中豹”,單陳明是自己私生子一事,說不定就可以……),“小雨真是個君子,難怪他安排了姍姍去爲小明捐獻骨髓,可是然讓你們和我們見面。他都是在爲我們大家好啊!”
“是啊。小雨這次來打電話請我們來,也一再說明是迫不得已,他不想和你兵戎相見成爲仇人,纔出此下策的。”
“小明知道嗎?”
張金蓮搖搖頭:“不知道,他只知道要來見自己的救命恩人姍姍姐,並不知道我們之間地殊關係。”
“天,小雨,君子施恩不忘報。你是真君子,我不及你啊!”陳雲龍愧疚難當。
那天,陳雲龍一直留在夏雨家裡,與陳明母子親切交談。陳明雖然對這個客人老是盯着自己看感到意外,可是,一想到他是姍姍姐的親生父親,他又覺得一切都如夏雨解釋的:他是對自己血管裡流着他女兒的血液感到好奇和親切啊!
晚上,夏雨還把姍姍約了來。並且,在飯桌上,夏雨又推波助瀾地建議他們明天和後天在南島看看海,或者到南島植物園看看花啊草的,還到仙女湖劃劃船……
姍姍出於內疚和感激,也點頭同意了。一切安排妥當,陳家父女倆也和陳明母子倆一直談到很晚,才驅車回家。回去後,姍姍也曾在陳雲龍的示意下,將這件事請示李蘭芝,並邀請她一起去遊玩。然而,向來對姍姍愛有加的李蘭芝這回卻託辭拒絕了,說是某家太太約了打牌……
安排陳明母子休息後,夏雨這才一個人回到房間裡,給蘭蘭打電話。然而,裡面傳出的是關機聲。夏雨也沒往心裡去,總以爲蘭蘭可能是忘了開機了。於是,他又打開電腦,上Q,想看看蘭蘭在沒在線上。可是,他又失望了:他連發了幾十條消息過去,都不見迴音。可能,是她正在複習,迎接大考吧?一定是的,這丫頭,特別重視獎學金,把獎學金都當成了自己的“專利”了。呵呵。
他琢磨着:蘭蘭,對不起,這個星期我忽略你了。不過,這是特殊情況嘛,相信大方的你一定可以理解的。而且,今天的新聞,整個南島都知道了,甚至全國人民只要關心這件新聞的人都應該知道了吧?相信,你也一定看了,在偷偷地樂吧?嗯。等着,明天,我就到南島來,親自帶你到海邊去求婚,讓那些海鷗作我們的見證人。然後,我再帶着你一起回湖南去,請求你的父母親們正式同意我這個女婿,並接他們來南島過年,在這裡我們再舉行一次訂婚典禮。到時,要多隆重,有多隆重,規格由你們來定……
夏雨美美地想着,眼前不斷浮現出蘭蘭那嬌羞的臉,甚至看到了她閉着眼睛等自己去吻她的可愛樣子……
蘭蘭呢?卻恰恰沒有看電視。自從知道夏雨和姍姍即將大婚的消息後,她就不看那些新聞了。而且,回到湖南後,她甚至又換了一張新手機卡。
此時的她,正在讓藍天看她的小說,給她指點呢。
“蘭蘭,你的小說……怎麼說呢?”藍天的話有點吞吞吐吐。
“怎麼了?大哥,說啊!難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坦誠相告的麼?不要怕我承受不住。真的,你是個大作家,一定可以一針見血,指出我的毛病來。這是多麼好的學習機會啊。難道,你不肯教我麼?”蘭蘭很快就看出了藍天的猶豫。
“這,好吧。蘭蘭,你說得對,要想學到真知實學,是得聽得見別人的忠告和意見。否則,你就不能真正學會寫長篇小說。”藍天也點點頭,說起話來也利索多了,“從總體來看,你的情節構思是可取的。可是,你要表現的主題似乎太多了點,人物也多,這樣一來,反而分不出誰是主角誰是次角了,反而削弱了作品的力度,令讀者分不清你究竟是要重點寫誰了。”
“大哥說得妙。嗯。我再看看。”蘭蘭點點頭。
“彆着急,慢慢來。想清楚,你到底想突出誰。”藍天輕輕地拍拍蘭蘭的肩膀,“我先休息去了。你也別太晚了。”
一葦,生活裡,我們終於分手了,就讓我們在藝術世界裡愛得死去活來吧。對,我這部作品,主角就是你和我。不但這部作品,以後,我所有的作品男女主角都會是你和我,也只能是你和我……
黑暗中,又出現了夏雨火辣辣的眼神,還有他唱着《蘭花草》和《小薇》的神氣樣子。似乎,又見自己騎在夏雨的肩膀上,被他扛着,在大海邊踏浪而歌……
閉上眼,用自己的手輕輕地在自己的臉上特別是脣上緩緩地移過,想象是夏雨的手在輕輕地撫摸……神奇的力量產生了,蘭蘭又有靈感和了:一葦,感謝你,豐富了我的生命。你賜予我的,是這輩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即使,我不能成爲一個作家,也能靠這些回憶,快樂着以後剩餘的所有生命了。現在,我也要像你寫我一樣,開始塑造你——我生命中最完美的男人形象了!我的王子,你聽見了沒有?你感覺到了沒有啊?
銀漢迢迢,隔斷了一對情侶。然而,卻隔不斷他們對彼此無窮的思念與追憶。
第二天一早,當陳雲龍和陳姍姍把陳明母子接走以後,夏雨終於擠出時間蘭蘭,我來了,蘭蘭,我來了。夏雨顧不得等司機老張來,一早等陳雲龍和姍姍開車接走陳明和張金蓮後,就自己開着車向南島師大急急而去。
一邊走,他一邊在心裡向他最親密的知心愛人蘭蘭說着許多叼言蜜語,想象蘭蘭得知(應該知道了吧?全南島都轟動了,全國很多人都看見了,蘭蘭不可能不知道的)他和姍姍解除婚約時那歡天喜地的情形。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說着:蘭蘭,你會跳起來抱着我嗎?還是給我一個醉人的吻?讓我喘不過氣來,然後,我們一起沐浴愛河,當作對我的獎賞?
想着,夏雨一個人握着方向盤卻笑了。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令人猝不及防!
守門的老大爺毫不客氣地攔住了他:“年輕人,你找誰?”
“我找中文系大二的……”
“都早放假回去了。”
“什麼?”
“學校怕學生們放假回去擠火車難,所以,就提前了一個星期放假。”
“什麼?不可能!她如果要走,怎麼可以不打電話通知我?”
“我怎麼知道?你打電話問她自己去啊!走吧走吧,年輕人。”
那張緊閉的大鐵門,還有空空蕩蕩的校園,似乎都在迴應着:“她剛離去、她剛離去、她剛離去……”
夏雨想不通,又給蘭蘭打電話,然而還是關機!一種不祥的兆頭襲上他的心頭,讓他驚惶失措起來:蘭蘭,爲什麼,你會斷了與我的聯絡?蘭蘭,爲什麼?你走了連一個電話甚至一條短信都不肯給我?這意味了什麼?
不行,我不能放棄。夏雨又打電話給王琴,然而,王琴告訴他:她還在南島,沒有回去,也聯絡不到蘭蘭。從王琴的言語間,夏雨似乎感到她有些閃爍其詞,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問她卻又堅持說沒事。
蘭蘭換了手機卡,故意在迴避他!他只有這個答案了。他恨不得馬上就追到湖南春江去,找蘭蘭!
然而,電話又響了,是羅東打來的:“夏雨,公司拍廣告的導演和演員來了,正在等你商談。”
“好!我馬上就來。”放下兒女情長,夏雨只好暫時回到公司。那個情景劇是他創作的,而且這麼大的一個廣告,耗資上億,要在中央電視臺黃金強檔播出的,他不親自抓,還真不放心。
陳明和他媽媽走了,他們的下一站是海南島。他們將從“陳明白血病基金”裡面抽出一部分錢來救一個可憐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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