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繭自縛
懸崖勒馬吧,趁現在陷得還不是太深……——摘自蘭蘭日記
怕他含情脈脈的雙眼,怕和他獨處,怕他突然吻我,還怕他會愛上我我也會愛上他……早一點認識他,就不用這麼費力地逃來逃去了……天,我是怎麼了?
王琴正在和羅西聊天。
不知爲什麼,他們之間那種和諧似乎被打破。王琴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卻等不到羅東肯定的回答,也有點心灰意冷。
“琴王,在幹什麼呢?”
“在想你。可以嗎?”王琴賭氣地回道,她是不想再這麼繞來繞去了,都快憋死了。
“有看電影嗎?《天下無賊》看過沒有?我正在看。”
“我倒看見了一個偷心賊。”沒好氣地回道。
“琴王,你還太小,不懂得男人。其實,男人沒有你想象的好。”羅東想起自己和美蘭已經跨出了那關鍵性的一步,認爲自己配不上純潔的王琴。
“誰說我不懂男人?我老爸就是天下第一的大好人。”真幼稚單純得可笑。
“今天晚上吃槍藥了?這麼衝!”羅東拼命地想逗她笑。
他不願意看她哭,喜歡看她一如既往地笑的樣子,儘管過去隔着遙遠的網線他根本看不到,卻可以想象得到它是多麼燦爛。
“是啊。當然要吃點了。”有氣沒力。
“小妹妹,別生氣,小心嫁個大老粗。”
“謝謝!只要不嫁給膽小鬼就知足了。”
“琴王,我不是膽小鬼,而是慎行。”
“你就慎行去吧。我困了,88。”
“就困了?那好,我也不打擾你了。88。”
王琴下了線,卻不急於睡覺,睡也睡不着,就打開一個名叫《紅袖添香》的網頁看起言情小說來。
夏雨又站在窗前抽菸了。
我愛你,難道錯了嗎?可我不認爲自己有錯,因爲我也能感覺得到你對我是有感覺的。難道,不是這樣嗎?
望着遠處的燈火,他無心看風景,腦子裡滿是母親的叮嚀。
是啊,過去我是太自私了,爲什麼不站在母親???角度去想一想呢?她老人家總說自己去日無多,想早點見到自己的兒媳想早點抱孫子,這是一個怎麼說也不過分的要求啊!只是,我真的不想太草率從事。
忽然,夏雨的手彈了一下。
原來,他只顧想事情去了,菸頭燙着了他的手指頭。他把菸頭扔了,又點燃一根。
我不想隨便找個女人結婚,要肯隨便的話,早就和陳姍姍或者林夢如開始了。那麼,如果我真的要找,該找什麼樣的女孩兒呢?一定要是“蘭蘭”那樣的或者……“周春蘭”那樣的。
只是,我的蘭蘭,你現在在哪裡呢?上帝啊,如果你知道一點,請給我一點暗示讓我能夠沿着你指的方向,不至於走彎路好嗎?周春蘭,你爲什麼要見我就逃?你那個巴掌打得我現在都還疼。不過,比起那個甜蜜的吻,我覺得還是值得的。
夏雨又吸了一口煙,似乎菸頭就是蘭蘭那比花瓣還誘人的脣。
爲什麼?爲什麼我會貪戀上你的吻?夏雨,你完了!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像她那樣扇你的耳光但是她敢,並且她扇了你耳光你還在千方百計爲她找藉口開脫!天啊!我又在想她了:想她固執己見的個性,想她回眸一瞬那無限眷戀的眼神,想她發脾氣時噘起的小嘴……她簡直不是人,是小美人魚,也是天使!
“篤篤……”
蘭蘭打開門一看是夏雨,臉色爲之一變:“對不起,你來晚了!美蘭剛剛出去。”
“我是來找你的。”夏雨來了個單刀直入,母親的病情令他想速戰速決。
“對不起,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蘭蘭怕自己再呆下去會控制不了自己,連忙閃身進了自己房間,把門從裡面鎖上了。
夏雨追過來還是遲了一步,只有站在門外面輕輕拍打着門:“蘭蘭,你打開門,我們好好談談好嗎?”不知怎麼的,一見到蘭蘭,夏雨就覺得叫她“蘭蘭”親切些,似乎她就是他要找的那本日記的主人。
蘭蘭雖然內心也非常渴望聽到他這麼叫自己,卻還是嘴硬:“叫我‘周春蘭’。我們之間還沒有親近到你可以那樣叫我的程度。”
“好吧。周春蘭,你把門打開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夏雨,你這人臉皮怎這麼厚?別人不想理你,你卻死皮賴臉地不肯走!”蘭蘭狠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頭也在滴血。
“周春蘭,難道我夏雨在你的眼裡真就那麼討厭嗎?我的形象真就那麼醜陋不堪嗎?”好心寒啊!
蘭蘭的嘴皮子都被自己咬出血來了:蘭蘭,再堅持一下你就能看到勝利了!
“是的,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淚水無聲地從蘭蘭大大的眼睛裡滾了下來,越滾越多。
“周春蘭!周春蘭!”
五分鐘過去了,沒有反應。
十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反應。
三十分鐘過去了,門依舊沒有開。
試問,這個世上,有誰不是在作繭自縛?
王琴終於出來了。
他們兩個的吵架,她在裡面聽了個一清二楚。有心不插手,才裝作沒有在家的樣子。
但眼看他們僵持着,自己不出面怕是解不了凍了。
她也看出來了,蘭蘭和夏雨兩個其實在鬥氣。他們兩個其實都很在乎對方,所以纔會這麼彼此折磨自己也折騰對方。看在蘭蘭是自己最好的閨房密友、夏雨讓自己搭了兩趟順風車的份上,罷、罷、罷,就讓我當一回“和事佬”吧。
“大師兄,你在這裡幹嗎?”
“我、我在想請教周春蘭一點小問題。”夏雨的面子有點掛不住了,他本來還以爲這宿舍裡就只有他和蘭蘭兩個人呢,所以他纔敢這麼放開喉嚨大喊。
“沒想到吃了閉門羹了?”
夏雨一臉無奈地笑。
“你過幾天再找她談吧,今天她的心情很壞。”
“爲什麼?”
王琴衝美蘭房間努努嘴,示意是她在興風作浪:“這一晚上,她的臉上都幾乎看不見笑容。”
“那、好吧。只是,小師妹,你要好好勸勸她、安慰她。”
“這是自然,放心去吧,我們是好姐妹嘛。”
“那拜託了。小師妹,我走了。”
“走吧走吧。記得管好你的美蘭,別讓她亂嚼舌根亂放炮,誰也不該她欠她的。”
“小師妹,連你也不相信我?我和那個周美蘭之間真的沒有什麼。”
“我信,可是我信沒有用……”
夏雨在王琴的勸說下,終於確信蘭蘭今天晚上的情緒的確不利於“談判”,只好怏怏不樂地走了。
“春蘭。心情好一點了嗎?”
“一直好着呢。”
“你就別硬撐了,我又不是外人。”
王琴能不懂?同病相憐嘛!現在,這對姐妹,真的是一根藤上結出的兩條苦瓜了。
“琴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有點小題大做?”
“那是因爲你在意他。”
“你又這麼說,我不理你了。”
“好好,我不說了,成吧?”在不在意你自己有底!傻妞。
“本來就沒有什麼,反被那周美蘭越描越黑了。”
“不過,剛纔夏雨說的話你應該也聽見了。他說他和美蘭之間也沒什麼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他那麼說你就那麼信了?美蘭可是個馬蜂窩,捅不得的。”
“你怕她咋的?”
“不是怕,而是道德、良心束縛着我,我過意不去。”
“傻瓜!作繭自縛。”
夏雨回到宿舍,打開電腦,又繼續打文章,這是能夠引出蘭蘭最直接的辦法了。
“哥們,還在玩電腦啊?”
張揚破門而入,看來,他今天晚上等到現在,一定是有事了,而且一定還與林夢如有關。
“其實我跟林夢如也沒談過,所以她喜歡什麼,性格如何等等於我也是未知數。不過,我向她推薦了你。”
“那她有什麼反應?”
“我覺得你們倆真的很登對。”
夏雨沒有說實話,他怕挫敗張揚的自信心。林夢如被他這片樹葉遮住了眼睛,暫時看不見張揚的好處,他相信,自己退出後,林夢如一定會注意到和他一樣優秀的張揚的。
“你認爲我真的可以發起進攻了嗎?”
“那當然。哥們,林夢如可是南師大的校花啊。你要不趁早,小心別人搶了先,你後悔都來不及!”
“謝謝哥們提醒。”
看見張揚的背影,夏雨又想起了自己的愛情: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