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與陰謀(1)
人生有些抱歉,是不得不說的;生命中有些人,註定了只能是過客。——摘自蘭蘭日記
“大師兄,是我,美蘭。”美蘭放不下夏雨,既然他不來找自己,就只有自己屈尊去找他了。爲心愛的白馬王子,犧牲點自尊算什麼?
旁邊的蘭蘭不由得心也“咯噔”一聲,提到嗓子眼來了。
“對不起!沒空!我手受傷了!”夏雨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說完就後悔了:我怎麼對她說這個?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美蘭果然不想放過好機會:“什麼?受傷了?你等着,我馬上來看你。”
蘭蘭的心也揪緊了,真想打聽一下夏雨是爲什麼受傷的,傷得怎樣了,要不要緊?面子卻在譏諷着她:美蘭是他的女朋友,你算什麼?要你操的哪門子心?
王琴接連叫了蘭蘭好幾聲,她都沒有答應。麻木了的,不只是感覺,還有肉體。
夏雨卻氣自己又做錯了事,恨自己恨得將包裹着紗布的手又衝着膝蓋一把砸去,於是美蘭就又聽到了一聲痛叫:“哎喲!疼死我了!不勞你操心!”
“你是我男朋友啊!等着,我來也。”美蘭故意大聲說。夏雨的宿舍在哪裡,她早打聽到了。
“你別來!”
可惜美蘭已經聽不到了。她唯恐夏雨說出不好聽的話來讓旁邊的蘭蘭聽了去,早已箭一般地射了出去。
夏雨不想讓美蘭上自己的宿舍來,只好提前離開。不知不覺的,他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他拾到蘭蘭日記的地方!天知道,他愛蘭蘭究竟有多深!
夏雨就這樣呆呆地坐在他和蘭蘭的緣分石桌旁,無力地趴在石桌上,望着路燈出神。
他的眼前又浮現出和蘭蘭相識以後的一幕幕情景。到而今,真相大白,卻又憑空裡冒出了一個勁敵藍天!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心也越來越疼。手上的疼痛他可以忽略,但心靈的痛苦呢?卻不是藥力能救的。
蘭蘭,怎樣才能讓我們剷除我們之間的誤會,走進你心呢?向來自負的他,第一次感到了茫然無助!不由地,他對着那盞最近的路燈訴說起心事來:“蘭蘭,你可知道我愛你?”
“大師兄,我就知道你愛我。呵呵!”
天!夏雨的頭又大起來了。就是這個周美蘭,把他和蘭蘭之間攪得一塌糊塗,讓他真後悔曾經跟她相識。
“你怎麼來了?”夏雨冷冷地道,一座冰山!
“來看你啊!我到你宿舍去,你的室友告訴我你出來了,我一猜準在這,因爲我們就是在這裡認識的啊!果然一找一個準!呵呵!”她的笑此時在夏雨看來是那樣的詭秘,像一個女巫。
夏雨的頭劇痛起來:“你別再癡人說夢了,我愛的人根本不是你。”狠心也是好心啊!你知不知道?
美蘭當然不知道了:“別再自欺欺人了,大師兄,我知道你愛我。你不是還把我叫做你的夢中女孩嗎?”
美蘭的愛有多深,她的不甘心就有多強烈。爲了他,她幾乎放棄了所有的矜持與自尊;爲了他,她變得溫馴乖巧了十分;爲了他,她也幾乎斬斷了所有的露水情緣……
“大師兄,你究竟還要我怎樣做,你才肯全心全意地來愛我,一如我愛你這麼深呢?”美蘭的心也在滴血了,但仍強忍着,“大師兄,我知道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太好,但你給我機會,我改還不行嗎?”
真夠低三下四的了!美蘭何曾在別的男人面前這樣屈辱過?也只有夏雨能令她這樣做了。
“你改也沒用!因爲我已心有所屬了。”終於說出來了,也舒服多了,“對不起,美蘭,是你逼着我說出來的,我給過你很多次暗示都不管用。我不愛你,我也不想欺騙你和我自己。”
“是不是周春蘭那野丫頭?呸!不要臉的東西,我就知道是她!搶別人的男朋友。”美蘭再也控制不住潑婦嘴臉,破口大罵起來,“夏雨,你怎可以這樣朝三暮四?我是那麼那麼地愛你啊!”
夏雨也不覺大怒:“我不許你污辱她!”
“大師兄,我求你,我們重歸於好吧?”她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
“我們從來就沒有好過。美蘭,天涯何處無芳草?轉過身,你會得到一大片森林。”夏雨不想拖泥帶水,那樣她將會傷得更深。
美蘭非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怪罪起蘭蘭來:“一定是周春蘭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這笨蛋,絲毫不會看人家臉色!
“火山爆發”了:“周美蘭,你給我聽好了:你要不想聽到更難聽的話,就立刻給我從這條路上滾回去!”
美蘭還從來沒有在男人面前受過這種窩囊氣,委屈得淚花直在眼睛裡打轉,終於,她捂着臉“嗚嗚”地痛哭起來,但她沒忘了一邊哭一邊從手指縫裡偷看夏雨的臉色。
夏雨正煩着呢,一個藍天就夠他頭疼的了,再加一個周美蘭,他的脾氣能好到哪去?
“你沒聽見嗎?Go!”
她再不走,他擔心自己就要使用武力了!美蘭終於哭喪着臉跑了。
夏雨這口惡氣終於逮着機會吐出來了,心裡也好受了些,居然笑起來!
“周美蘭,別怨我,我是在保護你啊,你知不知道?傻女孩,真正的男人一心是不能二用的!”
美蘭邊哭邊跑,一邊在心裡狠狠地想着:“哼!周春蘭,你等着,拆不散你和夏雨我誓不爲人。”
“李芳,大魚、大魚來了……”小麗的聲音顯得是那麼興奮……
王琴和蘭蘭還在客廳裡談着今天下午藍天的演講。
蘭蘭明顯的有點心不在焉,王琴卻顯得異樣地興奮:“春蘭,太棒了,藍天的演講真是太棒了!”
“是啊!很棒。”
“與其等待,不如設法爭取。對了,你說給了你當頭一棒,是怎樣的一棒?你又打算怎樣爭取?”
“我……我還沒想好。”蘭蘭的心裡一直被另一個問題困擾着,讓她無法靜下心來:夏雨爲什麼會受傷?傷得怎麼樣?好點沒有?美蘭怎麼還沒回來?他們倆在一起嗎?就爲這,她提不起精神來。
“從今天起,我也要更加振作起來,做一個、一個……”王琴舉起右掌,豎立起來,卻想不出下文來了。本來,她就沒有什麼崇高的理想,你叫她往哪個方向?
蘭蘭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琴琴,你在舉行入黨宣誓嗎?”
王琴也笑了,訕訕地放下手:“是啊!只可惜我向黨靠攏,黨卻不把我放在眼裡。呵呵!”
“哈哈……”
實在是太好笑了,蘭蘭口裡的一口茶終於被她噴了出來。
“55。我要先去充實充實一下自己。”王琴上網去了,還美其名曰“充實充實自己”。呵呵!聽了名人的演講還就是不一樣!
蘭蘭也覺得眼前的電視索然無味,於是乎也關了電視,回到自己房間。幹什麼呢?藍天今天臨走時的那一番話,讓她心裡冬眠了很久的那個夢想又蠢蠢欲動了。
“日子在努力奮鬥者的眼裡,它就是前景輝煌的;但在懦夫的眼裡,它一定會是頹廢的……”
蘭蘭的心裡忽然有種暖暖的液體在流動,從心臟流向全身各處,這是激情嗎?這是夢想嗎?它讓我全身都沸騰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