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收到這段視頻,當即拿過去給葉琛看,“先生,看來宮先生的身份果真不像入境資料上填寫的那麼簡單,他不可能是外資商人。”
從視頻上可以看出這棟建築的規模非常宏偉,外面還有一個很大的花園,站在門口這兒根本看不見花園的盡頭,好像成片郊區都成了這棟別墅的花園,大得誇張,大得氣勢駭人!
試問一個普通的外資商人,能在f國擁有這麼大的房子嗎?宮煬可真會說藉口。
潛入f國的人無法進入建築裡,外面好幾個守衛在看着,森嚴的戒備總讓人覺得陰森森的。
葉琛看着電腦上傳回來的視頻,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脣角勾起了一抹輕嘲的弧度。
“先生,你認識這兒?”蘇澤察覺到葉琛的表情,不禁覺得奇怪,先生並沒有去過f國,他爲什麼會對着這棟建築露出輕嘲。
“宮氏世家。”男人說道。
蘇澤皺眉,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影響,什麼宮氏世家?
葉琛示意蘇澤先出去,撥通了大哥葉琰的電話,“哥,上次給我的照片,你都看過了嗎?”
“沒時間看,怎麼了?”葉琰上次幫葉琛用神秘人的截圖在軍區系統裡搜出了好幾張照片,其中也有宮煬的,因爲葉琰的任務很重,他沒有細看那些照片,直接發給葉琛了。
“其中一張照片,和宮氏世家有關。”
“f國的人?”
葉琰隨即會意,他明顯也是知道這件事的,按照葉琛的話,他重新查看了當時的照片,翻出了宮煬的照片,“入境資料是外資商人,你肯定和他宮氏世家有關?這個家族在f國是很特殊的存在,相當於一箇中轉站,大部分的黑手黨勢力都會和他們聯繫,幾乎每一次f國發生重大的血殺事件,背後都有宮家的嫁入,f國的政府一直在找辦法解決的宮家。”
宮家相當於一個平臺,給各大黑手黨勢力提供犯罪的機會,一旦殲滅宮家,f國的政府便能穩住局勢。
可惜宮家的勢力深不可測,而且和很多黑手黨勢力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f國政府盤算了很久也沒能對宮家造成太大的影響,唯有暗中求助鄰國的幫忙,z國便是其中之一。
葉琰身處軍區自然知道這件事,曾經還和葉琛提起過,以爲沒有辦法把宮家清除了。
聽見葉琛的話後,他連忙把宮煬的資料都看了一遍,“宮煬?如果他的名字不是假的話,我大概知道他是誰了。”
“誰?”
“宮氏世家第二個兒子,一個沒有權力的人。”
葉琛起身走到了窗戶前,聽着大哥對宮煬的複述,再聯合宮煬在京城的所爲,一切都似乎被解開了。
“阿琛,讓你的人繼續留在f國,我馬上派人過去接應,這些事你不要管了。”葉琰軍區少將,他對宮氏世家的事非常看重,對方的二兒子進入了京城,他居然不知道!
“大哥。”
在葉琰快要將要掛斷手機時,聽筒裡傳來一聲笑意,“想不管,已經遲了。”
聽見他的語氣,葉琰了愣下來,“對方跟你有過節了?”
“很深的過節。”葉琛迎着陽光,幽眸裡流轉着絲絲寒意。
當面劫走他的女人,事後想盡辦法去接近她,無論是哪一點,葉琛都容不下。
不除掉對方,怎消他心頭之怒?男人籠罩在陽光底下,俊美的側臉凝結淡淡的冰霜。
在葉琛和葉琰聯繫的時候,潛入f國的人還在傳送着視頻,只聽一聲轟鳴,方纔還是大晴天,一轉眼卻飄來了大片烏雲擋住了陽光,微風中夾雜着水汽,昭示着一場傾盆大雨將來到來。
宮聿負手站在窗戶前,看着烏雲把天空都籠罩住,漸漸的把他背影薰染得更加深不可測。
“出去吧。”
“好的,父親。”
宮煬站在書房門口,剛進來沒說上半句話,宮聿就讓他出去了。
宮煬似乎也沒什麼話要對這個父親說,轉身,關門,沒有一絲猶豫。
不用數分鐘的時間,窗外就傳來了噼裡啪啦的水聲,豆子般的雨水濺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宮聿的視野,他低頭望向樓下的花園,只見黑人阿力在大門口站着宮煬。
沒過多久,宮煬從別墅裡出來了,他和阿力在大門口聊上幾句。
見外面的雨勢很大,宮煬回到別墅裡拿出一把雨傘,撐開,跟阿力一起朝車房走去,好像又打算出去了。
那把雨傘很小,根本容不下兩個大男人,宮煬的大半邊肩膀很快就被打溼了,宮聿定睛一看,敏銳地發現他的胳膊處露出一片被繃帶纏繞住的痕跡,因爲衣服被打溼了,這些痕跡根本掩飾不住。
受傷了?宮聿擰緊劍鋒般的眉宇,一直目送宮走進了車房裡,沒過一會兒,一輛車便從車庫駛出,穿過大雨離開了宮家。
宮聿凝視數息後轉身走到了書桌後,整張書桌都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在邊角處擺放着一個小巧的相框,裡面裝嵌着一個年輕女人的照片,她笑顏如花的對着鏡頭,金黃色的長髮輕揚在半空中,宛如溫暖的陽光傾瀉了一地。
女人的眉目間與宮煬有幾分相似,這份相似隨着宮煬漸漸長大,變得越發清晰,有時候,宮聿真的不想面對兒子,怕他從臉上看見他母親的影子。
“十多年了……”
宮聿用跌的姿態坐到了辦公椅上,喃喃的對着相片說話,“我該幫他一把的,你說對嗎?”
沒有迴應。
偌大的書房裡死寂得沒有一絲聲音,照片上的女人依舊笑顏如花的對着他,卻再也不會跟他說半句話了。
宮聿喉間有些哽咽,十多年了,他還是沒有放下過。
照片裡的是宮煬的母親,宮聿一生摯愛的女人,在十多年去世了。
宮煬去了京城一趟,而且還帶傷回來,他想必在京城做了什麼事。
宮聿知道該出手了,他拿起座機電話,“派人去京城,把二少爺留在那裡的所有痕跡都調查一遍,我要知道全部。”
“是的,家主。”話筒裡響起一把淡漠無情的聲音,這是殺手纔會擁有的語氣。
“咳咳!”一連串的交代讓宮聿有些吃不消,剛放下話筒,他便劇烈的咳嗽起來,用手帕捂住許久才緩過起來,喉嚨裡的刺痛讓他蹙緊眉頭。
拿開手帕一看,上面化開了鮮紅的血色。
他咳出血了。
宮聿隨手把手帕放在一旁,看他的動作,似乎對咳血的情況沒有太大的意外。
他靠在椅背上,定定的看着照片,不知道等他死了之後,宮煬的母親原諒他這麼多年來對兒子不管不問嗎?
宮聿不給宮煬任何權力,其實也是在保護他啊!如果要把宮家交給宮煬,這些歷練是必須的。
等他死了之後,就真的沒有人再護着宮煬了。
宮聿的臉色很快蒼白下來,使得他看上去蒼老了幾十歲似的,跟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似的。
書房裡沒有開燈,昏暗肆意地遊躥着,坐上辦公椅上的男人緩緩閉上了眼睛,脣邊還殘留着一抹鮮血。
窗外的大雨越發洶涌,像冰雹一樣砸打在玻璃窗上,發出了巨大而密集的響聲聽得宮洵更加心煩!
“煬兒回來了?”
另一邊的房間裡,一道美麗的倩影站在窗前看着大雨。
“是的,母親,他直接去見父親了,不過已經離開了。”和宮煬年紀相仿的男子坐在沙發上,臉色微黑道。
“知道他在京城做過什麼了嗎?”被稱爲太太的女人轉過身,精美的臉容就像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配合着她淡然深沉的氣質,給人一種老妖婆的感覺。
她笑着問道。
“不知道。”男子如實迴應。
梅麗莎也不生氣,“那就派人去查。”
梅麗莎走過去拿起手機,不知道撥通了誰的號碼,只聽她說道,“我要知道宮煬在京城做過的事,還有他的計劃。”
說完,他掛了電話,宛如少女般漂亮的臉上依舊掛着淡定而從容的笑,“兒子,現在就比一下是你父親的動作快一些,還是母親更勝一籌,生存在這樣的家族裡,只有把該殺的人都殺掉,才能保證自己的地位。”
梅麗莎望向兒子,笑得高雅慵懶,如同躺臥在軟椅上的貓兒在戲謔的看着底下的人在爭鬥。
宮洵不禁輕抖一個寒顫,下一秒,他心中的不安就被撫平了,“母親,有你出手,我就放心了。父親一直不肯同意我的建議,把宮煬發配到西部,我猜想父親一定有他的原因,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不想宮煬跟我搶!”
他是宮家的長子,宮家的所有東西都是屬於他的!
宮煬要是敢跟他搶,那就殺了宮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