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柱自從胤禛攆人之後。也明白不能再在雍親王府住下去了,要不然康熙那也交代不過去,用兩天的時間整理好東西,給齊珞安排好食譜,甚至親自教王府的下人做飯,叮囑他們掌握好火候,在齊珞戀戀不捨的眼神中,凌柱帶着一家狠心的離開王府,胤禛並沒有陪在齊珞身邊,怕因爲疼惜齊珞而心軟,所以他只能站在書房窗前,看着外面微風吹動着的嫩綠的柳樹,開口詢問“進獻給皇阿瑪的餐具,福晉準備的如何?”
“回爺的話,福晉說要親自設計圖樣,還得過上幾日,瓷窯那都已經準備妥當,選料都是上乘,而且工匠都是手藝出衆,這些都由福晉親自安排。”高福站在胤禛身後,想了一下輕聲回稟道“主子。還有一件新鮮湊巧的事情,十二福晉和舒穆祿夫人自從見過福晉之後,前日就傳出喜訊,說是有了身子,而且間隔只有一日,主子京城中都紛紛傳言,福晉天生福相,能有帶動子嗣的福氣。”
胤禛回頭眼裡透着驚愕,走了兩步坐在椅子上,背後的椅子墊都是齊珞親自做的,繡功一如既往的粗糙,但圖樣很有趣味,睡眼朦朧的壓着書本的老虎,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用手指揉了揉額頭,胤禛明白這王府又該熱鬧了,不說京城宗室福晉,就是皇子福晉中沒有兒子的也大有人在,這些福晉最大渴求是什麼?當然是能有個子嗣維持她們的尊榮,這種事傳出來,她們怎麼能不瘋狂?
可齊珞現在身子剛剛好轉一些,怎麼能應付得來這些福晉?而且胤禛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也要防着心術不正之人渾水摸魚,“吩咐福晉身邊的人,都給爺把皮繃緊了,要好好探查拜訪之人,把眼睛都給爺擦亮,護着福晉平安就是大功一件。如若不然...”
高福覺得渾身一冷連連點頭保證出不了岔子,“主子,十二福晉和舒穆祿夫人都派人向福晉報喜訊,還送了禮物。”
已經升任尋城御史的舒穆祿倒也算上明白人,曉得他怎麼得到這個官職的,胤禛找出桌子上調查他的密報,雅晴成親這麼多年就得一女,家中的庶子倒是不少,而且妾室也有個四五房,雖然他性格耿直迂腐,但卻是個風流種子,雅晴有身子齊珞應該很高興,可這時機是不是也太巧了?胤禛嘆了一口氣,腦海中不又閃現出齊珞天真眨動雙眼的神情,苦笑着搖頭。
齊珞曉得雅晴惜月懷孕並沒有多想,爲這兩個閨蜜高興不已,弘是雖然身子好轉,但畢竟還單薄虛弱,要是能在生個兒子出來,惜月會更得十二阿哥看重,也會幸福一些。至於雅晴,齊珞以前一直以爲雅晴生活的很幸福,可暗自瞭解才曉得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被撂了牌子,在佟家又不得寵,嫁的人又是給典型妻妾成羣的大男人,還沒進門庶子都會念書了,齊珞心中都爲雅晴委屈,而她多年就有小夭一個女兒,這次要是真的能有個兒子就好了,她比惜月還缺兒子。
仔細想了一下,齊珞提筆將一些保養的法子寫下來,分別裝好,並命令秦嬤嬤多準備上好溫補的藥材給她們送去。秦嬤嬤領命下去辦事。紫英將燉好的補品擺在齊珞身邊,“福晉這是按公爵大人吩咐做成的,您嚐嚐看,要是不滿意,再讓廚娘從新煮。”
紫英拿起白瓷小碗將配套的盅打開,齊珞聞到一股甜而不膩的味道,紫英將蓮子羹盛到碗中,遞給齊珞。接過後,齊珞用湯匙輕輕攪動着,心情很複雜,惜月也好,雅晴也好她們在閨閣中並不比她差,可是再相聚她們之間彷彿隔了些什麼,再也不復當初的親密,將湯匙放在嘴裡,齊珞彎了彎眼睛。這就是古代的潛規則吧,要是沒有阿瑪的努力,就是自己再得胤禛看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握緊右手,齊珞暗自發誓,既然已經將幸福抓住,那就絕對不能再放手。
用完補品,齊珞覺得孤單,要是阿瑪和額娘沒走,那此應該膩在董氏懷裡,而現在她只能孤單的躺在榻上,齊珞雖然理智上覺得胤禛‘攆人’是正確的,可感情上還是接受不了這種落差,暗自非議胤禛不疼她。
秦嬤嬤輕輕按着齊珞浮腫的雙腿,想了一下輕聲說道“福晉,這十二福晉和舒穆祿夫人同時有喜訊,雖是好事,可時機太巧了一些。”齊珞彎着眼睛彷彿撒懶的小貓一樣,嘟囔道“是挺巧的,不過這更證明我們有緣分,前後相差不了幾個月,惜月雅晴離得更近,要是同時生產就更有趣了。”
秦嬤嬤停手。將京城中的傳言講了出來,齊珞聽後睜大了圓圓的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這種話也有人信?我哪有轉動子嗣的能力這話是不是把我當成送子娘娘了?”
秦嬤嬤擔憂的回道“福晉,您身子弱,要是真有人上門,奴婢擔心吵到你,可有些人攔得,有些人根本就攔不住,您心中還要有數纔是。”齊珞沮喪的閉上了眼睛,嘟着嘴抱怨道“這叫什麼事,我怎麼總是碰見這種奇怪的事情。”摸着腹部。齊珞不由暗想這個孩子究竟是什麼樣的呢?怎麼從有了他開始,所有的事情都那麼的脫離軌道?腦海中出現了弘晝的名字,猛然睜開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秦嬤嬤,“福晉,你這是怎麼了?那不舒服?”秦嬤嬤關切的拿起帕子擦淨齊珞額頭上的冷汗。齊珞低頭看着略略凸起的肚子,那個活出喪的荒唐王爺,不是她肚子裡這個吧?搖搖頭,不是的,一定不會,這個興許是個女兒呢。
雖然齊珞此次反應很劇烈,但不像前兩次那樣皮膚粗糙無光澤,也沒有生任何的妊娠斑,因此一定是女兒,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這很好。輕輕摸着肚子齊珞低嚀“你一定是個可愛的小格格,你的哥哥姐姐一定會疼你。”
穿着水藍色旗袍的富察氏手中拿着背面鑲着寶石的手鏡,看着裡面她額頭上的淡淡紅痕,狠狠將鏡子摔到了地上,鏡子破碎寶石掉落,“主子,您千萬要想開,那個該挨千刀的郭格格,您可一定不能放過。”
“那個賤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富察氏眼中露出兇光,攥緊拳頭。
“主子,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千萬不能着急,您的膝蓋傷勢剛剛養好,還是要先想法子討好福晉纔是正理,奴婢也看透了,要是能有福晉的支持,王爺那也會看重兩分,您看那個耿格格不就如此?按理弘時阿哥理應交給您或者進府最早的宋格格,可偏偏交給了她,這應該是福晉的意思。”
富察氏用手蓋住了額頭上的傷痕,咬着嘴脣心有不甘,嬤嬤看見後繼續說道“主子。這就是命,掙不得的,致遠公在王府一住就是一個多月,奴婢聽都沒聽過有這樣的事情,致遠公對福晉那真真是寵到骨子裡,據說,爲這事御史彈劾堆滿了皇上的御案,可也沒聽見皇上訓斥致遠公,反倒前幾日下旨又重賞了他,主子,老爺什麼官職,怎麼能比得了?而且老爺還指望着主子在王爺那...”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富察氏尖銳的打斷嬤嬤的話,嬤嬤跪在地上,含着眼淚的勸道“主子,您是奴婢從小奶大的,哪個也及不上奴婢對您的心意,世子側福晉已然失寵,富察家可全都指望着您那,您哥哥也是爭氣的,可苦於沒有門路,要是能去近衛軍,那將來興許也是個助力,主子,您可要分清輕重。”
富察氏用手拄着頭,腦中出現齊珞的身影不停的閃現,最後定格在壽宴之後胤禛抱着齊珞進府,一向冰冷無情的四阿哥眼中卻透着疼惜柔情,她也想擁有。富察氏輕輕撫着容貌,喃喃的問道“嬤嬤,你說我容貌不美嗎?我並不比福晉差,女紅那更是沒有人能及得上,可爺爲什麼要這麼對我,這是爲什麼?難道就因爲福晉是致遠公的女兒?爲什麼我沒有一個那樣的阿瑪?皇子福晉又有哪個是得寵的,只是徒留體面而已,爲什麼偏偏福晉就被爺疼着寵着,她到底有哪點好?甚至連表姐都警告我不可掙,”
嬤嬤跪爬兩步,抱着富察氏的腿,哭着勸道“主子,奴婢曉得您心裡委屈,可這就是王府,千萬不能再任性了,郭格格時刻都在抓您的痛角,想把你拉下來,您心中可要定個主意。”
富察氏深舒了一口氣低頭扶起嬤嬤,眼睛慢慢平靜下來,沉聲說道“嬤嬤,我明白了,這就是我的命,我不會再掙了。”眼中亮光一閃,語氣不善的接着說道“可我也不能讓郭氏爬到我的頭上,哼,以爲有個小格格就成了,還不見得能不能活下去。嬤嬤,你注意一下郭氏的動靜,那日我去園子裡,看她正同耿格格說話,而她旁邊的嬤嬤竟然拉着弘時阿哥,我可不能再讓她算計了去。”嬤嬤連連點頭,擦乾淨眼淚“主子,您能這麼想奴婢就放心了,郭格格心思,奴婢一定會探查清楚,咱們興許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