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把話說開,齊珞就不會再讓後宮的女人們去煩胤禛。站在一旁看熱鬧胤禛最多是黑臉,若是得寸進尺那絕沒有好果子吃,所以她們來請安時,齊珞以胤禛政務繁忙,不得打擾爲由停了她們往養心殿送吃食,見她們有些失望的神情,故作遺憾的嘆氣說道“皇上心中自然曉得你們的好意,只是最近忙着籌備登基大典,也無暇分心,你們不妨在旁的方面多用些心思,皇上昨日曾言,名分上的事,他還要仔細考慮衡量纔好下旨,不過,總不會虧待你們就是。”
“能伺候皇上,皇后娘娘已然是臣妾們的福氣,哪還敢妄想其它,全憑皇上和娘娘恩典也就是了。”耿氏搶先恭敬的開口,齊珞淡然一笑,心中有幾分明瞭,她也不見得是個沒心思的。若不然也不會暗中籌劃挑事,想要漁翁得利,那也得有那本事才行。
“皇上一向喜歡忠厚守規矩之人,你這話必會合皇上心意。”齊珞目光柔和透着幾分欣慰看了一眼耿氏,輕聲說道“當初本宮就曾經說過,你是個有後福的,如今看來還真讓本宮說準了,皇上可是對你送去的點心讚不絕口呢。”
耿氏臉一紅,心中緊張,偷偷的望了一眼宋氏等人,羞澀的輕言“臣妾只是偶然尋得...尋得的方子,想着皇上興許會喜歡,才送到去了養心殿,娘娘若是喜歡,臣妾願親獻上方子。”
“那到不用,本宮一向不喜歡精緻的點心。”耿氏聽見此話更是發毛,覺得旁人的目光彷彿針一般扎到身上,額頭上都已見汗,齊珞並不再看她,反而同富察氏談論起佛經刺繡的瑣事,衆人在旁附和着,富察氏也恢復一些精神,不再那般木訥,眼裡閃動着些許光亮,言談間雖一如既往的恭敬,語調卻透着幾分的輕快。
齊珞掃了一眼衆人,在李氏身上停頓一瞬。隨即移開,胤禛的心思她也能猜到幾分,只是將一向本分穩重的她牽扯進來是否妥當?等到衆人各懷心思的散去,齊珞接過秦嬤嬤遞過來的單子,低頭仔細的看了半晌,右手揉着眉宇,頭靠在椅背之上,“已經安排妥當了?弘旻他們身邊的宮女內侍可容不得一分的差錯。”
“娘娘安心,奴婢已然都甄別仔細,近身之人都是忠心可靠的。”齊珞看着秦嬤嬤再三的確定“真的沒有問題?這宮中可是被宜妃等經營了許久,雖然現在她們已然遷宮靜養,可我擔憂...”
秦嬤嬤嘴邊露出安慰的笑意,上前兩步壓低聲音道“您將宮中衆人的心思都引到冊封上,給阿哥們安排近侍的事,自然容易一些,更何況還有皇上,他對阿哥們可是看得更重更細心,您儘管放心。”
齊珞眼裡閃過尷尬,她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既然入主中宮,只能儘快的穩定後宮。宜妃她們其實也並不甘心,要是再加上胤禛的女人,那會更費勁,所以纔會藉着冊封之事,讓她們無暇顧及其它。不過,胤禛竟然同她有些默契,讓她心中泛起甜蜜。
養心殿內,胤禛面色陰沉,身上隱隱透着幾分的厲色,盤坐在暖炕上,紫檀木的炕桌上放着厚厚的周折,以及筆墨紙硯等物,目光落在攤開的奏摺上,廉親王,怡親王等人恭敬的站在一旁。
“朕意已決,京城米貴,停進燒酒,御極大典從簡。”胤禛拿起筆,在奏摺上批覆幾句。
胤祀斂去眼中的算計,開口勸說“臣弟知曉您心繫天下,您可是皇考親選的登帝位之人,理應得到蒙古王公,督撫以及天下百姓的朝拜,而且這可是施恩天下,讓百姓沐浴皇恩之事,怎麼一切從簡?”
“朕一向不在意施恩的名頭,廉親王不必再勸。”胤禛鷹隼看了胤祀一眼,手指敲着奏摺,嘆氣道“督撫的忠心不在於這些虛名上。能爲朕牧守好一方百姓,比進京朝賀更讓朕欣慰。”
見胤祀還欲開口,胤禛拿起一份奏摺開口說道“誠親王所呈,爲避朕名諱,皇弟改爲允字,朕之年號,圈定爲雍正,你們看如何?”
“臣弟沒有異議,理應如此。”廉親王低頭回稟,允祀?壓下心中的那分酸澀,胤禛見到此景,暢快不少,臉上也透着一分的笑意,又交代了幾句,讓衆人退下,卻單獨留下了怡親王。
“皇上...“胤禛止住胤祥的話,嘆氣道“私下裡喚朕四哥。”允祥眼中透出幾許的感動,搖搖頭說道“禮不可廢。”
胤禛心中無奈,吩咐李德全擺放椅子,示意他坐下,允祥落座之後,小心的輕聲勸道“皇上,八哥雖有些心思。但總也是好意。”
“好意?”胤禛眼裡閃過憤恨,語氣不善“這種好意朕還真當不起,他這是有意給朕難看,讓朕知曉他在百官中的威望,看來致遠公在皇阿瑪靈前所言,他是轉身就忘。”
“八哥的才幹俱佳,興許過一陣他會想得通徹,若是能安心輔佐皇上,皇阿瑪在天之靈也會含笑。”
胤禛心中早就定下主意,也知曉允祥重情重義,不欲爲難他。隨口說了一句“但願吧。”李德全提着食盒進來,“皇上,皇后娘娘使人送來的。”
允祥能察覺到胤禛身上透出一分暖意,臉露渴望之色輕快的說道“臣弟也想嚐嚐皇后娘娘的手藝,不知皇上?”
“一起用吧。”胤禛擺手,旁邊的內侍將炕桌上的奏摺等物收拾停當,李德全親自將飯菜擺放好,遞上象牙筷子,雖然菜色簡單,但胤禛卻胃口大開,一會功夫,桌上的飯菜用掉大半,允祥雖然也曾動筷,但又哪敢同胤禛搶?想到前幾日,後宮之人送來精緻的飯菜,胤禛碰也不碰,甚至還陰沉着臉,不由的暗自感嘆,這差距真不是一點半點。
用過飯後,允祥見胤禛心情很好,開口問道“皇后娘娘的冊封,您是如何安排的?宮外可是有人在傳...”
“傳什麼?”胤禛放下茶盞,沉下臉再也不見剛剛的愉悅“是不是在說那拉氏的事?哪個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朕已知曉的一清二楚,看來朕雖讓老十四閉門思過,但他還真是閒不住。”
允祥也覺得很是頭疼,輕聲勸道“當初皇阿瑪已然當她爲皇上的嫡福晉,只是那拉福晉的冊封,您還是要謹慎一些。”
“這事朕心中有數,她是朕之元后,誰都阻擋不了朕。”胤禛一錘定音,允祥不再言語,眼中含着支持。隨後,胤禛又同他談起新政等公務,接近黃昏,才放他離開。
胤禛批奏完摺子,已然月上中天。活動一下僵硬的脖頸,從身上所配帶的荷包裡拿出那枚親自所刻的印章,眼裡透着柔和的光亮,等到封后大典時,印章一定會交由朕會親自放在你手上。
“李德全,傳朕旨意,宜太妃命十四貝勒及那拉氏進宮爲德太貴人恃疾。”李德全領旨,出去安排,胤禛將早已擬定好的詔書展開瞧了一遍,手指劃過上面的名諱“朕一定給你安排一個盛大的封后大典,要讓天下人知曉,你是朕的元后。”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胤禛御極大典就放在此日,天還沒亮,齊珞就早早的趕到了養心殿,胤禛雖然已然起身,但見到她還是不由的楞了一下,齊珞眼裡含笑,上前說道“皇上,讓我伺候您更衣可好。”
胤禛看了她半晌,微微點頭,齊珞先將雙手用溫水洗淨,然後親自伺候他洗漱,拉着胤禛坐好,散開他腦後的辮子,接過宮女遞上來的桃木梳子,將髮辮重新編好,繫上正黃的辨繩,胤禛透過面前的鏡子,瞧見她的認真淺笑的模樣,再也移不開目光。
“皇上,好了。”齊珞示意胤禛起身,從旁邊的宮女接過冬季朝服,並不讓宮女從旁協助,而是獨自一人幫胤禛穿戴,將紫貂的披領披掛好,用手擦拭一下額頭上的汗,將飾紅寶石銜東珠五顆,圍珍珠二十,絛皆用明黃色的朝帶環住他的腰繫好,胤禛微合雙眸,鼻尖纏繞着淡淡的梅香,伸手攬住她。
“皇上,我還沒弄好,別誤了時辰。”齊珞掙脫開他的束縛,墊起腳尖,將108顆東珠穿成的朝珠掛在胤禛的脖子上,最後手捧頂三層,貫東珠各一;承以金龍四,飾東珠如其數;上銜大珍珠一顆的朝冠,緩緩的蹲身奉上。
胤禛停頓一瞬,接過戴在頭上,齊珞起身,後退兩步看着面前即將君臨天下的胤禛,身上隱隱透着執掌天下的氣勢,黝黑的鷹隼帶有一分迫人低頭的威勢,真的好一副唯我獨尊的帝王之相。
見身前的人兒純靜的眼裡難掩愛慕的神情,胤禛上前兩步再次將她緊緊攬在懷裡,齊珞身子彷彿被定住一般,不敢移動,有些遺憾的開口“真是好可惜,我瞧不見您御極天下的情形,那一定是最美好的時刻。”
胤禛低頭輕吻一下她的朱脣,留下了一句“等着朕。”快步離去,齊珞臉頰微紅,手捂着嘴脣,回憶剛剛那一刻的溫情,那分無法親自見到雍正登基的遺憾,彷彿淡了不少。
ps君臨天下終於寫完了,散花慶祝,以後就將進入雍正時刻,波折有,也有衝突,甜蜜更是不可缺少,哈哈,要是覺得墨跡的親,看完齊珞的冊封大典後再棄文吧,我覺得我這個故事,不看那個情節可能有些遺憾,呵呵,爭取寫出來,不過爲難的說一句,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壯觀,汗,沒什麼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