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雍正十三年的過去。這個時空的歷史徹底發生改變。此後的幾年,雍正朝政平穩,國庫充裕,已承襲爵位的新任致遠公齊珏實現了他當初的諾言,帶領近衛軍到達蒙古鐵騎當初到達的地方。
大清的海軍也訓練的卓有成效,在胤禛大量銀錢的投入和弘旻主持研究之下,火炮槍炮在船艦的運用,達到了領先世界的水平。齊珏並沒有忘記自己父親的遺志,以及從小的教育培養,自然在爭取戰爭賠款上絲毫不讓,甚至對大海對岸的國家,也並沒有放過,這點齊珞相當的支持,並不顧胤禛猜忌,說出了“只有鄰邦最少,實力最強大的國家纔是最安穩的。”
對於自己姐姐的話,齊珏當然很樂意執行,在雍正十七年時,大清再次成爲世界的中心,這個傳成已久的文明古國,彷彿突然爆發了活力。滿漢之間雖然還有不同。但矛盾卻不再那般尖銳,讓後人詬病的文字獄,也由於大清如今的強盛,雍正皇帝的功績,興不起太大的風浪,其實老百姓所求很簡單,衣食無缺安享太平盛世也就知足。
由於胤禛並沒有下令禁海,江南沿海一帶商業發達,瓷器,茶葉,絲綢等換回了大量的真金白銀。由於紡織的興起,消失已久的資產階級萌芽,再次暗地裡埋下種子,等待真正長成的那一日,這也是當初凌柱那幅紡紗機的圖,引起的蝴蝶效應。至於未來會走向哪一步,甚至齊珞都說不清楚,總之不會比歷史上更差。
盛夏的傍晚,天邊映出了漂亮的火燒雲,在蜿蜒的山路上,一名穿着寶藍單薄斜襟半長袍褂,下襯一條百褶裙的夫人,站在原地向着不遠處穿着藏青色袍褂的年歲大約在五旬出頭腰背筆直的男人喊道“我不走,太累了。”
男人看着四旬剛出頭的夫人半晌,方向下來到她身邊,抓住她的胳膊無奈的說道“朕就說你支持不住,偏偏同朕較勁。如今已到快到山頂,你不是要趕在日落前登上泰山嗎?剛剛在行宮的志氣哪去了?”
“真的走不動了。”齊珞反手挽住胤禛的胳膊,眼角眉梢雖然也有幾分細紋,但臉上肌膚還很白皙細膩,顯得她要年輕上不少。
由於國泰民安,尤其是凌柱遺留下來水稻種植法子,雖然終究無法實現複雜的雜交水稻,但簡單的糧食增產豐收還是能做到,普通百姓最關心的就是糧食,由此在民間致遠公凌柱的威望很盛,他是先帝爺的寵臣,是功勳卓著的將軍,更是讓水稻小麥豐收的奇人。當政的胤禛架不住羣臣請封泰山的摺子,留寶親王弘曆監國,帶着齊珞封禪泰山。
“若不是你的主意,爲何偏偏此時上山?”胤禛眼底劃過一分不悅,此時天已經快黑了,可他們尚爲抵達山頂,進退不得。齊珞眼睛一轉,輕聲說道“要不然皇上背臣妾吧,讓臣妾緩緩。一定能在天黑之前登上去。”
禛一語不發,齊珞抿着嘴脣,透着一分可憐幾許思愁的說道“泰山之巔,應該是離夜空最近的地方吧。”
胤禛擡頭看看不遠的山頂,又瞧了瞧四周默然低頭站立的御前侍衛以及護軍營將士,目光落在隨行的莊親王楊康身上,哪怕胤禛保養的再好,他的年歲也比楊康大上一些。轉過身子,胤禛低聲道“就這一次,下不爲例。”
齊珞眼裡露出驚喜,猛然跳上胤禛的後背,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吐氣說道“皇上,能讓您揹着,是我的幸事。”
胤禛並不多話,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登,齊珞雖然有幾分任性,但她處事很有分寸,知道以胤禛的身體狀況,這段距離應該能承受住,所以纔會提出這種看似過分,實則很浪漫的要求。
侍衛想要上前,被楊康拉住,紛紛停住腳步。楊康擡頭望着遠去的帝后,有羨慕,有嫉妒,甚至還有一分釋然...
當終於爬到山頂,胤禛放下齊珞,氣息有些紊亂。雖然胤禛表現的彷彿無關緊要,但此時他的雙腿也有些發軟,齊珞抽出腰間的絲綢絹帕擦淨他額頭上的汗水,胤禛彆扭的想要躲閃,齊珞斜了他一眼,胤禛果然不再轉頭,任由帶着幽香的絲帕在臉上輕移,癢癢的卻很舒服。
“雍親王...雍正皇帝...”齊珞放下絹帕,挽着他的胳膊,望進胤禛眼底,淺笑道“我竟然抓住您,真是彷彿做夢一般。”
“朕是那麼好抓的?”胤禛微微垂頭,同她額頭相抵,低沉的說道“齊珞,朕此生除了額娘,沒有將誰放在心上過,你是例外,也是朕用心思最多的一個。”
在泰山之巔,落日的餘暉給捱得很近的帝后身上鍍上一層光暈,侍衛不敢擡頭四周站立着,彷彿見不到眼前那副帝后相依的情景。
夜幕降臨,閃爍的星辰掛在仿若黑布的夜空中,由於泰山頂很涼。齊珞披着早已準備好的披風靠在胤禛的的肩頭,仰望星星,時不時指點着,甚至講述起關於星座的傳說,胤禛眼裡帶着一絲的不屑,還是認真聽着,有時插嘴道“真是胡鬧,西洋的神仙也是糊塗之人。”
時辰久了,齊珞睏意上涌,緩緩合上眼,半夢半醒之間。自語道“阿瑪,額娘,女兒很好...阿瑪...額娘...”胤禛攬住她肩頭,抱着她走進搭建好的帳篷,整整一夜,齊珞都在不自覺的輕喚着凌柱夫妻。
聖駕返京之後,胤禛也不再出巡,其實主要是最近幾年他已經實現自己當初許下的承諾,木蘭圍場,蒙古草原,江南風情,五臺山等等地方,都留下了帝后二人的足跡。齊珞也知道胤禛上了年歲,也不會再主動提出出京一事。
雍正十九年,齊珞五十正壽,自然大肆慶祝一番,胤禛同時下令大赦天下,藉此機會廢除賤籍,衆人見識到了帝后的琴瑟合鳴,見識到了皇子公主的孝順,紛紛讚歎,當今皇后是古往今來最幸福帝寵最重的女人,當初的天生福相,尊貴非凡之言全都應驗,齊珞也是天下女子最歆羨之人,別的尚且不談,能得到手握江山的天子近二十年的專寵,又有誰能不羨慕?
被圈禁許久的允祀等人也應招前來,望着高坐在龍椅上的胤禛,允祀自然聽說了這幾年雍正皇帝心懷天下的好名聲,他此時的聲望達到頂峰,直追康熙的威名,民間傳言,先帝爺做的最英明的一事就是挑選嫡子雍親王繼位,允祀老態龍鍾,花辨花白,舉起酒杯遙遙向雍正敬酒。動着嘴脣無聲的說道‘四哥,臣弟服了,心服口服,此生您贏了。’
胤禛舉杯飲盡了美酒,心中暢快不已,多嫡最大的對手真心稱臣,他又怎麼會不得意?齊珞在旁抿嘴一笑“皇上,這算不算是一笑泯恩仇?”
“朕沒那麼大肚量,他所做的事,朕一件都沒有忘。”胤禛眸光突然銳利起來,身上透着威勢,齊珞暗自搖頭,雍正皇帝睚眥必報的性格是永遠也抹不去。
同年,雍正朝名臣必享太廟的鄂爾泰長子得尚固倫公主盼曦,七皇子弘暥晉封爲親王,迎娶鈕軲轆逸琳爲親王福晉。逸琳是齊珞的遠親,同弘暥在圓明園意外相遇,隨即弘暥就請求指婚,她也成爲皇子福晉中最幸福的一個,七皇子弘暥此生身邊只有她一個女人,也算應了愛新覺羅代代出情種之言。
雍正二十年八月,又到桂花盛開之時,此時圓明園中卻很是緊張,勤政殿內,齊珞打發脾氣的摔了茶盞,高聲問道“皇上爲何暈過去,你們難道就查不出來?”
“娘娘,奴才無用。”太醫跪地請罪,齊珞右手捂着腦袋,心中很是害怕,緊咬着壓根道“本宮給你們一個時辰,定要查出皇上病因,爲何會昏迷不醒?若是你們再說奴才該死,本宮就成全你們。”
“娘娘,皇上醒了。”宮女疾步跑來報信,齊珞一下子站起身,忍住頭昏向內殿疾馳而去,趕到胤禛身邊,見他氣色十分不好,灰白的臉上毫無血色,齊珞心中慌張,眼圈立刻就泛着淚水,抓住胤禛的手說道“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朕要起身,讓弘曆他們進來,朕有話要說。”見齊珞紋絲不動,胤禛擡高聲音“皇后,朕要召見弘曆。”
齊珞黯然含淚的吩咐“讓寶親王他們,以及宗室大臣進來。”內侍出去傳旨,齊珞忍着淚水,扶起胤禛,將靠墊放好,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默默地退在一旁,胤禛微合着眼睛,低聲喚道“齊珞,朕不許你哭,不許你昏過去,一會朕還有交代,你等着朕。”
齊珞退到一旁,將手上的戒指摘下,緊緊攥在手心中,爲何她總是最後離開的一個?失去親近之人的痛苦,她根本無法再承受。
ps還有隨後一章,今天一定會結尾,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