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衆人散去,永壽宮裡重新恢復了平靜。齊珞身邊的宮女內侍臉上都露着幾分壓制不住的喜悅,在永壽宮頒佈冊封的詔書,這就是向天下表明,皇后不止地位鞏固,而且帝寵極高。就連老成的喜怒不形於色的秦嬤嬤眼角眉梢都透出了笑意,舒展着眉頭,安心的說道“娘娘,皇上的冊封詔書以及妃嬪的封號,可是很有考量的,皇上一準想了許久,恭妃娘娘,平妃娘娘,果然是好封號。”
見齊珞並沒有任何喜悅之情,眸光裡甚至流露出幾分的倦怠以及一絲的哀怨,秦嬤嬤忙關切的問“娘娘,身子不舒坦?”
“沒事,頭有些暈沉沉的,許是昨夜睡的不好。”齊珞揉着額頭,見已近午時,輕聲吩咐“皇上最近忙於政務,吃食更要準備妥當。不得馬虎。”
“請娘娘安心,一準出不了岔子。”齊珞點頭,有幾分煩躁,也沒有胃口用膳,剛剛封妃一幕不停的在眼前會閃,恭妃的面似平靜,平妃的驚喜焦慮,懋嬪,裕嬪的失望妒恨,這一切都呈現在自己眼前。她並不覺得榮耀,反而很是有些神傷,緩步走向後殿,由於齊珞畏寒,所以火龍還是燃着,撲面而來的熱氣,四周溫馨舒適的鋪陳,讓齊珞心情放鬆上幾分,撲面而來的熱氣,使得她睏意上涌,在宮女的伺候下,換上藕色的睡袍,躺在紅綢褥子之上,蓋着明黃色繡着展翅欲飛鳳凰的薄被,合上眼睛,秦嬤嬤等悄聲退去,留下四名宮女在寢殿之外守候。
秦嬤嬤喚過紫英,繼續教導她宮中的規矩和禮法等事情。甚至會將一些秘聞悄聲的講給紫英聽,紫英牢牢的記在心中,最後秦嬤嬤嘆道“你要記得,後宮的諸事更繁瑣,更是要小心謹慎,容不得一分的差錯,否則會危及主子。”紫英點頭,進了宮才發覺她真的有好多要學的,“你既然想一直跟着娘娘,那就好好琢磨我交給你的那些,凡事多留個心眼,省得娘娘被人算計了去。”
齊珞本來十分睏倦,可躺在炕上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胤禛想給她尊榮她不是不知曉,也不是非要天下無妃的地步,那根本不現實,拿也不是雍正皇帝所爲,只是在她面前冊封妃嬪...真的覺得心中像壓了一塊石頭一樣,賭氣的睜開眼睛,盯着內殿頂上精雕的樑棟,嘆氣道“分歧爭議永遠都會存在。爲何偏偏在此時此地...”
“六阿哥,娘娘在安睡珞就瞧見一個人影飛撲上來,蹭着她的肩頭,輕喚“額娘,兒子想您了。”齊珞坐起身子,低頭看着懷中的弘晝,真是同胤禛一模一樣,只是弘晝臉上的眷戀永遠也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輕點弘晝的小鼻子,含着一分笑意“以後不許這麼沒規矩。”
弘晝一副害羞的樣子雙手捂住眼睛在她的懷裡像球一樣滾動着,透過指縫偷偷看着自己額孃的神情,黑溜溜的眼睛閃動着頑皮,那副可愛的樣子,讓齊珞雙手抓住他的小手,同他笑鬧在一處,悅耳愉快的笑聲遠遠的傳了出去,彷彿驅散了永壽宮中的那分壓抑同哀愁。
胤禛立在永壽宮後殿之外,聽李德全回稟,她並沒有覺得欣喜,反而彷彿有幾分不悅,着實按不住心中的擔憂,處理完奏摺,不自覺擡腳的來到了永壽宮,聽見母子二人嬉鬧的笑聲,胤禛雖舒緩了眉頭,但心中卻泛起一分的不自在,透過屏風偷瞄了一眼,見齊珞正輕撫弘晝的額頭。她的眼中寧靜慈愛清晰可見,胤禛擡腳離開,出了永壽宮,走在青石鋪成的路面上,琢磨着她爲何不悅?弘旻弘曆相攜走近,瞧見他們眼中透出一分的無奈憤惱,心中隨即明瞭,弘晝應該又惹事闖禍,所以跑到齊珞那去避風頭。
“兒子給皇阿瑪請安。”弘旻弘曆向胤禛行禮,“起來。”弘曆擡頭,四下打量一番,輕聲嘟囔“弘晝那小子跑的到快,哼...”
“不許胡說。”弘旻看了一眼胤禛,揚起笑意“皇阿瑪,兒子們在鬧着玩兒,您也曉得弘晝的性子,最是頑皮不過。”雖然帶笑,但是胤禛卻能察覺到弘旻眼中的那分惱怒,看來弘晝此次惹得事不小。
“你們兩個不許耽擱功課,若是讓朕曉得你們貪玩不上進,朕會重重的處罰。”弘旻弘曆低頭互看一眼,齊聲道“是,請皇阿瑪放心。”
“嗯。剛剛朕瞧見弘晝在皇后那。”胤禛嘴角上揚出漂亮的弧度,擡腳向養心殿走去,弘曆突然湊近他身邊,輕聲問道“皇阿瑪,額孃的封后大典會不會很隆重?”胤禛停下腳步,看着已到自己胸前的兒子,弘曆的眼裡閃過執着。
“你是何意?“胤禛眼中已然不見剛剛的那絲笑意,沉着臉身上透出重重的壓力,弘曆不肯示弱的反倒上前一步,語氣平緩的說道“額娘同兒子說起過,皇瑪法留下的銀子不多。小舅舅也說皇阿瑪爲虧空的事,很是惱火,兒子雖然心疼皇阿瑪,但額娘...額孃的封后大典是馬虎不得,兒子想讓那些瞧不起額娘之人俯首叩拜,要讓天下人曉得,額娘是大清最最尊貴的皇后,所以...兒子就想...”從懷中掏出銀票,雙手遞給胤禛,“這是兒子多年攢下的,本來當初是打算給小舅舅的是額娘更重要。”
胤禛看着那不算厚實的銀票,有些哭笑不得,低聲着聲音“收回去,你給朕收回去,你額娘是朕的皇后,朕必不會薄待。”氣惱的甩了一下袍袖,快走兩步,停住身形,揹着身子怒氣衝衝的說道“弘曆,你給朕好好的做一篇文章出來,少同齊珏那小子...英武侯見面,他把你都帶壞了。”
見胤禛離開,弘曆低頭斂去眼裡的那絲笑意,將銀票收好,弘旻在旁邊輕輕的搖頭,湊近他的耳朵低聲道“你覺得皇阿瑪會不知曉你的小心思?”弘曆擡眼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弘旻轉身慢悠悠的離去,留下了一句惋惜的輕嘆“弘曆呀,皇阿瑪和小舅舅可都不是好惹的
弘曆有幾分欲哭無淚,此後直到封后大典,他都是被冷麪的胤禛留的功課及齊珏面帶微笑的訓練,弄得頭疼不已,徹底感受了一下何爲冰火兩重天,可他卻不能向唯一能影響到胤禛和齊珏的人求救,只能老實的聽從命令。直到見到封后大典時,弘曆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若是胤禛知曉他的心思,恐怕會對他更嚴厲。
冊封大典的前一日,胤禛並沒有遣官告祭天、地、太廟後殿,而是身穿九龍皇帝朝服,頭戴三頂東珠朝冠,乘坐御輦擺開全副皇帝儀仗,親自去天壇祭天,然後又去太廟告祭,向京城,不,應該說向天下人表明他對於皇后的重視,以及只有元后纔有的那分尊榮。
太廟奉先殿內,由於雍正皇帝的親臨祭拜,大清列祖列宗的牌位都放入龕中,燃起的香菸,點燃的香料,使得整個大殿裡煙霧繚繞,彷彿多了幾許的飄渺之氣,近支親貴,以及朝中重臣都默默無聲的站立在奉先殿之外,低頭掩去眼中的震驚,雖然早就知曉雍正對皇后的愛重,但卻從沒想過會到如此地步,偷偷望向致遠公凌柱的眼裡帶着欣羨。
胤禛獨自一人跪在靈牌前的明黃色蒲團上,雙手合十,微合着雙眸,輕聲禱告“代天總理河山,愛新覺羅胤禛今日特向列祖列宗告祭,鈕祜祿齊珞乃領侍衛內大臣致遠公凌柱之女,世德鍾祥,崇勳啓秀,柔嘉成性,貞靜嫺淑,應爲胤禛元配,正位中宮,母儀天下。”
磕頭之後,胤禛起身上香,見面前的祖宗龕位,從太祖開始他們的身邊總是伴着幾位皇后,胤禛眼底極快的劃過一分偏執,低聲說道“在朕的身邊,皇后之位只有她一人。”說完此話之後,胤禛沉穩的走出了奉先殿,大殿裡的燭火突然大量,吹進來的威風彷彿捲起幾分的嘆息,以及幾許的讚歎。
是夜,胤禛駕臨永壽宮,梳洗過後,胤禛並沒有多說任何話,也沒有許下任何成諾,只是將他緊緊的抱在懷中,輕吻落在她的眉宇之間。
雍正元年三月二十六日,籌備了許久的封后大典就放在此日,偌大的紫禁城被重新妝點起來,處處洋溢着喜氣和尊貴,內侍宮娥的衣服釵環都是嶄新的,穿戴起來之後更是使得皇宮多了幾許的亮色,恢宏的亭臺殿宇,青石路面清掃的一塵不染,威嚴聳立的紫禁城,靜候着被議論談論了許久,雍正皇帝元后的冊封大典。
ps我比較想弘旻他們了,所以拉出來溜溜,呵呵,召喚一下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