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瞬間連殺四人,可臉上卻始終盪漾着那種讓人心顫的笑容。
最毒婦人心,最狠不也是婦人心麼?
跟遠藤希子這女人在一起的老者皺起了眉頭,他可是看清楚了剛剛發生的一切的,眼前的這個日本女人,做事太過果斷,果斷的都有些讓人心驚膽戰了。
一行黑衣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圍攏在了火堆旁,旁邊,湘西四怪的四具屍體還一個個圓睜着雙目,死不瞑目。
遠藤希子看了一眼皺着眉頭的老者,說道:“季老,想什麼呢?”
老者搖搖頭,說道:“想這湘西四怪以前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盜門之後,可現在,竟然就這樣慘死在這荒涼的西山腹地了。”
遠藤希子一陣冷笑,說道:“你們中國人,就喜歡自吹自擂,慣用一些唬人的外號,什麼湘西四怪,什麼河東八傑,到頭來,也不過是一些烏合之衆而已,還有七十年前的所謂八門聚義,我就搞不懂了,堂堂的大日本帝國連一些江湖草莽也鎮壓不了?”
老者身子一抖,“遠藤小姐,話可別說的太過了,我們中國老祖宗的玩意你永遠理解不了。”
“說的也是,就跟有些人一樣,爲了錢財,到頭來還不是爲我們所用,對吧?季老?”
遠藤希子說完,低着頭,看着一眼湘西四怪的老大,吐了一口唾沫。
老者雙臉發燙,這遠藤希子剛剛說的不就是自己麼?他正想回話,遠藤希子卻是再次冒出一句,笑道:“季老,有些話,你別放在心上,其實識時務爲俊傑,這不是什麼壞事。”
對於中國的典故跟語言,遠藤希子真可謂通曉古今了。
老者微微拽緊了拳頭,到最後又緩緩的鬆開了。
“好了,該解決的我都解決了,剩下的就靠你了,千萬別讓我們大日本帝國失望啊!”
遠藤希子說完,跟旁邊的幾個黑衣人嘀咕了幾句,就將接下來的重擔放在了老者的身上了。
燃燒的火堆,觸目驚心的屍體,老者心中一陣暗歎,悄手入懷,就要再次掏出那張詭異無比的地圖。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一片火光閃動,一羣人正浩浩蕩蕩的向着這邊而來。
“又有人?”
遠藤希子臉上的笑容這個時候徹底的消失了。
“應該是附近的村民,這裡可是他們的祖墳山,看來,又該棘手了!”老者說完,看着遠藤希子,這女人,不會再一次的施展什麼死人不會說話的手段吧?
旁邊的幾個黑衣人也齊刷刷的看着遠藤希子,看的出來,這女人,倒是這個團隊的首腦人物。
“怎麼辦?”
老者再次問道。
“暫時迴避!”
“迴避?”老者似乎不相信這個女人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了。
遠藤希子率先開步,一字一句的說道:“殺這四個人,是因爲他們知道這裡的底細,而那幫村民呢,他們只是想守護自己的祖墳山,要是將他們也殺了,他們就會不顧生死的再來,要說蠢,誰又蠢的過無知的鄉野村夫呢?”
“你的意思......”
“只要他們不知道這墳包下的東西,那就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反之,只會讓更多的目光注意這裡,大日本帝國整整的等了七十多年,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頭緒,絕對不能前功盡棄,所以,爲了大局着想,今天半夜,我們再來!”
說完,一揮手,身邊的五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跟在她的身後,一起沒入了黑暗之中,老者死死的盯着這個女人的身影,一咬牙,跟了上去。
寂靜的墳地上,還是那樣,一堆篝火,四具屍體。
這一行舉着火把浩浩蕩蕩而來的人,正是黃雀等人。
早上從西山旅館出發,雖然說坐了一回現代化的牛車工具,可黃雀的這兩條腿可是絲毫沒有停歇的,剛剛在柴草根家裡吃飽了飯,現在又要來這柳皮溝的祖墳山行俠仗義,說實話,一個字,苦。
“豹子,還有多遠?”
劉金銀小聲的問着旁邊的柴大豹。
柴大豹一臉的浩然正氣,粗着嗓子,說道:“不遠,穿過這小樹林,馬上就到了,這幫王八蛋,敢挖俺柳皮溝的祖墳,這一次村長出馬,一定殺他們一個人仰馬翻。”
柴大豹憋出這樣一個成語,那當真是不容易,嘴上這樣說,其實心裡明白的很,對方不簡單,自己這一邊即便出了這十多個人馬,可勝負之數,卻真的是無法預料啊。
聽說快到了,劉金銀的臉上纔好看了一些,說句不好聽的話,這老小子可比黃雀要受罪的多,人啊,年紀一老,就容易累,腰痠腿疼,真以爲吃了蓋中蓋就能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簡直是扯淡。
山路崎嶇,野草衆多,要不是有這幫人帶路,要找到這個地方,還真是不容易。
兩三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帶頭,老村長被簇擁在中間,後面是黃雀柴大豹等人,待到穿過了這片杉樹林,前面的人不由的一聲驚呼,“村長,村長,那幫混蛋還沒走呢。”
黃雀一聽,湊着前面看去,只見百米開外的地方,一堆篝火正熊熊燃燒呢,這幫混蛋,還真是夠大膽。
“不用慌,大家準備好工具,小心對方有槍!”
老村長髮號施令,他也擔心啊,這幫挖祖墳的人那都是亡命之徒,要真動了槍,那可就不好辦了。
劉金銀聽老村長說完,屁顛屁顛的來到了小丟的身邊,不言而喻,在這驢卸磨小子的身旁,那自然是安全萬分的。
黃雀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 шшш⊕ ttκǎ n⊕ ¢○
“臭小子,笑什麼?銀叔老了,找個靠山不行啊?”
黃雀湊了過來,“銀叔,你放心,有我跟小丟在,絕對讓你四肢健全的回到十月楓,要不然,我還真無法跟我二叔交代呢?”
劉金銀瞪了一眼,“屍體也是能四肢健全的。”說完,又趕緊的呸了兩聲,狠狠的罵着自己烏鴉嘴。
“大家小心!”
老村長再次叮囑了一番,示意衆人呈半包圍的姿勢緩緩的靠近那些墳包。
柴大豹作爲先鋒,又是這一次捱打唯一還能站的起的人,自然是率先走在了前面。
其他幾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也是虎虎生威的扛着鋤頭扁擔,山裡人淳樸,忠厚老實,可一旦有人惹到了他們的底線,不好意思,狗急還跳牆呢,何況是人。
挖別人的祖墳,這不明擺着是讓別人斷子絕孫麼?
“豹子,不用急,慢點過去!”
老村長有條不紊的指揮着,隨即也緊了緊手中的長矛,這長矛可是跟隨着他一輩子的神兵利器,以前可是扎死過大野豬的,所以,一矛在手,那是信心百倍啊。
距離一步步的拉近,黃雀的心也不覺的開始加快跳動了,這小子忍不住還試了試自己腹中的那團動力之源,還好,從腹中流入到腿部腳跟,一切順利,娘.的,萬一真碰上什麼危險的事情,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麼?
老村長不說話了,打着手勢,衆人距離那火堆已經只有五米開外了。
可讓人奇怪的是,只看見火,卻看不見人,這樣的距離,不應該啊,再說了,這火堆在這,人肯定也在的,人呢?
“老村長,沒看見人啊!”
“難道走了?”
“不可能吧。”
“會不會已經挖到我們老祖宗的棺材底下去了?”
“這幫挨千刀的!豹子,上!”
老村長氣的就要吹鬍子了,自己千辛萬苦的立馬趕來,要是還讓他們挖到了老祖宗們的棺材板,那可就是大不孝了。
隨着老村長的一聲令下,衆人也不遲疑,懷着一腔熱血,齊刷刷的奮勇上前。
突然,豹子大吼一聲,“大家退後,這幫混蛋在這睡覺呢?”
這一聲,立馬讓衆人的腳步給停了下來,再看,火堆旁,不正好有四個人躺在那裡麼?
“老村長,怎麼辦?”
老村長來到了隊伍的前面,揚起了手中的長矛,大吼一聲,“那裡來的賊子,竟敢挖我柳皮溝的祖墳山,今天要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就休想離開這裡。”
對方還是躺着,不說話,連屁都沒有迸出一個。
“睡着了?”柴大豹看了看後面的黃雀。
黃雀搖搖頭,心中好笑,睡?這麼多人都衝到跟前了?還能睡?這可能嗎?
“嗨,你們到底是誰?再不說話,我們可要不客氣了!”
老村長脾氣火爆,見對方竟然理都不理,長矛在地上一插,揮了揮手,頓時,在路上商量好的作戰隊形立馬展開,壯小夥在前,老獵戶在後,齊刷刷的壓了上去。
柴大豹走在最前面,他一步步的靠近那四個在地上睡着的傢伙,腳步輕輕的挪動,手中的木棍都拽出汗水來了。
突然,他看見那地上躺着的禿子竟然圓睜着眼睛,而在他的咽喉之上,是一道觸目驚心的血槽。
“村長,他,他他他他他,他們死了!”
柴大豹這一下可是驚訝萬分,幾個小時以前打過自己的禿子,現在就這樣直直的死在自己的面前,看那臉色,還是放血而亡。
衆人立馬圍了上來,再一看,四個人,全死了,而且死的情況都一樣,都是咽喉被割破,鮮血流盡而死的。
怪不得他們四個不說話,死人,能說話麼?
衆人手中拿着武器,面面相覷,本來商量好的全部對策,到了此時此刻,一點都排不上用場了。
劉金銀緩緩的推開衆人,看着地上的四具屍體,灰土衣老者,瘸子,大高個,禿子,一個不差。
他皺緊了眉頭,輕聲一句呢喃,“湘西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