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自己都沒有想到,就他那一發力,一奔跑,竟然會讓他產生那樣可怕的速度,他只感覺眼前一花,腿都差的有些跟不上了,就拽着小丟爆射出了窗戶,至於那頭頂撞破木板的疼痛,也在瞬間被忽視了。
兩人衝出窗口,一下折斷了好幾根粗大的樹枝,接着毫無例外的掉在了地上,枯樹爛葉倒是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黃雀一下子翻身站起,跟小丟兩人沒命的就往山下面跑,直到聽見上面開槍,他們才反應過來,就這距離,早已經是安全到了極點了。
可兩人絲毫不敢懈怠,小丟似乎對於樹林有一種天生的方向感,帶着黃雀七拐八拐了好一陣,總算是見到了前面馬路上的燈光,兩個人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口的喘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直到此時此刻,黃雀心中還在‘砰砰’亂跳呢,盯着小丟說不出話來。
變態小子小丟倒沒有黃雀那樣累的跟牛喘一樣,在昏暗的馬路路燈旁露出那排白的晃人的牙齒,笑着說道:“黃雀哥,沒事了,沒事了,我們衝出來了。”
小丟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黃雀就來氣了,這個臭小子,光有一身好本事,在關鍵的時候竟然掉鏈子,他氣呼呼的掏出了那包已經被自己屁股壓癟了的香菸,抽出一根,點燃叼在嘴巴上,說道:“小丟,我問你,剛纔爲什麼不對那賤人動手?啊?不就是四五把槍嘛,大不了一死就是了,這一次我們要真出不來,那還不窩囊而死啊。”
小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黃雀哥……”
“還黃雀個屁啊,我告訴你,我黃雀的兄弟能頂天能立地,絕對不能怕死,氣死我了。”
說完,狠命抽了兩口煙。
小丟呢,看着黃雀真生氣了,十分的委屈,竟然哭喪着臉,又說了兩句,“黃雀哥,黃雀哥……”
“你說,爲什麼?”
黃雀也知道自己說的有些重了,小丟畢竟才從大山中出來,很多東西不懂呢,或許,或許人家有他自己的理由也說不定呢。
可在小丟支支吾吾說出了他的那番理由跟原因之後,黃雀整個人猛的一把跳了起來,恨不得就給這個小子兩耳光。
小丟說:“以前爺爺告訴我,說要是我以後出山了,會碰到女人,碰到女人的話,千萬要學會忍讓,別跟她們一般見識,叫我記住一句話,好男不跟女鬥,黃雀哥,你上次吃飯不是也對那女人客客氣氣的嘛。”
上一次吃飯,那女人,就是那飯館的服務員。
黃雀一把將香菸丟在了地上,忍着一肚子的火狠狠的踩了兩腳,盯着小丟,語重心長,一字一句,卻又咬牙切齒,“小丟,黃雀哥現在給你上一堂課,你要聽好了,就剛纔那賤人,啊,他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就是你上次問我的那人妖,人妖,人妖懂嗎?啊?他不男不女,不陰不陽,不清不楚,不乾不淨,那種人,要打,該打,還該狠狠的打,知道嗎?”
“人妖?那就是人妖?怪不得那樣狠!”小丟似乎明白了一個天大的道理一樣,喃喃自語,讓黃雀看的是目瞪口呆,哭笑不得,這小子,原來搞了半天,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早知道,就告訴他是人妖了,不過話說回來,真要說了,估計事情還沒完呢,小丟要真傷了那春妮,那舉着*的傢伙能放過自己倆嗎?
想着想着,黃雀不禁爲剛纔的事情感覺到了一絲的慶幸了。
“小丟,我告訴你,以後啊,即便真有女人對你動手,你也要還手,知道嗎?女人中也有壞人,也會傷害你。”
“可,可爺爺說好男不跟女鬥。”
“那……那……”黃雀說不出話了,他知道,在自己跟曹老爺子之間,曹老爺子的話呢,那永遠都是真理,曹老爺子說屁是香的,那在小丟的世界裡,屁就是香的,所以,糾結在這個問題之上,那只有一個結果,自己被氣的吐血身亡。
小丟算是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內心也有些後悔了,並且牢牢的告訴自己,下一次,要還見到人妖,肯定不能放過,黃雀哥說了,那種人,要打,該打。
小丟轉過頭,看着又點燃了一根菸的黃雀,突然說道:“黃雀哥,你跑起來真快!”
一句話,讓黃雀頓時想起了剛纔的一切,叼着煙陷入了沉思。
剛衝下來,那是心裡憋着一肚子的火,現在問明瞭小丟不出手不還手的原因,自然就想到了那衝出窗戶的一瞬間,不是錯覺,絕對不是錯覺,自己是真真切切的體驗了一番那種速度帶來的恐怖跟震撼。
人,都是有潛能的,有些能力在平時根本表現不出來,只有在極其危險根本不受人體控制的條件之下受到外界因素的強烈刺激才能顯現,難道,難道自己有這種奔跑的潛能?黃雀可不認爲是這樣,以前騎摩托車衝下古城河那也是千鈞一髮啊,怎麼就沒有出現呢?
黃雀的腦海中猛的一閃,他依稀記起了在驢卸磨的事情,他記得曹老爺子在臨死的時候告訴過自己四個字,酒馭清風。
當時自己還問了,這酒馭清風是什麼意思,可曹老爺子就是不說,難道這速度會跟酒馭清風有關?或者說……
黃雀猛的站了起來,煙都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雙眼發直,不對,事情完完全全的不對,如果說自己的這種能力只是自己偶爾激發出來的一種潛能的話,那喝酒呢?就這兩天的喝酒,喝了一斤多,別說醉了,連一絲一毫的反應都沒有,這以前沒有出現過吧,難道這幾天自己天天人品爆發,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潛能出現?先是喝酒不怕醉,再就是跑起來跟飛一樣?有這樣巧合跟天方夜譚的事情嗎?
別說別人不信,就是黃雀自己,都在腦海中打了一個巨大的問號,這事情,絕對不可能。
黃雀的記憶似乎漸漸的清晰了起來,他突然想起了那天自己被那條大黃鱔吞進半截身子的情形,一開始害怕,到後來就變成垂死掙扎了,他記得自己無數次的被那傢伙帶着進到水潭,喝了無數口的水,還差點憋死,到了後面,也不知道那大傢伙是自己嘔吐還是被小丟給打的,總之,一大竄臭烘烘的東西就從這傢伙的肚子裡胃裡冒了出來,一股腦兒的衝向了自己的喉嚨。
在那種條件之下,沒辦法啊,自己只能是接住,能憋就憋,憋不住自然就吞下去一些了,在那些東西里面,似乎有一樣東西涼涼的,滑滑的,讓自己很舒服,一下子就溜進了喉嚨,進到了肚子,當時太過慌亂,黃雀也沒有細想,現在回憶起來,總感覺那東西不尋常,跟其他的水啊,髒物什麼的啊,一點都不一樣,可要說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黃雀將自己的衣服捲了起來,全被樹枝劃出了血痕,一道道,一條條的,倒是戰績輝煌,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拍了拍,不痛,不漲啊,難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從大黃鱔的嘴巴里脫險了之後,就是一連串的忙碌了,曹老爺子的後事,接着呢,就是自己等人的回行之路,到了這烏穆圖,先是狠狠的高興了一番,隨即呢,就又發生了這樣的變故,黃雀根本沒有時間去靜下心來想問題,現在仔細的回憶,他能確定,在大黃鱔口中的那段經歷,自己嘴巴里吞進去了一個東西,是真真切切的,絕對不是自己喝多了水或者說是憋暈了的錯覺跟幻覺造成的遐想。
可又摸又拍,這肚子,卻是十分的正常。
黃雀有些驚喜,要真以後喝酒不會醉,那可就發了,天天跟別人比去,要真有這速度,還有機會參加奧運會爲國爭光呢,可隨即黃雀又感到害怕了,什麼東西都是有利有弊的,是藥還三分毒呢,萬一那東西有什麼副作用,自己會不會變成什麼怪物,那可就麻煩了,還有,那鏡水潭的大黃鱔長那麼大會不會就是因爲吞了那東西,然後那畜生又吐給了自己?要是自己也發生了變異,變成了綠巨人,變成了神奇四俠裡面的那個石頭怪,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跟那些有異能傢伙比,黃雀可是希望自己還是正常一點好,那兩傢伙可都是因爲造型太過鬼斧神工不是太自卑就是被女人給拋棄了,真要那樣一輩子,黃雀可不願意。
黃雀想試一試。
他站了起來,對小丟說道:“小丟,你看着我,看我跑的快不快!”
小丟點點頭。
黃雀彎着身子,凝神,提起,雙腿一蹬,跑了出去,再跑回來。
“快不快?”
雖然不甘心的如此一問,可效果從小丟的臉上就能看的出來了,就這速度,只能算是一個正常的小青年奔跑的速度吧?跟剛纔那種具有穿透力跟爆炸力的高速奔行,那簡直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拖拉機跟時速三百公里的跑車,能比嗎?
看來要發揮剛纔那速度,還真要生死之間還能出來呢。
黃雀有些失望,雖然這種事情讓他心裡很不好受,就跟知道自己得了病,卻不知道是什麼病什麼時候會死一樣,但是在黃雀的心中還是沒有忘記瘸老七這一號人物的,現在最要緊的要是通知遠在千里之外傾城的二叔黃海林,看他能有什麼好的對策。
黃雀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的一點多了,這一番折騰下來,手也痛,腳也痛。可即便如此,黃雀也知道,瘸老七的生命安全才是目前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