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緣來是你7
“不……”北夜灝這次的迴應更簡單，自始至終，他的眼睛都盯在秋寒月懷中的丹夏身上，此時的丹夏外面披着一件青色的男子長袍，整個人顯得瘦弱的讓人心憐，她蜷縮在秋寒月懷中，一頭青絲直直垂下，那幅樣子，嬌弱中帶着說不出的誘惑。
她己經安全了，她真的醒了過來。可是……她不記得自己了。他還記得剛剛聽到玉芙蓉說丹夏失憶時，自己的心情，恨不得揮手間，毀掉整個世界。心那麼那麼的疼，疼的不能喘息，疼的漸漸失了知覺。
原來，秋寒月的方法便是這樣。讓丹夏忘記他。
“北夜灝，你快閃開，我要馬上帶丹夏離開。”懷中的女子似乎快要醒了，他能聽到她微微加粗的呼吸。她剛剛是因爲內息耗盡而疲憊昏睡，可她中了玉帶香，那厲害的媚香，纔不會這麼容易散去。
“閃開？秋寒月，朕說過，不要讓朕再看到你，看到丹夏，若相見，再不放手。”丹夏離開他幾日，他便失眠幾日。每每就算安睡，也會夢到她，夢裡，她流着淚，質問他爲何對她這麼狠心。爲何不信她，爲何最終……放手。
夢中的他滿心焦躁，他一遍遍告訴她。
不是他放手，而是他，不忍見她那麼毫無知覺的沉睡。如果放手可以讓她快樂幸福，他，放手。
可丹夏依舊在流淚，那淚似流不盡。他心如刀絞。夢醒後，常常枯坐到天明……他用盡所有的忍耐力，忍耐着不要命手下查探她的下落。若結果是……是她己不在，他寧願自欺欺人的永遠不知。
今夜，北夜揚急急拉他出宮。在輦車上告訴他，丹夏置身險境，他如何還能忍住。
火速趕了來，處置了玉芙蓉，那女人一面再再而三的傷害丹夏，他己下令將她關進典獄司天字大牢，白司正‘洞察聖意’，自會好好招待她，相信體會過後，她會後悔生而爲人。
至於這燈紅苑，明天開始，世上再沒有這樣一家青樓……
而丹夏，他要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着她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不，他做不到，他己失去過她，徹徹底底失去過她。
現在即讓他與她相見，便是老天給他的機會，哪怕她己忘記他，哪怕她此時心中裝進了秋寒月。
他，不再放手。
“來人，將秋寒月拿下。”北夜灝冷聲道，一聲令下，一直立在北夜灝身後的北夜揚一揮手，數十侍衛上前，百支長槍齊齊指向秋寒月。
“主子，屬下來晚了。”就在這時，樓下一陣刀劍相拼的叮噹聲響。卻是張馳率領着寒月樓衆人趕到。碰到阻攔的侍衛，自然拼上了刀劍。
寒月樓來的皆是身手高超之人。還有數名專精於刺殺之術的殺手，北夜灝手下雖然侍衛衆多，一時三刻，卻也不分勝負。
樓上，兩個男人依舊用眼睛對峙着。
那凌厲的眼睛，毫不退讓的身形，都在表達着各自的堅持。
北夜灝負手而立，一派的高貴冷戾。
秋寒月懷抱丹夏，雖然被數百長槍直指，卻依舊一幅臨威不亂之姿。樓下的紛亂，似乎沒有影響兩人。樓上依舊是無聲的劍拔弩張。
見這陣勢，秋寒月非但沒有絲毫怯意，反而淡淡一笑。
“灝帝陛下，下月初六便是我與丹夏的良辰吉日，希望到時陛下能駕臨觀禮，在下會覺得蓬篳生輝。”秋寒月言下之意，丹夏己心甘下嫁，讓北夜灝徹底死心。
“成親嗎？只是不知哪天丹夏突然想起了一切，秋公子又要如何面對丹夏？秋公子難道不怕看到丹夏眼中全然是恨意嗎？”北夜灝暗指秋寒月趁人之危，趁着丹夏失憶之即，即使生米煮成了熟飯。待丹夏有一天想起一切，秋寒月所面對的便會是丹夏的恨意。
秋寒月聽了北夜灝的話，紅了眼睛，而北夜灝也因爲丹夏縮在秋寒月懷中，而冷了俊臉。
第一局，平。
“那又如何？我會帶丹夏離開，永不再踏離國土地。”
“如何？秋公子實在不夠了解丹夏，丹夏是個死心眼的女人，她心中裝着一個人，便不會裝進第二個人，即使秋公子如願娶了丹夏爲妻，也依舊佔據不了丹夏的心，秋公子堂堂寒月樓樓主，何苦淪落得這般。”
秋寒月紅了的眸，更紅了。
該死的北夜灝說的一句不差，就因爲知道丹夏這傻女人死心眼，他們雖然快要成親了，可他心裡依舊提心吊膽，生怕丹夏想起一切，從而結束這個美夢。
人一旦擁有過再失去，那種痛苦會加倍。
而他，不知那時還能不能放開她，安慰自己只要她幸福便好。天殺的，如果她幸福便好，他何苦費盡心力將她留在身邊，哪怕，他親手扼殺了部分的她，哪怕，她己不再是她。
“北夜灝，我寒月樓雖然不能與一國相抗，但我今日若想離開，你就算將全城的守軍都招來，也未必能攔得住秋某。”
“秋公子所言甚是，朕無攔你之意，朕只想要……她。”
“癡心妄想。”
“是不是癡心妄想，只有親自試過才知道。”
“你……”二人的談話宣告僵持。
就在這時，秋寒月懷中的丹夏一聲嚶嚀，緩緩掀開眼簾，她的眼睛雖然睜開了，可那雙眼睛，水濛濛的，霧漣漣的。透着說不出的誘惑與迷茫。
“熱，好熱。”丹夏的聲音很小，小的只有秋寒月與近前的北夜灝能聽清，聽完這幾個字，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驚恐。
秋寒月是知道丹夏聞多了玉帶香。北夜灝則是從玉芙蓉口中聽到。
玉帶香三個字，代表着墜落與血腥。
只需一刻時間，玉帶香便能讓君子化身惡魔，烈女化身妓子……北夜灝以爲秋寒月早到一步，己救下了丹夏，現在看來……“玉帶香？”
秋寒月點頭。
“快把丹夏交給我。”這個緊要時刻，北夜灝己顧不上自己是皇帝了，顧不上面前這個男人也自己算是敵人，上前一步。
“不，我自會救她。”秋寒月後退一步，將丹夏更緊的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