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趕問灝王殿下什麼時候成了‘你家’男人?”
“陛下賜婚時開始的。”白潭眼睛一翻,一幅我家東西不容染指的神情。
“哦。白小姐也說了,只是賜婚,等什麼時候白小姐十里紅妝嫁入灝王府。成了女主人時,再來質問丹夏這個問題吧。到那時,也許丹夏心情一好,便將灝王殿下拱手相還了。”
“你這話說的在理。那算了,在本小姐嫁入灝王府之前,便不計較這些了。”白潭好似真的認真想了想,最後面色不愈的開口。
“如此,多謝白小姐了。丹夏說話算話,待白小姐入主灝王府之日,丹夏定將灝王殿下囫圇着歸還。”丹夏笑的真誠,身邊男人卻危險的半眯起眸子。
明知是演戲,可丹夏出口的話,還是讓北夜灝心裡不舒服。甚至想幹脆把這女人扛上肩,扔回絳雪園。再不讓世人得見。她的笑,唯他能見,可她偏偏笑的沒心沒肺。還囫圇着歸還,當他是什麼。棗子還是水梨,還囫圇……可不得不承認,這女人一幅沒心沒肺的樣子,那張平日冷中帶傲的小臉笑開了花般的樣子,還是讓他覺得眼眶發熱。
多久,她沒在他面前這般笑過了……好久好久了。
林柔依咬牙,林清依手裡的鏽帕也擰成了一團。這半路殺出個白潭來,初時她們還以爲能有齣好戲看,不想沒說幾句。便將剛纔她們二人的明嘲暗諷還了回來。
她們暗諷姬丹夏明不正言不順。卻偏要以色侍人強留灝王府。她便明嘲林柔依當年入府時只是青衣小轎,從灝王府偏門被擡進王府,而且言語中還提醒林柔依並非正妃,暗諷她逾越。
這翻較量下來,誰也沒佔到便宜。
其實丹夏對於白潭的相幫理應感激的,可丹夏鬱悶啊。剛纔多好一個機會。她撒個潑耍個賴,灝王再那麼一鬨。灝王迷戀亡國公主的謠言豈不能更上層樓。不過她也有個意外的收穫,這位白潭,似乎不簡單,最起碼她與面前林家姐妹不是一個檔次。
如果白潭真的心儀北夜灝。這樣特立獨行的女子,北夜灝會不會喜歡?一股危機意識在丹夏心頭頓生。
當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後,丹夏不由得在心底腹腓自己,反正那男人有個紅顏知己了,再多個有力的角逐者也不算什麼。反正左右與她無關。她與他之間的關係很明白。
交易而己,交易達成之日,便是承諾履行之時。到時銀貨兩訖,這男人最後落於誰家,與她何干,何故憑白亂想,壞了心情。
“好了,時辰快到了,諸位哥哥們,請入席吧。”見硝煙味終於淡了些,北夜揚趕緊抽空插話。
諸人點頭。各尋自家女人,三幾相攜着向玉瀾閣走去。
演戲要演全,這位白小姐既然表明了心跡,當然要與心儀男人走在一處。於是她理所當然的佔據了北夜灝身側的位置。這樣一來,林柔依生生被擠的沒了位置,不得不走在北夜灝身後。風流的揚王殿下那個鬱悶。爲毛他又要和這女人走在一處,這女人脂粉味薰的他想打噴嚏啊。青樓花魁都沒她來的香……強忍着想將林柔依一掌拍飛的衝動。北夜揚走在諸人身後。
他眼尖的發現姬丹夏似乎越走越慢,漸漸的與自家四哥拉開半個身子的距離。可自家四哥以他從未見過的強勢姿勢,將姬丹夏一把扯回懷裡。姬丹夏掙扎,他家四哥合掌。兩人一番私下較量後。他家四哥完勝。
他從不知道,原來他家四哥骨子裡竟然這樣放浪形骸。竟然不顧場合,便與姬丹夏這般撕扯,也不怕被世人嘲笑。又想起爲了姬丹夏,他這四哥早己被人嘲笑了無數次,不由得心底一沉。對姬丹夏,四哥到底是真是假?是演戲還是真情所致?真有幾分?戲又有幾分?如果是真,那雪晴又被四哥放在哪裡?一想這些,北夜揚一個頭兩個大。不知不覺間,報復姬丹夏的念頭似乎淡了……
離帝大壽,席開百桌,席間珍饈無數,如流水般端上撤下。離帝龍顏大悅,下令諸臣不醉不歸。諸臣山呼萬歲萬萬歲……怎麼看這幅畫面都煽情的很。玉瀾閣大敞殿門。百席設在殿門外,諸人能遠遠瞻望到離帝龍顏,己甚是激動,場面許久沒有降溫。
離帝看起來頗有興致。脣不離酒。對於北夜灝攜丹夏而來,戾色只是從眼底一掃而過,便做不聞不問狀。品級不高的官員皆在殿外飲宴,品級高的如離國左右司丞,各部政司,與新近頗受聖寵的白司正在殿上自是有位置。
殿外是十人一桌,女眷在玉瀾閣側閣另有安排。玉瀾閣內卻是壁壘分明的小案。
這案比平常一人使用的要大上許多,是以每位主子配一案,北夜灝這裡則是北夜灝居中而坐,丹夏與林柔依左右相侍。他們對面,正好是白家,白潭陪在其父母身邊。舉杯對着北夜灝掩脣嬌笑。這一幕,讓坐在離帝右下的豔妝女子微微掛上笑顏。
只見她端起杯。脣角上勾,嬌滴滴敬向離帝。離帝今天盛裝出席,華堂之上,正中巨坐,黃金包身,看上去華貴潤澤,離帝一身明黃,一身騰龍刺繡在身上飛騰盤旋,遠遠看去,似要掙破龍袍,遨遊九天。見到自己的愛妃嬌滴滴敬酒,自是滿飲而下。
“陛下,值此大喜日子,臣妾覺得何不再添一喜。”進殿後,北夜灝己小聲叮囑過丹夏,那裡坐的是賢妃,即二皇子北夜錦的母妃,觀二皇子北夜錦的樣貌,便知乃母定是國色天香,丹夏一觀,果然不錯,那賢妃雖己年近四十,可保養合適,那被層層宮裝環繞的身姿依舊曼妙玲瓏,難怪聖寵不衰。
“愛妃何出此言。快快言明。”離帝似乎來了興致,臉上帶笑的追問道。
“陛下請看,潭兒與灝兒眉目傳情許久了,臣妾看的都臉紅了。臣妾想做回紅娘,也正趕上今天這樣的好日子,陛下何不成全了他們。”諸人聽賢妃這樣一說。將目光瞬間調向北夜灝與白潭。北夜灝似是沒聽見賢妃的話,竟然脣角帶笑的輕執玉壺,斟了一杯瓊漿,卻是遞到了丹夏脣邊。
丹夏也不避諱,接過,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