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看到了傻愣着的男子,她不由怒火中燒:“快動手啊,傻愣着做什麼?”都這種緊要關頭了,他怎麼還能磨蹭?
將心中的不安驅逐,他也知道眼下情況緊急。小心翼翼的,他極有分寸的切開產婦的肚子,當觸目所及的都是滿滿的腥紅時,他更是幾欲站不穩腳。
頭痛欲裂,踉蹌兩步後,鎮了鎮心神,他加快了手下的動作。
當孩子呱呱落地,手中的線頭也終於剪斷時,他才虛脫般的,退離了牀榻。
交代了要注意的事項,他腳步不穩的向着外面走去,彷彿,只有出去了,那種窒息感纔會消失。
火兮也不着急出去找人,她留下來幫忙,這產子是大事,而她也經歷過,多少也能幫上些忙。
一切事宜都安排妥當後,她亦是累得快趴下了。
好不容易回到屋子,本想着會有熱騰騰的美味等着她,不想推開門才知道,等着她的是冷鍋冷竈。
筋疲力盡下,她又只好出門找人。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裡的櫻花開得很美,而櫻花樹下的男子,跟櫻花比起來也毫不遜色半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僅僅是那麼隨意的站在那裡,就彷彿天下間,最美好的事物都成了他的陪襯,美豔不可方物。
“你來了。”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隔着大老遠的,不用回頭也能知道是她。
“恩。”淡淡的應了一聲。
待靠近之後,她終於感受到了,那一陣陣無形的哀傷。
“我想,我該回去了。”看着漫天飛舞的櫻花,他語氣淡漠。
“好。”已經陪了她好幾天,也是該知足了。
算算日子,只怕是他的未婚妻該去山上小住了吧。
轉過身來看她,似是想說什麼,卻又沒說。
直到最後,他轉身,步伐緩慢,卻始終不曾再回過頭來看她一眼,走得毅然決然。
她很介意,他沒有同她說再見。是不是變相的告訴她,她們之間,沒有再見的必要?
魔殿那次,是他目送自己離去,現在,換她來目送他。
又是一個無眠夜,輾轉反側後,她只能對着明月到天明。
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滿心激動的去開門。雖然,因此收到了很多不值錢,但能代表最真誠心意的禮物,但她還是沒來由的一陣失落,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又是一陣敲門聲,她腳步輕快的去開門,當那一道素白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時,她頂着一雙熊貓眼,有氣無力的打着招呼:“嗨……”
再然後,瑟縮着身子,鑽進了不算暖和卻還算厚實的被子。
來人走到牀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對大大的黑眼圈裡是沒什麼色彩的眼眸。
凍得青紫一片的脣更是失去了往昔的色澤,就像是一朵不曾接受過風霜雨露的花,看上去憔悴不已。
微微一嘆,他道:“你看上去,過得並不是很好。”
苦澀一笑,狀似不經意的,她問:“你怎麼有空過來?九公主不是該上山了嗎?”他之所以走得那麼急,應該是因爲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