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已經是春暖花開,桃花灼灼,綠意盎然的季節,而雙胞胎也已經三個月大了。
葡萄長的更像是一週歲的孩子,在自個兒家裡,都能穩穩當當地走路了,當然,在外面還是要避免引人注目,禁止他下地走路。
至於妹妹葡萄,體質相對來說,比二哥差了那麼一點,儘管不會走路,但也能站立。
蘇青在孩子兩個月大的時候,就去醫院上班了,畢竟,讀了幾年的大學,畢業證還是要拿到手的,當然了,你可能會說,憑藉着章老在醫院的威望,還能拿不到畢業證,再加上,她的醫術已經堪稱神奇。
就是因爲章老的原因,她才更要自制,不能因爲自己讓外公落人話柄。
今天的天氣格外明媚,陽光爛漫,蘇青下午休假,孔銘揚就提議,帶着三個孩子去商場,買點衣服日常用品什麼的。
這三隻長的實在是太快了,半個月,衣服都要替換掉一輪,剛好趁着天氣好媳婦又休假,一家人難得可以出去逛逛。
醫院的走廊上,一個高大英俊,霸氣邪痞,一身白色休閒裝的年輕男人,左手抱着一個女娃娃,只見她烏黑的捲髮梳到頭頂綁紮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更顯額頭下一雙清澈深邃的眼睛。
看人的眼神,彷彿能洞悉人的內心。
身穿白色直筒休閒長裙配灰色打底褲,看起來很是可愛漂亮,尤其被高大的爸爸抱在懷裡,這父女溫馨的畫面,幾乎閃瞎了女同胞們的眼睛,心裡的粉紅泡泡冒個不停,自己若是那女娃娃的媽,該多好,這一生付出一切代價都值了。
可溫馨的一幕還沒完,這男人的左手,還牽着一個五歲左右的男孩,懷裡竟然也抱着一個一歲大點的男孩,抱得動也就不說了,居然沒有一點不堪重負的感覺。
而且,這兩孩子,同樣是白色的休閒裝束,大的眼睛靈動氣十足,小的呆萌呆萌地,在不停地瞅着周圍的環境。
這一大三小,正是來找蘇青的孔銘揚和孩子們。
小白嘟着嘴巴,似乎很不滿意,嘟囔道:“大人不都是要愛護小孩子的嗎,葡萄比橙子重多了,爲什麼你不抱着他,反而讓我這個五歲的小孩抱着,你這是虐待。”
二爺聽了,低頭嗤他一聲,心裡明鏡似的,這小子就是不服氣,妹妹被他搶走了,但作爲他的老子,表面功夫還是要的,“你也知道,你是小孩,橙子要是給你抱着,一不小心摔倒地上怎麼辦?”完全沒考慮到葡萄小朋友的安危。
不過,葡萄小朋友最大的本事就是瞬移,確實不用擔心被摔了,再說,他平常也很喜歡哥哥,哥哥或是爸爸抱着在他幼小的心靈應該都沒差。
小白冷哼一聲,完全就是藉口,萌萌的妹妹,誰不想抱,大人就是這樣,虛僞!
然後,小白低頭跟葡萄說道:“看到剛纔過去的那個年輕帥氣的醫生叔叔沒有,長的可真帥,跟電視上的明星差不多,好多女孩子,尤其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姐姐們,眼睛一個勁地盯着他看,好看的人,誰都喜歡,估計老媽也會喜歡……”
孔銘揚抱着女兒,正往前走,陡然間聽到了小白的話,腳步一滯,臉色冷了下來,倏然轉身,果然看到,一個身材修長挺拔的年輕男子的背影,正走進一間病房。
盯着那人的目光,幾乎能燒出個洞來,醋罈子無緣由地被打翻了,雖然知道是那個臭小子故意的,但他的心裡就是不能平靜,醋意滔天,霸道的火苗幾乎燒遍了全身,媳婦要是敢多看那人一眼,看他不收拾掉那人。
瞪了小白一眼,本來是不準備打擾媳婦的工作,打個電話的,可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心情和顧慮了,迫切的想看看媳婦在幹什麼。
其實是想看媳婦的身邊有沒有可疑順眼的男性,順便彰顯自己所有權的目的。
小白感覺到老爸散發的冷氣,聳聳肩膀,對着葡萄笑了一笑。
葡萄看着哥哥笑了,裂開嘴也跟着笑,至於笑什麼,全然不知。
而那位走進病房的男醫生,突然冷不丁地打了個冷戰,不明所以地四處看看,沒發現可疑,隨即搖搖頭關注病人的狀況去了。
蘇青正在跟辦公室裡的幾個醫生討論一份疑難病例,中間突然,發現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門口,好奇回頭看去,就看到一個爹,三個娃,正立在門口看着她。
“怎麼也沒打個電話,我以爲你還要待會才能到。”蘇青眉頭微皺一下,就走向了門口,從小白的懷裡,接過葡萄說。
孔銘揚沒有先回話,而是先掃了辦公室在坐的人一圈,尤其是男士,目光停留的時間長了點,充滿了打量的意味,最後發現,都是中年男人,不是頭上沒有幾根毛,就是挺着個臃腫的身材,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媳婦的審美觀應該也沒差到這種程度。
立馬一改僵硬的神色,以二十四孝好老公的口氣說:“忙完了嗎,沒有的話,我帶着他們去外邊等,不急,反正我們一家下午都有時間,小白也不用去學校,你要是沒忙完,就去忙,我去你辦公室等你。”
基於上次神外的事件,蘇青在醫院也算是名人了,現在輪到了心內,主任還單獨給她騰出一間獨立的辦公室,裡面還帶着一個休息的臥室。
孔銘揚說完,看着室內的人,蘇青還沒說話,就聽裡面一箇中年男人,趕緊擺手,“沒什麼要緊事,這份病歷明天討論也不晚,既然家人都來接你了,蘇醫生,你就趕緊回去吧,現在也已經到了下班時間。”這人倒是靈通之人,趕緊收起面前的病歷夾,說了聲散會。
蘇青見狀,也只得帶着他們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對於孔銘揚今天抽風的舉動,也不想計較什麼,畢竟那人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天天計較,非待心累而死不可。
蘇青換掉白大褂,洗完手,從洗手間走出來,問孔銘揚:“什麼時候給他們吃的?”
“兩個小時了吧。”孔銘揚想了想答道。
“先喝點牛奶墊墊肚子,等會帶你們出去吃飯。”
蘇青從空間中,拿出兩瓶還溫熱的牛奶,遞給葡萄和橙子,一人腦門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葡萄裂開剛長出的一排牙齒,在老媽的臉上胡了一臉口水,然後急不可耐地抱着奶瓶咕嚕咕嚕地喝起來。
至於橙子就淡定多了,在老媽的臉上親暱地親了一下,這才捧着奶瓶,慢慢地喝起來。
“真乖。”蘇青摸摸兩孩子的頭,然後又給倆父子倒了兩杯果汁。
小白從老媽的手中接過果汁,腦袋卻伸在她的面前一動不動,蘇青哪能不明白這臭小子的意思,捧着腦袋親了一口。
三隻小的,見到老媽喜笑顏開,唯獨孩他爹一人,滿臉的不高興,拽着要收拾包包的媳婦不放。
蘇青看了他一眼,“你拉我幹嘛,我趕緊收拾一下,不是要出門嗎?”
二爺委屈地撅着嘴抱怨,“你忘了一件事情。”
“我忘什麼了?”蘇青不明所以。
厚臉無恥地二爺指着自己的嘴巴。
蘇青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眼神下意識飄過幾個孩子,緊接着,瞪了那人一眼,低聲呵斥,“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能孩子比。”
二爺眼神控訴,“再大的人我就是不是你老公了?我就知道,有了孩子,我這個老公就成了草了,除了照顧三隻小的,完全得不到一絲關愛。”
蘇青仰頭望着天花板,深吸一口氣,纔沒一拳頭砸在那人的臉上,他還成了草了?還得不到一絲關愛?那她成什麼了?這樣說來,她的日子連塵埃都不如,白天要工作照顧三隻小的,晚上的時間還要任他支配,他倒還抱怨上了。
低頭冷冷掃了他一眼,“那你就再找個當你是寶的老婆,我這兒只能做到這麼多了。”說着轉身要走,卻一把被那人貼着後背抱住,嘟囔着。
“可我這人不是有自虐傾向嗎?最喜歡被你虐了,可這人嗎,不能一直虐,偶爾還是要給個甜頭的,你看你,現在除了孩子,眼裡還有我嗎?我的約會,我的電影,我的燭光晚餐,這些沒有也就算了,三個孩子都有親吻,我這個爹,卻唯獨沒有,你說我這心裡什麼滋味,哇涼哇涼地,怪不得小白那臭小子天天嘲笑我,我都想嘲笑我自己……”
蘇青反而被他絮絮叨叨的指控給氣笑了,轉身點着這人的額頭,“你都是三個孩子的爹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天天跟孩子吃醋,有勁嗎,說出去,人家還不笑掉大牙。”
孔銘揚拉下媳婦的手,握在掌心裡摩挲,貌似一本正經道:“我發現當兒子比當老子舒服多了,你就把我當兒子對待吧。”
蘇青臉上一陣燥熱,這人還真不要臉,冷冷地丟出一句,“我生不出這麼大的兒子。”
“嘻嘻。”小白在旁邊樂的不行,笑倒在了牀上,雪貂也是不停地滾動,很是興奮。
牀上的另外兩隻,葡萄將喝完的奶瓶一推,也笑着滾到了哥哥的身上。
橙子還算淡定,只是黑黝黝的眼神,瞪着他們夫妻兩,這是爲那般?
貌似研究大哥和二哥爲什麼發笑,可老爸老媽的感情在她的腦子裡,還是個深奧的問題,一時間想不明白,可越想不明白的問題,她就越想弄明白,於是就眼也不眨地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蘇青滿臉通紅,有惱羞成怒的趨勢。
孔銘揚瞪眼,“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能有點尊敬長輩的自覺嗎?閉上眼睛。”
小白閉嘴憋笑,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雪貂立着雙腳,前爪子也蓋住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
葡萄臉上的笑容也停了,看哥哥捂眼睛,還以爲在逗他玩,也有樣學樣地嘿笑着捂住了眼睛,至於橙子,卻是特立獨行地低下頭喝牛奶去了。
二爺一看,這三隻還算有眼色,知道他老爸接下來要做什麼,極其配合行動。值得獎勵,趁着大好時機,迅速回頭,啃上了媳婦的嘴,山不來就我,難道二爺就不會就山嗎。
所謂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被忽視習慣了,那是要攤上大事,徹底被遺忘在角落裡了。
話說,二爺這是藉口吧藉口,你老這天天折騰出無數花樣的勁頭,就是個石頭她也沒辦法忽視啊,想要竊香直說不就得了。
可是這種行爲能直說嘛,那媳婦還不一掌拍飛了他,搶佔先機纔是二爺的至理名言。
“你要點臉會死啊,孩子可都看着呢。”蘇青趁着那人入迷的檔口,一把將人給推開。
“我都叫他們閉上眼睛了,他們都是聽話的孩子……”二爺真是自討苦吃,喘着粗氣,拼勁壓抑身體的躁動,這麼多年了,對他來說媳婦依舊像是毒品,而他就像個癮君子,問到味,就已經控制不住。
邊說着邊苦澀不已,可回頭看到那三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們,頓時呆愣主了,乾咳了兩聲,提高了語氣,“我不是讓你們閉眼嗎?眼睛睜那麼大是要幹嘛?哎吆……”還沒說完,就捱了媳婦一拳頭,哀號不止起來。
蘇青深吸一口氣,瞪了誇張的那人一眼,面無表情地抱着女兒出門了,小白趕緊下牀追隨老媽,而葡萄看老媽和哥哥都走了,情急之下,就要變形,卻被小白摁住,無奈地抱着走人。
二爺鬱悶,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不敢怠慢,趕緊追媳婦吧。
一家五口,在商場裡逛了一圈,給三個小傢伙買了不少的衣服,當然也賺足了矚目,那些商場裡的服務員,那見過這樣好看的一家子,豔羨的不行。
逛的差不多的時候,該買的基本上都買齊了,一家子就在商場的五樓,找了箇中式的餐廳,簡單地點了一些東西填填肚子,正吃飯的時候,突然聽到小白喊了一句“姑姑”
姑姑?蘇青擡頭順着小白的目光,就看到了門口,蘇紅驚喜的目光,還有旁邊的甘旭。
看到這兩人在一起,蘇青眼中含着笑意,正說着兩人沒進展呢,沒想到都一起逛街了,這倒是件好事。
“你們也來逛街?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要不然,我就跟你們一起來了。”蘇紅折返了過來,笑嘻嘻地接過蘇青懷中的葡萄。
這是什麼情況?兩人難道不是在約會?而且這妮子看到他們,一點意外的尷尬都沒有,難不成這甘旭還沒下手?
目光掃向蘇紅身後跟着過來的男人,果然臉上的神情說不上好看,不滿地盯着正抱着葡萄逗樂的蘇紅的背影,心裡大概瞭然。
“我剛好下午不用上班,也是中午決定出來的,不是有甘旭陪着你嗎?”蘇青說道。
“他那是陪着我啊,剛好我出門的時候,碰到他,不好打車,他就送我過來了,回去的時候更不好打車,順便再帶我回去。”蘇紅老實地說道。
而甘旭看她的眼神卻是冷森森地,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旁的蘇青見了,心想,肯定不是隨便那麼簡單,也只有一根筋的這丫頭,纔會信以爲真。
既然碰上了,也就沒有先走的道理。
蘇青和孔銘揚先把三隻餵飽了,自己還沒吃什麼,蘇紅就替他們抱着葡萄,準備帶着出去玩,餐廳里人來人往的,不方便。
吃飽的小白,精力十足,抱着妹妹,跟着蘇紅一起出來,幾人走到了商場過道上的長椅邊,旁邊有個自動售飲料的機子,葡萄看着裡面花花綠綠的,一直盯着看。
蘇紅見狀,就掏出了硬幣,準備買瓶飲料給他們玩,喝是不敢讓他們喝的。
可這機子偏偏這個時候壞掉了,吞了硬幣之後,一直沒有飲料吐出。
在孩子面前,蘇紅覺得不能太丟臉,就蹲在那裡,不停地敲打那自動售飲料機,聲音格外的響,可就是不出來,氣的蘇紅一個勁地罵這破機器。
“姑姑,你躲開,我來看看。”小白抱着橙子,對蘇紅說道。
“啊,這自動機好像出故障了,算了,不管了,也就是幾塊錢的事,我帶你們去那邊看看,那邊也有一個。”蘇紅唉聲嘆氣道,雖然不甘心,但也不想因爲幾塊錢掃了興致。
正準備起身,可還沒站起來的時候,隨着小白一腳下去,只聽轟隆一陣聲響,軲轆軲轆,自動櫃員機裡面的飲料全部吞了出來。
蘇紅傻眼了,這一出來,居然全都出來了,小白這腳都堪稱神腳了。
可轉眼間,蘇紅就發現不對了,被動靜吸引過來的人,都在圍觀,指指點點,發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妙,貌似小白把人家的機器給踢壞了。
扭頭看向小白,頓時驚悚了,小傢伙還不知自己釀成了什麼後果,居然,拿着一瓶橙汁,塞到妹妹的手裡,還有葡萄汁,給了葡萄,另外在蘇紅驚恐的目光中,又從中檢出一瓶綠茶塞到她手裡。
“趕緊喝吧,反正都出來了。”小白隨意地說道。
蘇紅都快哭了,圍觀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說她這麼個女孩子居然幹出這樣的事情,沒錢居然砸機器。
她沒有砸機器?蘇紅怒瞪那些議論之人。
可沒人理她,不一會兒,商場裡的兩名保安走來了,“小姐,你破壞商場裡的設備,請跟我們走一趟。”
“我……我沒有,不是我……”蘇紅拼命搖頭。
媽啊,不管是不是警察,可穿着制服,就給人不小的心裡壓力,想她從農村走到城裡,一直是尊公守法,五好市民,從來沒跟警察沾上邊,也懼怕跟他們搭上,搭上,那就預示着,離鐵大門不遠。
況且,最怕的就是跟我走一趟這句話,蘇紅幾乎欲哭無淚,茫然地看着小白。
“你不會是說這孩子踢壞的吧?小姐,剛纔旁邊的人,都指正了,是你一直在這兒蹲着,然後,機器就壞了,要說是這小傢伙,五歲大的孩子,開玩笑,誰也不會相信,趕緊跟我們走吧,不用害怕,我們只是談談怎麼賠償。”其中一名保安說道。
她很害怕,賠償她是不怕,可你能不用這種跟我走一趟的語氣說話嗎?
雖然明知是小白踢壞的,可蘇紅也不能說出是孩子乾的啊,那樣會把孩子嚇壞的,正準備跟着走時,小白誠實開口了,“叔叔,這是我踢壞的,不關姑姑的事情,她沒有這麼大的力氣。”
“你說什麼呢?”蘇紅阻止道,“是姑姑踢壞的怎麼了,沒事,不過是讓我們賠償而已。”
那倆保安顯然沒把小白的話放在心上,帶着蘇紅就準備回辦公室探討問題,這時,甘旭卻走了過來。
蘇紅看着他的表情,哀怨不已,這人肯定在一旁看完了戲纔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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