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與其孫子將蘇青孔銘揚二人送走後,又回到了書房。
“爺爺,您相信他們剛纔所說的?”族長的孫子忍不住問。
老族長突然轉身,不答反問:“阿南,你是下一任的族長,爺爺問你,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你接下來會怎麼做?”
阿南想了想,緩緩說:“雖然我們族一直視聖物爲神物,賜予我們不同於常人的能力,可它若真是保佑我族的神物,那我們的族人就不會活不過四十歲就身死,那位蘇姑娘的話孫子覺得可信,相比着擁有不凡的能力,孫子覺得生命更加重要,沒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了,若是真如他們所說,父親就不會早早離開我們。”
老族長也想起了兒子,神色透着股悲涼,“爺爺知道你的意思了,能如此思考問題,即使爺爺去了,也能放心將族長之位傳給你,其實,神殿的聖物,爺爺雖然沒見過,但這些年也猜到問題可能出在那上面,或許歷代族長都有懷疑,只是沒有魄力做些什麼,畢竟那可是歷代的聖物,族裡敬仰的信念,強制改變祖訓,不一定成不成不說,要是猜測不對,褻瀆了聖物,引來懲罰,那可就成了木族的罪人。”
阿南以爲爺爺反對,急忙補充:“外面的世界發展的很快,你看那些炮彈還有所謂的直升機,以及人混進來人就能找到我們這裡,簡直太強大了,想想就覺得可怕,而我們卻還活在愚昧之中,當成聖物祭拜,可人家卻已經看出了問題,蘇姑娘的醫術那麼好,快要死的人,連咱們族的醫生都說沒救了,她上去紮了兩針就活了過來,我相信她說的能治好現有的族人,讓他們活到壽終正寢。
只是孫兒有些不解,這人是不是太好了些,救人是醫生的天職不錯,這倒可以理解,可她不但留下藥,還傳授我們功法,是不是好的出奇了點。”
老族長摸着下巴上的鬍子笑了笑,欣慰說,“你總算沒被利益衝昏了頭腦,還能想到這點,別看那兩人年齡不大,行事卻不得不讓人佩服,與別人算計的陰謀不同,他們使得是光明正大的陽謀,他想要什麼,意思早傳達給你,然後再擺出一系列的誘人的交換條件,讓你心甘情願地鑽進他們的套子中,外面人的狡猾你當是危言聳聽?無償爲別人做事,別說是外面的人,就是咱們族裡的人也不一定做到,你試問你自己能做得到嗎?”
阿南點點頭,緊接着又搖搖頭,猛然想起了什麼,驚訝地擡頭看着爺爺,“他們想要我們族的聖物?”
族長點點頭,嘆了口氣。
“這……”阿南說,“那可是我們族的聖物……”
“聖物?”老族長冷笑一聲,“要人命的聖物,那還真不如沒有。”活到這麼大年紀,族人什麼最重要他比誰都清楚,不是他不尊重祖訓傳下來的聖物,而是對聖物怎麼來的充滿了懷疑,把它定位爲聖物,對他們族是好心還是別有目的還值得懷疑,若說一開始他只是懷疑,可從他們說了不是地球上的東西之後,心裡的懷疑更加強烈了。
起身拍拍孫子的肩膀,“爺爺希望你不要像我這樣,看着族人一個個離開……”
這裡沒有城市的喧囂,也沒有各種現代科技的產物,處處透着土地的質樸和芳草的淡香。
但這不等於他們生活匱乏單調,他們同樣擁有着自己的娛樂方式,自制的樂器,獨具特色的服裝,高亢乾淨猶如天籟般的嗓音,帶動起篝火晚宴一陣陣的高潮。
張莉還換上了木族的女子服裝,跟他們一起又唱又跳,嗨的不行。
族長找過來的時候,蘇青正在品嚐着他們釀製的梅子酒,比着自己釀的味淡了不少,但別有一番韻味,口齒有股說不出的清香縈繞。
在族長說同意她的建議時,蘇青有些出乎預料,即使接受能力再強,也要一夜功夫的消失吧,不得不說,這位族長大人還是蠻有魄力的。
緊接着,就見他面現難色,神情沉重,“族人對聖物的崇拜已經融入骨髓,想要讓他們接受真相,還需頗費些功夫。”
“這個我能理解。”蘇青點頭,信仰是人精神的支柱,一旦打破,信仰坍塌,人的精神思想就會發生天翻覆地的變化,隨之而來的部族內亂,部落崩散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精神的扭轉不是一句話,或者強制武力能做得到的,它需要恰當的機會,合適的契機,“我們不能在這逗留太長時間,最多五六天。”
“我會盡量說服他們,五六天應該夠了。”說出這句話,連他自己都底氣不足。
篝火晚宴的重頭戲是燒烤,將林中獵回來的野雞,野兔,獐子之類的動物,放在木族的人特質的野外烤架上,刷上蜂蜜調和的油,再灑些鹽巴孜然簡單的調料,別的什麼都不需用放,外表開始泛焦黃色時,散發的肉香,幾乎無人抵抗住它的誘惑。
在木族人的眼裡,蘇青他們就是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恩人,百般希望他們能盡興,所有,一整個晚上,蘇青孔銘揚兩人基本不用去管幾個小傢伙,部落的人烤好了肉,首先挑出最好的給他們,再加上三個小傢伙長的好,又早熟懂事,很得木族人的喜歡。
張莉看着孔銘揚,在如此熱鬧非凡的場景,他居然還能不忘照顧媳婦,再次淚流滿面地感動了一把,至情至愛,不愧被稱爲a大乃至京市的男神。
看到這溫馨有愛的一幕,張莉再次相信了愛情。
孔二少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注視,朝她這邊看來。
張莉趕緊將目光轉向場中,裝作若無其事,心裡卻忐忑不已,他不會認爲她圖謀不軌吧,她發誓她純粹是犯花癡,沒有任何邪惡的想法,就是給她個膽,她也不敢啊。
視線移到場中的時候,突然瞄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那些小思小想,全拋到了九霄雲外,直着眼睛,站起身,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場中。
坐在他旁邊的郭師兄,陡然見她直衝衝地跑出,下意識就想拉她回來,這女人經常犯二,要是得罪了人家部落的人,丟點小命都是有可能的。
站起的身,在看到她去的方向是那三個孩子時,又坐了回去。
張莉蹲在小白的跟前,好奇地看着他從背後的包裡掏出個圓球狀雪白的玩意出來。
遠看就像個毛球,可湊近的張莉發現毛球不停蠕動,知道不是。
小狗?小貓?兔子?看到這團毛茸茸的東西,她腦海裡第一時間冒出了這些呆萌的東西,尤其是女孩子,沒有幾人能抵抗住這些可愛小動物的誘惑。
就見小白拿着一竄肉,放到它面前,似乎聞道了肉香,雪白的毛團慵懶地將藏在肚子下的小腦袋伸了出來。
張莉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她所想象的小狗小貓小兔之類的,正轉動着腦子,將動物世界統統放映了一遍卻還沒找出與之相似的動物種類來,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葡萄的話給她解了惑,“哥哥,貂兒怎麼了?好幾個月都在睡覺,不會是老的不能動了吧?”
貂兒?武俠小說裡的神貂?仔細打量一圈,發現還真像書上描述的那樣,張莉驚訝地捂住了嘴巴,極力忍住沒大喊大叫出來。
這邊小白瞪了弟弟一眼,“它纔多大,怎麼可能老?”
葡萄啃了一口手中的兔子腿,問題又來了,“那它多大了?”
小白張嘴,“……”卻沒說話來,話說,他以前就年齡這個問題,好像似乎沒有跟好基友探討過,他怎麼可能知道有多大。
葡萄又啃了一口,沒得到哥哥的回答,也不甚在意,順口又拋出了一個問題,“不是老了,難道說生病了?哥哥也真是的,都生病了這麼長時間,你居然都不讓老媽瞧一瞧。”
熊孩子還在自顧自地吃着,完全沒注意到哥哥臉色不悅的神情,“哪來那麼多的問題,你當你是十萬個爲什麼啊?”貂兒要是生病,他會不着急,不緊張,這嘮叨唐僧的特質也不知道遺傳自誰。
葡萄這才察覺到哥哥不高興,連忙地討好地將啃的亂七八槽地兔腿遞到哥哥嘴邊,“哥哥你吃。”
小白看着放在眼前的兔腿,眉頭鄒的死緊,心裡不是一般的嫌棄,可看到葡萄一直舉着討好的表情,硬着頭皮啃了一小口。
“好吃吧。”葡萄得意地說,“那個胖叔叔說這個是烤的最好的。”
小白嘴角抽動了下,最終違心地應了句好吃。心裡卻腹誹,再好吃的東西,被他啃成那樣,也沒有食慾。
葡萄比自己吃還要高興,又要拿給橙子吃,不過想到妹妹沒他這麼愛吃肉,便改了口,“你吃蘑菇就好。”
橙子看了他二哥一眼,開口解釋道:“睡眠有助於成長,雪貂估計是要成年了。”
雪貂?一直沒有說話的張莉,終於按奈不住開了口,“真可愛,它是雪貂?名字就叫這個?”
雪貂此時正在小白懷裡啃着肉,它現在除了吃飯補充體力能量之外,其餘的時間都在休眠。
小白撫摸着它的小腦袋,“它是雪貂,也叫貂兒。”
張莉心裡跟貓抓似的,“我能摸摸它嗎?”
小白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純碎是好奇,便點了點頭。
張莉伸出了魔爪,毛茸茸,軟綿綿,無比順滑好摸,恨不得貼到自己臉上感觸一番,不過,怕自己這副樣子嚇到人家孩子,最終放棄了。
這女人心真夠大的,只想到會驚到孩子,完全沒有意識到,雪貂要是一個不高興,咬她怎麼辦?
“它一直都呆在揹包裡嗎?”張莉看看小白背上的書包問。“不會出不來氣?”
剛打發掉一個十萬個爲什麼的葡萄,這又來一個十萬個爲什麼的阿姨,貌似這阿姨還是舅舅的朋友,不能對待弟弟那樣對待她,只得耐着性子解釋這再簡單不過的低智商問題,“書包是外婆拿透氣的布料做的,憋不死它。”
“它一直在睡覺,你怎麼沒把它放家裡,還要一路背過來?”張莉戀戀不捨地撫摸雪貂的毛髮再問。
小白咬了咬下嘴脣,“它自小跟着我一起長大,離不開我。”
“真的不是你離不開它?”腦洞大的張莉直捅問題的中心。
小白已經快要磨牙了,搖頭否認,強調:“不帶它,它會偷跑出來的。”
張莉沒去懷疑小白話裡的真實性,眼睛一直冒粉紅泡泡,“好有愛啊,真是有愛一家子,太幸福了。”
舅舅的朋友怎麼這麼奇怪,小白盯着張莉,很不能理解這女人的舉動,他真不是自私的人,也不是沒有禮貌的小孩,可貂兒已經吃飽了,他真的要讓它回去睡覺了,“它該休息了。”
休息?爲毛?“它纔剛吃過飯,不能睡覺,很容易消化不良的,動物,其實跟我們人類一樣,飯後要散步,纔有利於身體健康,你把它放在地上溜達幾圈,再休息,聽姐姐的沒錯,我家以前養過一隻狗,每次吃了飯,我就要帶它到樓下溜達溜達,還有讓它玩些遊戲刺激它運動,這樣它身體又健康,又不生病,又延緩衰老,趕緊把它放在地上。”
小白三兄妹怔愣地看着她的嘴巴一張一合,還姐姐?比他們老媽都老,居然自稱姐姐,腦洞肯定不小了,連輩分都分不清楚了。
還散步做遊戲?那是你們家的狗,我們家這只是雪貂,能放在一塊比嗎?連遲鈍的葡萄都快要咆哮了。
不見動靜,張莉下意識擡頭,就看到六隻眼睛死死地瞅着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尷尬地笑了笑,撓撓頭,“這比喻似乎有些不恰當,你們就當我沒說。”緊接着不捨地看着雪貂,“我還是覺得,你應該讓它活動活動再去休息……”
眼睜睜地看着小白拉開揹包,準備將雪貂塞進去,眼神那叫一個不捨,爪子伸了又伸,卻也只能放下,這麼萌的神貂?別說見了,聽也只是在武俠小說裡聽到,就不能讓她再過過眼癮嗎?錯過了這次機會,還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能見呢,關鍵尼瑪她剛纔光顧着好奇去了,都望了拍照留念了,蹲在地上鬱悶地看着孩子們,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老天似乎是聽到了她的怨念,小白剛抱着雪貂往裡塞的時候,這一幕被族長大人瞄到了,不顧形象地大叫一聲,“等等。”
小白的脾氣算不上好,可今天被弄的完全沒有了脾氣,這位阿姨怨氣叢生也就罷了,連老人家都要上來參上一腳,忍不住仰頭望天。
明月高懸,光華如水,點點星辰,時不時眨巴着眼睛,預示着,這是一個多麼晴好的天,可爲嘛他就感覺到陰沉一片呢。
場中載歌載舞的,彈奏的,燒烤的,交杯換盞的,閒聊的,被他這麼一吼,驟熱停了下來,順着視線看向他們的族長,好奇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讓一向鎮定連白天族裡發生那麼大突變都面不改色的人如此激動。
就見他們的老族長飛速跑向恩人家的孩子,心裡一方面好奇,一方面連連咋舌,他們家的族長真的有五十六歲了,而不是二十幾歲?
Wωω• ttκǎ n• CO
這健步如飛的步伐怎麼也想象不出是他們的族長能有的,這該受多麼大的刺激,才能將下輩子的潛能都激發出來。
蘇青和孔銘揚自然也詫異,相互看了眼,實在不明白剛纔還陪着他們的人,舉止變化這麼大,最讓兩人疑惑的是,奔的方向,還是他們家的孩子。
三個孩子們惹出什麼亂子了?兩人也緊隨其後。
老族長在衆人矚目中,跑到小白他們面前時,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只見他顧不上氣息喘勻,撲通一聲跪在了孩子們面前,大呼“天降山神與我族,我族必將大幸。”
------題外話------
本來想碼完一起傳,不過想到,到點你們看不到東西,心裡會不舒服,便先傳一部分。
哎!啥也不說了,遁去繼續碼字,朝着萬更的步伐前進。
二更大概在十一點到十一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