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太陽很大,光線明媚,蘇青一家步行到村口。
村子前面的田地上覆蓋着綠意盎然的莊稼,枝葉伸展,肆意地吸收着普照下來的太陽光,枝頭上時不時傳出的清脆鳥鳴聲,使得人的心情也跟着暢快起來。
林雪開着車已等在村口不遠的公路上,還離着一段距離呢,就見唐小涵打開車門,下來,朝他們招手。
孩子們今天穿戴的非常輕便利索,每人還背了個小書包,書包上的圖案,是永遠不變的小熊,裡面放着慣常用到的東西和一些零食。
其實,也只是起一定的掩護作用,畢竟每人空間的儲存量是不容小覷的。
小傢伙們跑着上了公路,蘇青和孔銘揚落在後面,不急不慢。
蘇青身上的衣服雖然寬鬆休閒,可還是能看得出來鼓起來的肚子。
孔銘揚垂眼,“這小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害的老子幹什麼都縮手縮腳的。”語氣不乏抱怨。
蘇青扭頭瞪視,“要點臉行嗎?我昨天可連兩個小時都沒睡,你還想怎麼放開手腳?”
靠,現在她的嗓子還啞着呢,她還沒說什麼,他倒抱怨不滿上了!
某人小聲嘀咕了句,“二爺要的是媳婦,要臉幹嘛。”
蘇青氣結,一腳踏了上去,看到某人呲牙咧嘴,心裡頓時舒服了不少,扭向了路旁,迎着微風,欣賞田野風光。
二爺彈了彈鞋面上的灰塵,朝媳婦瞥了瞥嘴,“我又沒說錯,幹嘛踩我。”
二爺的話剛落,就聽前面“哞”的一聲牛叫,兩人看去,只見不遠處的路邊,一頭牛正向着孔二少的方向噴氣,眼神似乎透着挑釁。
牛頭微低着,前蹄刨着地,頭上的牛角成攻擊防備的姿勢,眼睛更是盯着孔二少不放。
蘇青見狀,反而樂了,“看到沒有,連這頭牛都在抗議你。”
孔銘揚當然不信媳婦的話,要是那樣,這牛豈不成精了,看它那德性,也不像開了靈智的。
要是開了靈智,就不會朝他噴氣了,除非它是傻逼,敢挑戰他二爺的威嚴。
“嘿,你這畜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敢朝二爺撒氣,信不信,二爺能將你塞回娘肚子裡去回爐改造。”
那頭牛縮了縮脖子,眼神警惕,四肢下意識想後退,可不知想到什麼,又停了下來,與孔銘揚對持着。
蘇青朝牛身後不遠的草叢深處看了眼,說:“你再能耐,可要將它塞回娘肚子裡,還真有點難度。”
孔銘揚抱胸,不以爲然,“太小看你老公了,只要我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到的。”
“它娘可能已經輪迴轉世了,你怎麼找?不過,這牛的小牛犢就在那兒,你可以把它的牛犢給塞到它娘肚子裡。”蘇青笑着指指路邊草叢。
孔銘揚順着看了眼,楞了下,這纔有些明白這牛爲什麼對他懷着這麼大的敵意了,大概認爲他會傷害它的孩子。
靠,你這畜生什麼眼神,難道二爺長着一副惡人臉不成?
張開你的鈦合狗眼,好好看看,誰有閒工夫招惹你家孩子,我連自家孩子都還頭疼不過來呢。
二爺沉着臉,呵斥,“走開。”冷不丁被假想成壞人,擱誰誰不生氣。
那牛又發出一聲“哞。”就是不走,寧死不屈,除非你從俺的屍體上踏過去。
“不識趣是吧。”話未落,孔銘揚已經釋放出了幾分威壓,朝着那頭牛而去。
那頭牛瞬間軟趴在地上了,眼神恐懼異常,身上瑟瑟發抖。
“行了,你跟頭牛置什麼氣。”蘇青拉着某人離開。
孔銘揚委屈地朝媳婦抱怨,尋求安慰,“二爺還沒虎落平陽呢,連頭牛都敢挑釁我。”
蘇青拽着人,毫無誠意的順毛,“這牛生活在鄉下,沒見識,哪知道你二爺的大名,不知者不怪,你別跟它一般見識。”
上了車,某人還憤憤着呢。
人多,林雪駕駛的是一輛商務車。
車上,葡萄察覺到他老子情緒不高,熊孩子就問了,“老爸,你怎麼又生氣了?從早上起牀到現在,我和哥哥妹妹,一直都乖乖的,沒惹你生氣啊?”
蘇青笑了,摸着葡萄的毛茸茸的腦袋,“路上的一頭牛朝你老爸噴氣,你老爸在生它的氣。”
小白在旁邊冷哼一聲,不無打擊其老子,“還真行,連頭鄉下的牛都搞不定。”譏諷不言而喻。
被兒子鄙視的老子眉毛猛跳,嘴巴張張合合了幾下,反駁的語言卻一句都沒發出來。
說什麼?他能說什麼?
說你老子我鬱悶,是因爲被當成了惡人,而且還是一頭鄉下的蠢牛。
他要是敢說出來,車上的人還不開懷大笑,再瞅瞅媳婦那期待的小表情,分明是等着看他笑話呢。
媳婦可記仇了,估計真瞅找不見機會報昨晚他鬧的太過的仇呢。
二爺強忍着將小白那臭小子人扔出車外的衝動,憋氣不吭了。
葡萄愣了愣,睜着烏黑亮晶的眼睛,不解地瞅着他老爸,“幹嘛生氣得啦,不喜歡,殺了,或者咬死都行啊。”
小傢伙的思維還沒到複查的時候,簡單粗魯,惹我不高興了,我也讓你不高興,欺負我了,我千倍地欺負回去。
二爺有些欣慰,抱着熊孩子親了一口,斜了小白一眼,比那臭小子強多了,不光不安慰,還落井下石,長大了一點都不好玩,當然,小的時候,也不好玩,因爲這小子從來都是以坑老子爲己任。
從村子裡到市區,路程不短,唐小涵孩子心性很重,跟小傢伙們嘰嘰喳喳個不停,透着玻璃窗,給他們介紹着,一路上特色的風景。
唐小涵旁邊坐着是哥哥唐青暉,他不像妹妹唐小涵那麼多話,基本上從上車就沒停止過。
他只是安靜地坐在哪裡,帶着笑意,時而看看嘀嘀咕咕的一大三小,時而望向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
這條路在過去他沒有走過一千也有八百,兩旁的景物早已熟悉在心,可今天再瞧去,卻發現處處透着不同,連一棵小樹都覺得極爲新意,順眼。
下意識地撫摸着右腿,不知不覺中,心裡慢慢發生了變化,並且有了質的改變,若說過去是無奈地接受現實,那現在就是對生活有了期待。
這種從未有過的期待興奮的心情體驗,讓他覺得很好,很好。
進了市區,景點大致逛了幾個,不過,顯然,相比着景觀,孩子們對吃較爲感興趣。
於是,接下來,唐小涵兄妹倆就有意地領着他們朝各種特色小吃的地方帶。
小傢伙們吃的心滿意足,個個小肚子鼓鼓的。
等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小傢伙們還有些意猶未盡,一行人乾脆就不回去了,找家酒店住了下來。
蘇青和孔銘揚應該都是第一次來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一路上都沒發表什麼意見,隨唐家兄妹安排。
林雪將車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等孩子們下了車,蘇青也緊跟着下來,孔銘揚去後備箱拎白天逛的時候順手買的幾袋東西,吃的玩的都有,大部分都是孩子們的。
進得大廳,蘇青打量了一番酒店的裝潢和規模,初略估計,至少也是五個星的。
看到他們一行進來,從前臺走出位身穿酒店工作服的男人,三十多歲的年紀,胸前工作牌上標示着什麼經理,與唐氏兄妹說話時,態度意外的恭敬。
後來,從他們談話裡得知,這家酒店屬於唐家的產業,才幡然大悟。
那位經理聽到唐家兄妹要住一晚,趕緊忙着去安排房間。
那位經理在忙着安排房間的時候,蘇青他們就在大堂右邊的沙發上等着。
酒店的旋轉玻璃門處不斷有人進進出出,這時走進來一幫人,邊走邊說着話。
“唐少,兄弟們都等老半天了,你怎麼纔到啊?”
接話的應該就是那唐少,只聽他嗤了聲,口氣很是不善,“別提了,昨晚喝醉,今天一大早就被老爺子和我家那老頭子逮着輪番訓了大半天,然後,我媽又拉着我訴了半天苦,都這我還是偷偷溜出來的,按老爺子那意思,最好在家面壁思過。”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面壁思過,你們唐家規矩就是多,可放在這個年代早不實用了好不好。”
“你家老爺子過去對你可沒這麼嚴厲,你做什麼了,惹他老人家發那麼大火。”
“我也納悶呢,不就是招待客人時多喝了幾杯嗎,至於嗎?”唐少淬了口,抓抓腦袋,猛然想到了什麼,半響後,才說,“可能是我說錯話了,我好像記得,有個女的,哦,對,就是我們家來的那客人,其中一女的,很特別,很與衆不同,說不上頂頂漂亮,可就是讓人移不開眼……”
說到這兒,砸吧砸吧嘴,一副色眯眯的模樣,“小爺什麼樣類型的女人,沒嘗試過,可就是沒見過那樣的,怎麼給你們形容呢,就是再豔麗絕美的女子,跟她一比,都黯然失色,這女人吧,完全不是相貌上的事,而是由內而外散發的那股氣質,根本不是流於表面的美麗能比得了的,就好像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沒法比。”
一行人聽得如癡如醉,一愣一愣的,還有的哈喇子都流了出來。
“你小子啊,八成是喝多了,當着人的面,情不自禁調戲人家,才把你家老爺子氣成那樣的吧?”一人說。
“姬少,還是你瞭解兄弟。”唐少攀着他的肩膀。
一幫人又說了些葷話。
“唐少,沒吃着也別鬱悶,等會兒,兄弟打個電話,叫幾個過來,保證讓你滿意。”
接下來的幾人開始起鬨了。
那位姬少又開口道:“你那堂哥是個瘸子,這輩子算是廢了,唐家也指望不上他,唐家的責任,以後可都要落在你身上,兄弟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家老爺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對他比對你都重視。”
“就是,唐家那麼大的家業和傳承,難不成還交給一個瘸子不成?走路都走不好,還能幹什麼。”有人不屑接話。
“多虧他運氣好,出生在唐家,養個廢人不愁問題……”
“咦,那不是你那瘸腿堂哥嗎?他怎麼在這裡?”
一幫人順着看去,方向正是蘇青他們那邊。
唐少正是唐之楓,注意力並沒有放在唐青暉身上,全被蘇青給吸引去了,眼神熾烈,心裡更是跟貓爪似的,殊不知,旁邊人家的正牌丈夫眼裡已是充斥着滿滿的殺意。
這一幫公子哥的談話,全都一一不落地傳進了幾人的耳朵,唐小涵早就按耐不住了,調戲蘇青,辱罵哥哥,真是太過分了,走到跟前了,還一口一個瘸子,忍無可忍,丫頭猛地起身,紅着眼睛,怒目而視。
“你們太過分了,我哥是瘸子不假,可我哥不是廢物,我哥比你們這些人渣強一百倍。”
“是嗎?”一名吊兒郎當的公子哥譏笑,“你哥這樣的人才我們是不能比,完全不在一條平行線上嘛。”說話的同時,譏諷的眼神掃向沙發上唐青暉的右腿。
唐小涵火冒三丈,掄起拳頭,就砸向那人。
那名公子哥楞了楞,抄起拳頭,準備迎上,只是還沒等他施展開,只聽咔嚓一聲,手腕當場被折斷,無力地垂了下來,一聲慘嚎響徹大堂。
而罪魁禍首不是唐小涵,而是沙發上的孔銘揚。
衆人都呆了,沙發和他們站立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他們根本沒瞧見,這人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詭異的由不得不讓人心生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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