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蓬萊殿顯得格外安靜,除卻鳥叫蟲鳴,所有的宮人都儘量減弱腳步的聲音,以免驚擾了大殿內的貴人。
葉凜風坐在上首處,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那一身赤金鳳袍的太后,他抿着茶水,低垂着眼簾。
“皇上,把哀家綁來這蓬萊殿,到底所爲何事啊?”太后語調裡滿是嘲諷。
傍晚時分,王公公便帶着一羣宮人來了她含元殿,雖說是請,但實則是強行脅迫着她來了蓬萊殿。
就連莊嬤嬤也因着要護她,被人羣推搡在地,受了些擦傷,想起來這一點,太后心裡就滿是怨懟。
她堂堂一國太后,從前葉凜風看着她都要萬分恭敬,怎的如今落魄到了這種地步!
思及此,太后眼神裡的怨恨更盛,死死的盯着葉凜風。
葉凜風拍了拍手,就見王公公帶着宮人撩開了蓬萊殿中突然多出了的一處帷帳。
只見那幔帳後頭的兩張榻子上,分別躺着白夫人還有辰太妃,兩人皆是面色慘白,嘴脣紫黑。
就這麼一眼望過去,簡直和死人沒有什麼分別!
“太后娘娘,把解藥拿出來吧。”葉凜風冷聲說了一句。
當初太后的性命便是用這三位夫人做叫喚才保下的,如今太后如此囂張,這條性命也就不用留下了。
聞言,太后眉頭一簇,卻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葉凜風,你怎麼能這麼說哀家。”
“哀家到底是一國太后,怎麼會做這等事情,下毒,哀家不屑。”說着,太湖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她靜靜的看着葉凜風,眼神裡滿是輕蔑和不屑。
她就是這般挑釁又如何,總歸這葉凜風也找不到任何證據,只要沒有證據,就什麼都不能多說!
“太后,你莫要如此肆意妄爲,這件事就算你不承認,朕也有法子讓你承認。”
聽了這話,太后直接起身要往外走,對於葉凜風,她心中永遠是存了不屑的。
不過是一個卑賤之軀的兒子,如今那卑賤之軀成了這幅模樣。
有朝一日,她也會讓這個卑賤之軀的兒子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比這個卑賤之軀還要慘!
卻不曾想,她還未走到大殿門口,就被王公公等人攔下。
王公公面上賠笑,“太后娘娘,您還是好好的在蓬萊殿待一會兒吧。”
“畢竟您和這件事脫不開關係,要是不好好處理了,蕙珏縣主就要遭磨難了。”
但太后顯然不相信王公公的話,畢竟這件事她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葉蕙珏周圍的侍衛已經全部換成了她暗中培養好的死侍,這些人就是拼盡一條性命,都會好好的護着蕙珏的安全。
至於朝中的大臣,她已經在來蓬萊殿之時就放出了消息,想來待會兒就會有消息傳到葉凜風這處。
說朝堂中的文武百官正跪在宮外,懇求皇上善待她這個養母,而不是不顧着孝道囚禁她。
思及此,太后便用力甩了那王公公一巴掌,“你以爲哀傢什麼都不知道嗎,容得了你在這兒誆騙哀家。”
“若是蕙珏縣主有個三長兩短,這天下的百姓,還有這朝堂之中的文武百官,都不會放過皇上!”
“他們都會認爲皇上不是一個仁君,畢竟連自己的養母還有親妹都能殺,他還有誰是不能殺的呢?”
說着,太后的面上含笑,轉過身,靜靜看着葉凜風。
如今葉凜風雖然握着實權,但在朝堂上根基不穩,是最擔憂百姓和言官的風評了。
她自覺是捏住了葉凜風的痛楚和把柄,這樣一來,葉凜風自然是不敢再違抗她了。
“太后,朕一直就不是一個仁君,而且,朕一直都想做一個暴君,肅清異己。”
“所以太后娘娘大可以讓這些人在宮外鬧騰,朕很樂意看見,因爲到了那時候,誰鬧事了,便活不到第二日了。”
“大秦地大物博,想要挑選可以治國理政的人才,朕相信還是十分容易的。”
說着,葉凜風的面上帶着幾分玩味的笑容。
他已經被迫和自己的生母分別了這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纔尋回了那被世人認爲早已逝世的母親。
還未來得及給自己的生母證明身份,好好孝敬她,便讓太后鬧出了這種事情。
這對於葉凜風而言,是最惱火和沉痛的!
若是他的母親真的再一次被太后害了,最後丟了性命,他就算是背上千古罵名,也一定要讓太后得到應有的教訓。
“太湖娘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如此的囂張!”葉凜風冷聲呵斥,手一揮,王公公等人會意,上前直接押住了太后。
把她壓制在了椅子上,團團看守着,連起身都不讓她起。
葉凜風面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瓷瓶,打開了瓷瓶的瓶口,把裡頭的烏黑的東西玩茶水裡滴了兩滴。
王公公見了,趕緊上前接過了那茶水,又走回了太后面前。
“太后娘娘,這是今年新上的君山銀針,您嚐嚐看,味道好還是不好。”
太后已經被葉凜風的舉動嚇着了,她是萬萬沒有想到,葉凜風竟然真的有毒殺的心思。
分明滿宮的人都知道,她被強行帶到了蓬萊殿,若是出了什麼事情,葉凜風脫不開責任。
既然如此,那葉凜風怎麼還敢做出這樣的行徑!
思及此,太后趕緊推諉,不肯接那茶盞。
但王公公怎麼會不好好完成主子交代下的任務,他直接把那茶盞往一旁嬤嬤的手裡一塞,冷聲吩咐。
“務必看着太后,讓太后把這茶水喝下去,一滴不剩!”
那嬤嬤恭敬的朝着王公公福身行了禮,便朝着太后來了,另外兩個嬤嬤用力按住太后。
讓她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那嬤嬤掐着太后的下顎灌了半天才灌進去半杯不到。
不僅如此,那茶水還灑出來了不少,這讓王公公十分窩火。
“平日裡你們都是怎麼學的,是這樣倒嗎?”
“難道都不知道,直接把她的下顎骨卸下來,隨便都能倒進去了?”
王公公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那三個嬤嬤一樣。
那三個嬤嬤哪裡不知道可以這麼做啊,比這更殘酷的法子她們都會,只是眼前的人到底是太后。
就是顧忌着這一層,她們纔不敢直接下了狠手。
聽着王公公都開口了,她們自然就安下心來了,毫不留情的上前就要動手。
見狀,太后也慌了,這次來蓬萊殿,她是一個自己人都沒有帶。
原本待在她身邊的親衛,也被葉凜風留在了殿外,如今當真是孤立無援!
“你們好大的膽子,哀家是一國太后,你們也敢對着哀家動私刑!”太后怒吼出聲。
但那三個嬤嬤卻毫不在意,只是聽了她的罵聲之後,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一些。
端着茶盞的嬤嬤三下五除二就把太后的下顎卸了下來。
劇痛從骨頭出瀰漫到了全身,如今太后是想罵也罵不出了,她嗚嗚咽咽的,扭着頭就是不肯喝。
那嬤嬤便出聲威脅,“王公公剛剛可是說了,爲了讓太后娘娘把這茶水喝下去,什麼法子都可以用。”
“太后娘娘是想讓奴婢用別的法子嗎?”
“比如說把太后娘娘您的舌頭去一塊,到時候因着太過疼痛,您肯定是合不攏嘴,也不能再用舌頭去擋着喉嚨,不讓茶水吞進去了。”
“太后娘娘若是再不配合,奴婢只能用這種法子了。”說着,那莊嬤嬤就朝葉凜風請示,那樣子不像是說笑。
太后也是慌了,她死死盯着葉凜風,猶豫再三,總覺得葉凜風不會在沒拿到解藥之前就要了她的性命。
思及此,太后心一橫,竟真的乖乖把茶水喝了下去。
喝完那盞茶,那嬤嬤纔在王公公的示意下,把太后的下顎骨裝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