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明月昭給我的信中,寫的不是葉流風的消息。
而是宮中的一些情況。
但那情況,卻讓我看的有些膽戰心驚。
--華國皇帝,在太子病逝的第二日,染上風寒,高熱不止,後吃太醫所開的藥之後,情況稍有好轉,但是,當天晚上,照顧華國皇帝的一干宮人中,有兩個太監,一個宮女,染上風寒。
第二日,感染風寒人數增加。
第三日,之前感染風寒的人,有兩人去世。
第四人……
總之,照顧華國皇帝的人,都接二連三,陸陸續續的出現與華國皇帝相同的情況。
唯一不同的是,華國皇帝身份特殊。有名貴的藥材養着,而那些宮女太監就不行,沒多久,宮裡就死了不少人,被扔去了亂葬崗。
同時,因爲華國皇帝一直沒上早朝的緣故,文武百官上書太后勸告華國皇上。
而華國太后在知道華國皇帝的情況之後。避而不見。
倒是有些後宮妃嬪也想趁此機會巴結華國皇帝,可惜,命不夠硬,最後一命嗚呼了。
這下,無論是華國皇帝后宮的那些女人們,還是太后,還是他的兒子們,都沒有人敢接近他了。
照顧他的宮女,還在不斷死去。
因爲扔到亂葬崗的屍體,甚至是整個華國帝都,都出現了相同的情況。
如今朝廷將這件事封鎖的很嚴,是以這件事還沒有在華國帝都之中擴散開來。
但是,朝廷文武百官,卻是已經知道。而且爲此鬧的人心惶惶,十分恐懼。
靜王明月昭懷疑華國皇帝的這場病有蹊蹺,也覺得華國帝都十分的不安全,所以特地寫信,告訴我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外出。
我其實並不太懂醫術,雖然因爲葉流風的原因,我想學醫。可還沒開始學。
但即使我不懂醫術,但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卻也經歷過了非典時期。
傳染病……或是瘟疫,這種東西的強大,難以用語言表達。
難道……華國帝都中,此時就是這種情況嗎?
我非常的憂心,連忙將靜王明月昭的信給福伯和藍衣看了,讓他們最近儘量少出門,打算觀望一下看朝廷那邊打算怎麼辦。
……
太后拒絕去見皇上勸告皇上,文武百官也不敢讓現在的華國皇帝上朝。
這種情況持續幾日後,靜王明月昭見時間差不多,終於開始召集華國的太醫,針對此種病例,舉辦醫會會診。
朝堂之上,華國太醫齊聚一起,明月昭要求他們進宮爲那些還在病着的宮人檢查,華國太醫聽此,連忙搖頭,臉色都隱隱發白,顫着聲音說:“靜王殿下,微臣等,已經對此討論過,現在已有了決斷,無需再去檢查。”
靜王明月昭俊美無鑄,清冷尊貴的臉上,長眉微挑:“哦?是何決斷?”
“醫書有云,患者若是憎寒壯熱,旋即但熱不寒。頭痛身疼,苔白如積粉,舌質紅絳……是爲……”
一旁的六皇子沒耐性他如此侃侃而談,便打斷了他的話:“到底是什麼,直接說就好了,本王就問你,這場禍患。是不是邪物作祟?”
太醫看了靜王明月昭一眼,連忙搖頭:“不……不,所謂邪物,純屬謠言,這,這其實,其實是瘟疫啊……”
瘟疫?
太醫此話一出,場間的人,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靜王明月昭宛若幽潭一般的眼底,也閃過了一絲情緒,現在是夏季,是瘟疫的多發季節,而且,皇宮裡的熱病,有傳染性,流行性,還症狀相似……他早就懷疑是瘟疫了。
現在,只不過是猜想得到了證實罷了。
“瘟疫!竟然是瘟疫?”華國六皇子拔高聲音質問,然後那雙有些渾濁的雙眼中,閃過濃濃的焦慮:“那麼,皇宮豈不是瘟疫的始發地?甚至現在整個帝都都……這……”
此話一出。場間衆人的臉色都更加難看了。
要知道他們這些文武百官,可都是住在華國帝都的。
要是哪天不小心運氣不好,感染了瘟疫……
衆人想着,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只有靜王明月昭,眉心緊縮,開口道:“既然知道是瘟疫,那諸位太醫。可有想出什麼對策?”
年齡最大的王太醫排衆而出,嘆了口氣:“瘟疫向來難纏,想要徹底根除,什麼困難……我們現在,只能治以疏利透達爲主,治宜清瘟解毒,用清瘟敗毒飲……先穩住情況。然後再慢慢討論斟酌方子。”
“如何做,才能儘快穩住情況?”靜王明月昭身上,有一種屬於王者的霸氣,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都波瀾不驚,從容不迫,周圍那些驚惶不安的人。看到如此冷靜的靜王,也都慢慢冷靜下來。
只有這樣臨危不亂,以大局爲重的人,才堪當大任。
再看已經想着要離開帝都避難的六皇子,朝堂之上,不少臣子的心思,都開始活絡起來。
王太醫也不含糊,他年紀大,不怕死,就怕這瘟疫會害死更多人,連忙開口說:“請靜王下命,封鎖帝都,禁止人員出入,以免擴大疫情。另外也必須趕快將那些染上瘟疫的人隔離開來,以防瘟疫擴散,還有,請儘快張貼告示,告知帝都所有人,都趕緊用蒼朮、雄黃等煙燻室內,以消毒防病。平日注意衛生……”
“來人,拿筆墨來。”靜王明月昭聽了王太醫的建議,直接開口道。
六皇子回過神了,臉色微微一變:“明月昭,你又不是父皇,怎可代父皇下旨?”
靜王明月昭目光平靜的看着他:“本王不下旨,本王只下命令,只寫告示。”說到這裡,他嘴角微揚,那張一向面無表情的俊臉上,露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還是說,六皇弟你,願意去皇宮內下命?若是如此,本王倒也可以袖手旁觀。”
“你!”六皇子現在帝都都不太想待,更別提是進宮了。
“不敢的話,就給本王滾!”若是平日,靜王明月昭還有心思跟他慢慢磨,但現在,事態緊急,明月昭不想在無關人等身上耗心思。
六皇子被明月昭的不客氣弄的面色忽青忽白,但又不願攬這個爛攤子,最後只能氣呼呼的甩袖而去。
靜王明月昭親自寫告示,發放文書,張貼帝都各大街頭,告知百姓太醫說的那些話。
知道帝都有了瘟疫,帝都內所有的百姓,都心驚膽戰,人心惶惶。不安到了至極。
仔細算算,其實好像是從華國皇帝遇刺開始,到現在,華國國內,就在接二連三的,不斷的發生這些不好的事情,這讓華國帝都百姓的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不過,百姓們人人都惜命,所以看到告示之後,便立即按照告示上所說的,清理房屋門面,一時之間,華國帝都的大街小巷上,都飄蕩起了濃郁的藥味。
……
今日我又收到了一封信。是來自雲州的。
師父風陌言送我了一隻鷹,就是這次爲我傳信的鷹。
同時,他在信中說,他已經去那聽雨樓,找到了那個叫冷夜的殺手,而且也囑託那叫冷夜的殺手來我這裡拿東西,讓我留意一下。
在信中。他還特地說他已經派人去邊疆查看了,還讓我放心,說是他很欣賞葉家人,只要葉流風有難,他定會出手相助。
見到這個,我總算是安心了一些。
因爲我知道我師父風陌言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要不,上次也不可能在我哥哥刺殺皇上之後,成功的帶着哥哥離開帝都了。
不過,我也因此愈發的對我師父和哥哥的身份好奇了,他們明明恨着華國皇帝,爲何卻願意幫華國的守護神?真是讓人想不通……不過,我也沒問師父這個問題,現在我有了師父送我的鷹。就毫不猶豫的就給師父寫了回信。
在信上我爲葉流風的事向他表達了感激,另外還告訴他我懷孕了,到最後,才裝作若無其事的,問了關於哥哥沈青行的消息……
將信送出去之後,連日來,我一直沉鬱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不少,躺在葉流雲書房內軟塌上,沒看一會兒書,就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碰觸我的手腕,就猛地睜開眼睛--視線中,猝不及防的。就闖進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我微微的愣了愣,纔回過神,驚訝無比的開口:“三爺?”
在叫對方的同時,我也立即起身,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進來的明月昭,此時正坐在軟塌旁邊,他那玄色的衣袍,帶着如絲滑般的冰冷,因爲他坐下的動作,衣袍堆積到軟塌上,掃到了我的手腕。
這大概就是我被驚醒的原因。
靜王明月昭手上拿着一本書,是我睡過去之前看的,他見我睜眼,放下手中的說,淡淡的開口道:“醒了。”
我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有些空茫的腦海中,也浮現了重重疑惑,這裡,好像是我家吧?
他,好像是不請自入吧?
既然如此,他的態度,怎麼能隨便的跟在自己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