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換了件衣裙,有些恍惚的坐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冷子游推門而入。
我被嚇了一跳,在看到他恢復成往日模樣的時候,才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
正在此時--“對不起。”
冷子游放慢腳步,緩緩的靠近我。
他琥珀色的桃花眼中是滿滿的認真,直直的看着我:“我以爲……以爲你決定跟步非凡在一起了,很生氣……所以……”
我現在看到冷子游這個模樣,頭腦有些眩暈。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那句對不起。就讓我整顆心,都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
我整個人就像是喝蜜一樣,連心都是甜甜的,開心的不得了。
之前的擔驚害怕,也盡數都忘記了一樣。
這種感覺……好奇怪。
不過……
“冷大夫,你撿了我,救了我,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就不會離開你。”
我竭力冷靜的,認真的給冷子游說道。
冷子游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面色微微一變,眼神有些複雜,恍惚,甚至還隱隱帶着幾分我看不懂的……絕望?
他嘴角的笑,慢慢的摻雜上幾分慘然。
然後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我沒躲。
“我……之前有些失控了,沒嚇到了你吧?”
我沒回答,剛剛我是真被嚇到了,我不想騙他,也不想說實話讓他難受。
“以後不會了。”
有他這句話。有他之前的道歉,我已經完全的放鬆下來。
之前我也看出他情形不對。
就猜他不是故意的,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不過……
今日的事情,卻讓我內心深處升出幾分害怕和不安。
不過,我願意信任冷子游,願意跟以前一樣,待在冷子游身邊。
“我們走吧,離開這裡,離開有步非凡的地方。”冷子游望着門外,呢喃般的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裡。
但我知道,我想陪着他。
便點了點頭:“好。”
……
等步非凡的眼睛恢復的時候,冷子游已經帶着沈青嵐走遠了。
步非凡親自到酒肆客棧老闆那裡去問:“老闆,你可知前幾日照顧我的那個孩子在哪裡?”
沒錯,步非凡一直以爲,照顧他的,是冷子游買來的奴僕,因爲沈青嵐個子矮小的緣故,他還以爲對方是個孩子。
“孩子?”
能開酒肆客棧這種武林人云集的客棧,酒肆客棧的老闆必定也不是簡單人物,他已過而立之年,面貌普通,但周身卻自有一股高雅風華:“孩子我不知道,但卻知道照顧你的那個人,是玉面神醫冷子游帶來的。”
步非凡當然知道照顧他的人是冷子游帶來的。
不過,他早就先入爲主的認爲。能被從不真正靠近女人的冷子游帶在身邊,沈青嵐一定很重要,冷子游也肯定不會讓那麼重要的人照顧他,所以,他以爲照顧他的人。是冷子游另外找的,便又問對方。
“那你可知冷子游去哪了?”
“呵呵,步毒王你說笑了。”酒肆客棧的老闆淺笑着說:“客人的去向,我一個開客棧的,哪有權利去問?”
步非凡聽此,心情驟然變差,心中對冷子游的厭惡又升了一層。
他好不容易有個合心意的小傢伙想留在身邊,又被冷子游給弄沒了。
他揹着自己的長劍,正要出門,酒肆客棧的老闆卻突然開口了:“步毒王。你等等……”
步非凡頓住腳步,俊美妖氣的臉上的頗有幾分不耐煩之色:“怎麼?”
“你若想找冷神醫卻也不難。”
“此話怎講?”步非凡眼睛一亮,又回到酒肆客棧老闆身旁。
“最近冷神醫似乎在煉一味藥,需要絕地樂草一株,他砸下重金髮布武林召集令尋找絕地樂草……衣毒王若是能夠找到絕地樂草的所在,自然不需愁找不到冷神醫。”
“絕地樂草?”步非凡喃喃自語,這一次跟冷子游比試,他感覺的到,冷子游的醫術比起以往更上一層樓了,讓人不敢小覷。
不過,冷子游到底想做什麼,爲什麼會這麼急切的找絕地樂草?
步非凡定了定心神,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對着酒肆客棧老闆道:“多謝老闆相告,步某感激不盡。”
“呵呵。就算我不說,衣毒王也會知道,畢竟,武林召集令,可不是誰都能發的……”
的確。武林召集令,是在江湖上有一定人脈,財富,力量和聲望的人才可以發的,整個江湖能發這個武林召集令的人。絕不超過十人。
不過冷子游作爲神醫,不少武林大佬都欠他人情,能夠發武林召集令也在意料之中。
步非凡點了點頭:“如此,步某便告辭了。老闆保重。”
步非凡說完便離去了。
他打算繼續找冷子游,然後先解決冷子游身邊的女人,再去聽雨樓解決那個冷夜,讓冷子游痛不欲生。
當然,他也不會忘記問之前照顧他的那個小傢伙的行蹤。
在步非凡問酒肆客棧老闆冷子游的行蹤的時候,冷子游和沈青嵐,已經在趕往聽雨樓的路上。
此時的冷子游,已經沒有太多耐心再去自己尋找藥材。
所以重金購買了所需要的所有藥材,最後才發現竟然缺了一味最重要的主藥。
正是絕世罕見的絕地樂草。
絕地樂草,他只在醫書中見過,現實中還未聽聞有人採集到過,實屬那種可遇不可求的,所以他只能發武林召集令了。
只要對方有絕地樂草,那麼一切好說。
在不越過他底線的前提下,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換得絕地樂草。
他現在要煉製的丹藥,是爲冷夜煉製的。
絕地樂草這味藥,說不定就是幫冷夜轉敗爲勝的關鍵,所以他不敢馬虎。
……
天上懸掛着耀眼的太陽,但因爲是秋季的緣故,天並不很熱,反而還帶着幾分涼意。
我坐在冷子游身前的馬上,用手揪着馬身上的毛髮,儘量的讓自己不靠冷子游那麼近。
冷子游心事重重,快馬加鞭的趕路。
天空劃過一隻飛鳥,是一隻黑色的鷹。
黑鷹帶着長鳴,從天空高處慢慢飛低下來,在冷子游和我的頭頂盤旋。
我聽到鷹鳴便擡首去看。看到了一隻威風凜凜的黑鷹展翅飛翔,覺得有些有趣,這鷹竟然不怕人?
正想着,那黑鷹像是注意到我的眼神一樣,撲扇着翅膀就落到了我的肩上。
我被嚇了一跳:“這?”
不知爲何。我覺得肩上這隻鷹,非常的眼熟。
下一刻,冷子游回過神,眼中閃過一道異色。
他伸手抓住黑鷹,看到它的鷹爪上繫着一個紅色的帶子,對一頭霧水的我道:“無事。”
說完,他抽出那裡面的字條,掃了一眼,皺了皺眉。
冷子游此時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身前這個人,不止和華國當今皇帝,守護神瓜葛不淺,連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天音教都……
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這讓他的眉心鎖的更緊了。
此時,他有些懷疑,自己做的那個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稍一思索,冷子游就搖了搖頭,到了這一步。已經不能後悔了,他用內力震碎手中的紙條。
鷹從我的肩膀上飛走。
我總覺得它有些眼熟,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只是,不知何時。那鷹就不見了。
不知爲何,我心底有些不安。
冷子游默默的運着內功,不動聲色的將手黑鷹用碧蕭上的天蠶絲拉到手中,然後毫不猶豫的將黑鷹的五臟六腑全部震碎……如同對待那紙條一樣,他反手用內力將黑鷹甩到身後遠方。
看不到黑鷹了,我有些無趣的收回目光,問冷子游:“冷大夫,你到底打算帶我去哪裡?”
“聽雨樓。”冷子游緩緩道:“去幫我的小侄子送一味藥。”
“哦。”既然是去送藥,與我關係應該不大?可是……之前冷子游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的時候,表情明明很奇怪呢。
我們趕了一天的路。終於走過官道,在一個村落裡落腳了。
我們本打算落腳一晚就離開,卻想不到,第二日,冷子游就改變主意了。
他卻聽到了一個消息--“聽說玉面神醫發佈了武林召集令找一株草……不過一株草,用得着這麼大動干戈嗎?”
“哈哈,只怕那草很不一般吧,你不知道了吧?現在那草已經有下落了,但人家貌似卻沒給神醫的意思。”
“咦?是嗎?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