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德宮內,和嬪正在靠在書案上小憩,這時和嬪的宮女青容,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娘娘……”
和嬪被聽到了青蓉慌張的聲音,忍不住皺眉了,青容這丫頭平日裡做事還是挺穩當的,這麼今天心裡那麼沒數。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竟是讓你慌張成這個樣子?”和嬪拿着扇子輕輕的扇着。
“回娘娘,桃緣宮裡的白芷死了!”青容連忙回答道。
“別人宮裡的宮女死了管咱們什麼事……”更何況還是桃緣宮的……和嬪方纔反應過來,驚道:“什麼?你說白芷死了?”
白芷可是一入宮就跟在嫺妃身邊的人啊,怎麼會突然之間就死了呢?莫非……
“青容,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啊娘娘!”
和嬪變了變臉色,隨即又問:“怎麼死的?”
青容回道:“挺桃緣宮的小林子說是服毒而亡,而且……”
見青容語言又止,和嬪已經沒有耐心,催促道:“而且什麼,你倒是快說!”
“小林子說,本來白芷要在自己房間裡自縊的,可是被及時發現制止了,後來……後來嫺妃娘娘進屋去勸,還把所有的宮人都退下去了,兩人在屋子裡說了大約半個時辰,嫺妃娘娘出來沒多久,就有人發現白芷服毒而亡了。”
聽了青容的話,和嬪有些晃神。
良久,她對青容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和嬪覺得有些頭疼,便打發青容下去了,自己依靠在書案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芷居然死了,她跟在嫺妃身邊那麼多年,難道就因爲白芷讓自己撞破了她的秘密,才如此對待?
回憶起當年和嫺妃一起嬉戲時的場景,和嬪噓唏不已,她弄不懂當年那麼善良,待人那麼真誠的王馥瑤,如今卻變成了心狠手辣的嫺妃,先是設計陷害淑妃,現在竟又是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
這後宮當真是個可怕的的地方,時間待長了,會徹徹底底改變一個人,只是那時她天真的以爲,這後宮所有的人都陰狠毒辣,善於弄權,但她和王馥瑤絕對不會,不會!
可是結果呢,呵呵,和嬪癡癡的笑起來,說王馥瑤變得心狠手辣,她自己呢,還不是變得善妒,變得渴望得到皇上的恩寵,姐妹互相殘殺,似乎是後宮所有女人的命運。
想到此,和嬪的笑越是停不住了,守在外面的青容聽到和嬪發出的笑聲,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不瘋魔不成活,這宮裡的人待久了,怕多是會變得如此。
桃緣宮
“綠蘿,明日|你陪本宮出宮一趟。”
沒有了白芷,綠蘿成了桃緣宮裡的長宮女,但是她卻並沒有因此變得高興,反而開始害怕,連白芷嫺妃娘娘都下得了手,更何況是她,因此做事說話都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是,娘娘。”綠蘿十分恭敬的回答道,然後便退了下去。
見綠蘿如此,王馥瑤嘴角浮起一絲苦笑,看來這件事,當真是使得她這宮裡的人害怕了,若是以前綠蘿定是開心的蹦起來,然後開始央求她,能不能出宮的時候去哪裡哪裡逛逛,如今卻是小心謹慎的允諾,便不發一語的退了下去。
綠蘿退下去,王馥瑤突然覺得宮裡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可怕,耳邊響起王夫人對自己說的話:“公主,可是公主,就算是您殺了晉安帝有有什麼用呢,他不是還有別的子嗣嗎,不是還會有人繼承他的皇位的嗎?”
王馥瑤按了按眉心,只覺得有些累了。
“瑤瑤,這是怎麼了?”
不知何時,晉安帝出現在了她的身邊,說起來,自從那次晉安帝對自己袒露心聲,他對王馥瑤的稱呼也變了,不再是愛妃,而是瑤瑤。
“皇上,你來,怎麼也不讓綠蘿她們知會一聲,臣妾也好……”正要起身,卻被晉安帝按回了牀榻上。
“瑤瑤,你有孕在身,朕不是說了以後不用再行禮,剛纔看愛妃似乎有哪裡不舒服,來朕替你揉揉肩。”
說着一雙大手覆上王馥瑤的肩,然後就開始了揉捏,這一舉動,倒是讓王馥瑤心頭一暖。
但是想起父皇母后慘死的樣子,她咬咬脣,趕走了心裡那一絲暖意,報仇,她要報仇,她告誡自己不要被眼前這個男人的虛僞面目給欺騙了。
她轉過身來,推搡開晉安帝,“皇上,你這可是折煞臣妾了,還有臣妾現在有些乏了……”
晉安帝被王馥瑤推搡開來,雖然有些惱怒,但是看着那挺立的腹部,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既然愛妃要歇息了,那麼朕也不便多打擾。”說罷起身就要離開。
看着晉安帝離去的背影,那背影看上去是那麼的落寞,心裡又突然有些不忍,於是開口道:“皇上,能不能等臣妾睡着再離開?”聲音帶着些許撒嬌的意味。
晉安帝聽王馥瑤這樣說,之前的低落情緒一掃而空了,他回到牀榻上坐下,然後一雙大手扶她躺下來。
“瑤瑤,躺下歇息吧。”之後又握住王馥瑤的手,在她耳邊輕聲道:“睡吧,朕一直在這裡陪着你。”
“皇上……”看到晉安帝眼底的溫柔,王馥瑤鼻子一酸,眼眶紅了起來。
“瑤瑤,你怎麼哭了?難道是因爲白芷那丫頭嗎?”晉安帝以爲王馥瑤,是因爲白芷的死而難受。
“皇上,您不懷疑臣妾嗎?”王馥瑤對着晉安帝一雙溫柔的眼眸,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晉安帝看着王馥瑤若有所思,很久纔開口道:“朕當然相信你,白芷跟在你身邊那麼多年,就算她犯再大的錯,你也不會傷害她,更何況你是那麼的善良。”
聽了這番話,王馥瑤心裡說出是什麼滋味,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她深呼吸了一下,趕走自己心裡的多愁善感,然後故意僞裝的楚楚可憐的樣子,對晉安帝道:“皇上,臣妾罪該萬死!”
她從牀上掙扎着起來。
晉安帝看着她這樣,眉頭鎖緊,當他正要開口,王馥瑤卻搶先了他一步:“臣妾不應該欺瞞皇上,私自送走白芷。”
晉安帝聽到這裡,眉頭漸漸鬆開,他還以爲是什麼事情,結果卻是這種小事。
“瑤瑤,朕其實早就猜到了,白芷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她跟在你身邊那麼多年服侍你,又陪你吃了那麼多年的苦,你這樣做,朕可以理解。”他就知道他的瑤瑤,絕對不會是那麼心狠手辣的人。
晉安帝的理解,讓王馥瑤驚訝,她強壓着自己內心的那意思愧疚感,愧疚?
呵呵,想想她的父皇,她的母后,還有那些慘死的燕國臣民,他們哪一個不是晉安帝害的?
想到此,愧疚感一絲一絲的消失殆盡,剩下的是因晉安帝的信任,而產生的一種愉快的報復感。
“皇上,您對臣妾真的太好了。”王馥瑤投入到晉安帝的懷裡,在晉安帝無法看到的地方,嘴角一絲邪魅而妖嬈的笑容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