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禵緊緊攢眉,手上的傷似乎已不在他的注意範圍之內。“這麼說,人已逃了幾個時辰。”擡頭看去,天已經全亮,方子清的逃走着實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惶恐。
“爺,依您看,這事兒……”
“……糟了!”呼地站起,允禵的頭上也跟着見了汗。“快,派人去錢夫人那裡看看,馬上!”
“輒!”
管家轉身就跑,卻又立即被允禵叫了住——
“慢着!別派人了,你自己過去,騎快馬,本王在府裡等你消息。”
“輒!”
管家離去,再返回時,已經過了晌午。
“怎麼樣?”還未等管家說話,允禵一個跨步衝上前去,將他直接拽入書房內。
管家全身上下直打着哆嗦,好半晌,方盯着允禵顫顫地道:
“錢夫人與濟布里都……都不見了!”
最後一線希望終於也破滅,允禵疲憊地衝着管家揮揮手示意其離開,之後晃晃悠悠地跌坐在椅子裡。
早在弘曆出生那年他就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據他安插在雍王府的眼線報稱紐鈷祿氏生下的明明是一個女嬰,可待四哥自承德回來後,竟跟聖祖爺奏報說是個男孩兒。而當初與四哥同去熱河的格格錢氏卻並沒有跟回來,直到兩年後方纔又報內務府,說錢氏已經病故。
本來他也沒拿這當一回事,別說死個格格,就算是死了個側福晉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可是後來,他從西北趕回京城奔喪,竟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與四哥府裡報亡的格格錢氏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他們是親兄弟,府裡的家眷自然是都見過的,不會認錯,那人自然就是錢氏。他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於是,幾十年來,一直密切注意着錢氏的動向,就算自己被留守湯泉行宮無法外出的那麼些年也沒有放棄派暗哨出去打聽。
特別是阿離與方子清,因爲是他身邊最親信的人,這種事情幾乎全部落在了他二人頭上。最開始他只是想要抓住皇家一個把柄,可等他查出了錢氏居然是乾隆的親生母親時,又時年頭太久,對報仇一事也有些淡了。雖然他沒對任何人說過錢氏的真實身份,可是方子清卻一定知道錢氏對他來說很重要,如今趕在這個時候錢氏失蹤,會不會是……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