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這郎中後,十三即派人去了那義啓藥局,一來是受青年郎中所託去報個信兒,二來也是再去那查查這郎中的身份是否像他所說那樣。
待下人回來,稟給十三說那青年確是那間藥局的郎中,一個人在蘇州生活,靠給人醫病過活,胤祥這才放下心來。
外擦的藥很快便調好了,下人們按照郎中所說用熱水溫了軟帕子,沾着藥擦遍了伊爾因的全身,待一大碗藥都用盡後,伊爾因也恢復了些精神頭兒。雖說紅疹子還沒有退,但是已經不癢了。要說胤祥留這青年郎中在行宮,繼續給格格看病是真,想留着他跟太子做個對質也是真。這伊爾因的病有了着落,下一步,就是要將西婭給救出來了。
這身子不癢了,伊爾因也有了精神操心點兒別的事兒。見胤祥坐在她牀邊,又用手扒拉開晃在她眼前的宮女,小腦袋不安份地轉來轉去,好半天,終於問出聲來:
“西婭呢?”
胤祥見再不好瞞着她,再者,她的身體也無礙了,這纔對伊爾因講起太子誣陷西婭下毒害她的事。
“這是什麼太子啊!”
一句話喊出,嚇得胤祥趕緊捂住了她的嘴。
“剛好點兒又咋呼開了!也不知道你這性子是隨了誰去!”
“哎呀好啦!”打開胤祥的手,“既然已經弄清楚了,你就趕快去跟皇阿瑪說呀!”隨後又鬱悶地扔出了一句:“這個死胤礽”!
“我說你有完沒完?”胤祥氣得臉都綠了。“行了,自己個兒呆着吧,一會兒我再讓郎中來給你瞧瞧。皇阿瑪跟太子議事呢,總要人家正事談完纔好說……我走了……早完被你害死。”
出了房間才發現天色已漸暗了,想了想,又轉回房去跟伊爾因借了件披風,這才朝着關西婭的那間屋子走去。
離着老遠就瞧間那屋子關了門上了鎖,外面還留着四個守衛。胤祥差點兒沒氣樂了,那麼大點兒一個小姑娘,還怕她跑了不成。不過轉念又一想,許是這守衛防的不是西婭,而是我這個十三阿哥。
果真不假,還沒走到近前,就有一名侍衛迎了上來,一恭身:
“給十三爺請安。”
“行了,把門打開,我去看看那丫頭。”
“這……”
“怎麼的?”十三眼一瞪,“還真不打算讓我進去了?”
“不是不是,十三爺,您別爲難奴才們了,白天那會兒您也是在場的,太子發了話,奴才們哪兒還敢啊!”
“哎我說,你們是死心眼兒還是怎麼着?你不說我不說——”又指了指其它三個人,“他們幾個不說,誰知道我來過。”
“爺……這……”
“哎呀行了行了,我就是來給她送件兒衣服,趕緊把門打開吧!”說着話兒,胤祥就要往那門前走。
剛走到門口,另外幾名侍衛一伸手攔住了他。
“喲!怎麼着,還真攔啊?”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可是攔人的手臂也沒有放下來。十三怒了,大吼一聲:
“反了你們了,敢攔爺的道兒!”
誰料,四個人竟異口同聲地回了句:
“奴才不敢,請十三爺請示了太子再做打算!”
嘿!一句話,噎得胤祥直跺腳。
西婭被關在這屋子裡一整天了,臉還是腫着的,嘴巴的血也結成了疤。開始的時候還會拍着門喊着放她出去,後來喊累了就在屋子的地上坐着,也不出聲兒。可是心裡一直在惦記着伊爾因,那一身的紅疹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那酒真的有問題嗎?可爲什麼自己喝了沒事?一連串的問題讓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這時,一直都很安靜的外面突然有了聲音,好像是來了人,又好像是跟這門口的侍衛吵了起來。
西婭豎起耳朵仔細聽着,竟欣喜地聽出是十三阿哥胤祥的聲音,於是急忙跑到門口兒衝着門縫喊道:
“十三哥哥,是你嗎?”嘴一動,那結了疤的嘴角又裂了開來,疼得西婭緊忙用手去按着。
“西婭,是我,你怎麼樣了?”
一聽得這熟悉的聲音,西婭那不爭氣的眼睛又開始流淚了。
“十三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害伊爾因哪!……我怎麼會下毒害她呢……十三哥哥,求求你相信我……”隨後,就是哭聲。
胤祥聽得西婭這般說,趕緊拍着門衝他喊着:
“丫頭,沒事了,伊爾因根本就沒中毒,就是喝不慣那洋酒過敏了,我給他請了郎中,現在已經好了些,沒事了。”
聽得伊爾因沒事,西婭這才寬了心,不住地呢喃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怎麼會害她呢,她那麼好……我怎麼會害她呢……”
胤祥想也能想得到西婭現在的心情,一陣心疼,又對她說:
“丫頭,你彆着急,我這就去求皇阿瑪,讓他放你出來,你別急啊!”
說着,十三將披風塞到一個侍衛手裡:
“把這個給她送進去,好生照顧着,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的小命照樣兒得沒!”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