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側福晉,妾身聽說姐姐懷的是雙胎,差點沒有去跟佛祖拜拜。姐姐真是好福氣,居然一胎得了倆,妹妹過來沾沾姐姐的好福氣!”年氏一身秋香色的旗裝,頭上的頭飾比蘭琴可是搶眼多了。她自從晉位了側福晉後,便在服飾和頭飾上花了十足的心思,次次穿戴得都比蘭琴更像一位嫡福晉。
“年妹妹不是有了五阿哥麼!惜茶,上茶!”蘭琴微微欠了欠身,示意崔娘去給年氏引座。
“鈕姐姐,這是妹妹我給姐姐的賀禮。祝願姐姐一舉得男,給爺添兩個小阿哥!”年氏瞟了瞟身側的翠玲與碧柔,只見她們倆手上一人抱着一個錦盒。
翠玲與碧柔走到蘭琴跟前,雙雙打開自己手裡的錦盒,然後捧給蘭琴瞧,只見翠玲的錦盒裡是一對生肖玉佩。看那個白玉所呈現的光澤,就是上好的羊脂玉,且雕刻着康熙48和49的生肖,寓意很好。碧柔手裡的錦盒裡是一隻墨玉做的筆筒,上面雕刻着一些孩童喜歡的動物和花草。
“姐姐,妹妹知道爺賞賜給了姐姐不少好東西。但是絕對沒有這兩樣東西吧。這對羊脂玉可不是一般的羊脂玉,據說是在玉坑裡養了很久,才被人拿來雕刻的生肖。這雕刻乃出自名家樣式張之手。還有這墨玉做的筆筒,均都是樣式張的手筆。妹妹瞧着姐姐這次能一次孕倆,一定是小阿哥。所以送的都是男孩子用的。”年氏笑道。
蘭琴自然是聽出她話裡的譏誚之意,就是暗諷自己連生了兩個女兒都不是阿哥。如果自己這一胎,又是女兒,不就是被她們看笑話了。
“多謝年妹妹了,有心了。崔娘,收下吧!”蘭琴眼裡壓過一時凌厲道。年氏這是仰仗着自己生了阿哥,來自己這裡來耀武揚威了。現在滿口說自己一定生阿哥,到時候不是,她就可以看笑話了。
“只是一點心意,不足掛齒!”年氏端起青枝纏繞的茶杯,放在嘴邊吹了吹,抿了一口。
“哎呀,這樣的茶如何入得了喉?”年氏皺眉道,勐地慣下手裡的茶杯在一旁的茶几上。蘭琴被她這個動作驚嚇了一跳。
崔娘等幾個丫鬟見年氏這般的作爲,均都露出憤怒的神色。她一來就暗諷主子生不出阿哥,如今又挑剔主子的茶葉,實在太令人氣憤了。
“怎麼,年妹妹喝不慣這茶?”蘭琴卻一點兒也不在意,反而關心地問道。
“姐姐,你就喝這樣的茶葉?”年氏皺着眉頭道,倒不是她自己挑剔,只是這茶的確很是難以入口。因爲蘭琴特意吩咐惜茶將奴婢們喝的茶給年氏喝的。
“哎,本側福晉不如年妹妹家底那麼豐厚呀。我這裡人多,常常就要用茶,好茶怕是用完了。”蘭琴表示遺憾地說道。
“姐姐如何不早說,我派人送幾斤過來就是。姐姐如今懷着身子,哪裡還能喝這樣的茶。”年氏得意地說。
蘭琴笑了笑,並沒有接過她的話頭:“妹妹來,是想說管家的事情吧。崔娘,去將藍琪叫來,今後年側福晉管的是四爺後宅裡的傢俱屋舍的修繕,再就是花房。”
年氏挑眉笑着,心裡盤算着自己如何一步步從蘭琴手裡將四貝勒府後宅的掌管權握到自己手裡。如今乘着蘭琴懷孕,自己正好藉口拿過一部分權力。她本想着去跟四爺開口,可是沒想到四爺居然立刻就叫人來傳話了。
待藍琪過來後,蘭琴吩咐她將後宅管制屋舍傢俱的幾個奴才的姓名都報給年氏知道。
年氏一一記下,蘭琴又令人去叫花房的總管由大海過來與年氏見面。
年氏本以爲蘭琴會給難自己受,所以帶了賀禮,沒想到蘭琴這般痛快,就連她自己都開始有點懷疑了。
“如何,年妹妹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儘可以說出來。以後這些奴才都會去給年妹妹彙報了。本側福晉可是輕鬆了許多。”蘭琴笑道。
“姐姐怎麼這般大氣?”年氏拋開臉上的假笑,突然嚴肅地問道。
蘭琴道:“這不正是妹妹所希求的麼?現在姐姐我雙手奉送給妹妹,怎麼?妹妹然道怕了?”
年氏被蘭琴這幾句話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妹妹,不是姐姐不提攜你,現在姐姐就可以告訴你,去看看哪一處的房子破舊了,趕緊派人去修繕修繕吧。說不定就會有新主人來了。”蘭琴淡淡地說道。
年氏眉毛一擰,接口道:“姐姐的意思是,咱們後院要來新人?”
蘭琴點點頭道:“妹妹過段時間就知道了,也不比我在這裡多嘴了。”
年氏驚得看着蘭琴好幾眼,卻說不出什麼,只好帶着自己的丫鬟走了。
崔娘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這對錦盒裡的東西,恨不得一把摔在地上,沒好氣地說道:“主子何須提醒她?看她送的這對東西,明裡暗裡就是譏諷咱們沒生出阿哥麼!”
蘭琴連忙一攔道:“可別介,她送的這東西還真是寶貝,值錢得很。摔了豈不可惜了。”
崔娘仍舊氣憤道:“她可沒安什麼好心。當初若不是主子告訴她,福晉送給她的那串翡翠金裸子手鍊裡含有麝香,她哪裡可能安然生下孩子。真是良心被狗吃掉了。居然跑到主子面前炫耀。”
蘭琴笑道:“收進去了,別生氣了,跟銀子過不去幹嘛!她麼,這不是嫉妒麼,只有嫉妒,纔會有心跑過來炫耀呢。”
崔娘被蘭琴的話逗樂了,笑道:“主子就是心寬。主子剛纔那樣說,是故意想讓年氏知道烏雅氏即將入府了吧?
蘭琴收斂起臉上的笑意道:“不錯,沒道理我一個人心塞呀。年側福晉就喜歡鬧騰,就讓她去鬧騰吧。反正我現在就安安心心在屋子裡養胎,管她們鬧成什麼樣?”
崔娘恍然大悟道:“明白了,主子這是給年氏挖了一個坑,估計將後宅房屋傢俱的修繕扔給年氏,讓她想心事去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