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剛剛蘇公公派人來傳話了。說主子爺說了,您一醒,就去前院。主子爺準備宴請十四爺,請主子過去作陪。”司畫開始爲蘭琴穿旗裝。
“啊~宴請十四爺?”蘭琴幾乎立刻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主子,不如穿得正裝一點兒,畢竟是主子爺宴請十四爺呢?”司畫道。
“不需要,他又不是什麼人,用得着太正式麼!”蘭琴道,“就按着平時在家裡的裝束就可以了。”
蘭琴心裡一直在想着四爺到底如何要自己作陪,這句話聽起來有些詭異呀。她穿戴整齊後,便扶着司畫的手往前院去了。
當蘭琴終於看到四爺如何“宴請”十四的那些菜的時候,總算明白了,四爺這還真是正經八百的。只見長條形的桌子上擺滿了美味佳餚,都是宮廷宴中的菜式,好看可能不好吃的。
“王爺,您今日怎麼回得這麼早?”蘭琴走到四爺身邊,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十四,後者也是正襟危坐在那裡。
“今日正好無事,想不到回來就看到十四在。十四,咱兄弟倆也是好久沒在一塊喝過酒了,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就好好喝一頓酒。”四爺一把握住蘭琴的手,對十四道。
“也好,今日有勞小四嫂了,不然我醉在那裡沒人管,可是丟人了。”十四樂哈哈地道。
蘭琴狠狠剜了十四一眼,心道: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有歧義。果然,蘭琴突然發現四爺的臉黑了很多。
“什麼呀,是你自己在那裡一個人喝酒,正好碰到你,然道眼看着你喝醉沒人管,太有損皇子臉面了吧!”蘭琴忙不迭地解釋道。
“小四嫂,你那番話,十四銘記在心,永不忘懷的。來,四哥,十四弟敬你一杯,能有小四嫂這般體貼懂事的側福晉,弟弟羨慕!”十四舉起一杯酒,對四爺道。
蘭琴瞧見四爺的眼裡射出來幾道寒冷的光,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很,但是蘭琴知道,越是這樣,越是他生氣的時候。
“十四弟,現在年都過完了,不知十四弟啥時候回去?”四爺撇開十四那番話問道。
“唉。我都有點不想回去了。還是京裡面舒坦。再說我的嫡子不過剛兩個月,真是有點捨不得呢。”十四道。他如今已經被康熙封爲定北大將軍,北大營的二十萬軍權都交給了他。這次跟着十四回來的還有幾個大將,均都是大將軍。今日陪着十四在那邊喝酒的就是那幾個人,他們跟十四在東北那邊對付紅毛熊人,幾乎都是過命的關係了。如今十四身邊,除了完顏氏家族,再就是跟隨他的這些人了。
四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皇阿瑪已經下了指令了,十四弟還是儘快回去纔好。”
蘭琴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四爺爲何不高興了,原來並不僅僅是因爲自己與十四爺巧遇的事情,原來還有這麼深層次的理由呀。
見氣氛開始僵硬,蘭琴呵呵一笑道:“王爺,十四爺,不如一塊兒喝了這杯酒,就祝賀皇阿瑪身體健康。”
十四笑道:“呵呵,小四嫂,來,咱們繼續喝。”
蘭琴見十四促狹的表情,朝着他閉了閉眼睛,示意他別再激四爺了,可是十四仍舊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蘭琴有點不明白這對兄弟了,爲何他們只見好像很容易劍拔弩張,只要有點什麼風吹草動,這兄弟倆一準掐起來。蘭琴本以爲他們倆已經比過去好多了,可是剛剛兩人分明又掐上了呀,然道這對親兄弟真地從現在開始就開始爭了?
“啓稟主子爺,十四福晉求見!”蘇培盛從外面走進來,對四爺道。
啊?完顏氏也來了?這下熱鬧了,蘭琴心想。十四卻皺了皺眉頭,四爺勾起一抹笑意道:“有請十四福晉。正好和十四坐一塊兒,不然他身邊空蕩蕩的,爲兄還真有點不忍。”
蘭琴腦中閃過幾絲波動,富察氏怎麼會突然來了,是誰給她通風報的信?
不等蘭琴反應,富察氏已經一身正紅地走了進來了。她看到四爺身邊坐着鈕鈷祿氏,而自家爺就坐在一旁,便走到十四身邊對四爺道:“我家十四爺今日可是叨擾四哥了,弟妹在這裡給您賠不是。”
四爺道:“十四弟妹這是什麼話,十四是我的親弟弟,見到他醉在外面,肯定是要將他帶回裡的。只是十四弟妹不要多想纔好。”
蘭琴一下愣住了,四爺這是在維護自己呀,剛剛看他的臉色,分明是生氣的呢,可是這會子又維護起自己了。
完顏氏大抵也沒想到,四爺會這般維護鈕鈷祿氏,一時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坐在了十四的身邊。
“爺,如何那般麻煩鈕側福晉,妾身都爲你感到害羞了。來,這一輩,妾身替你謝謝鈕側福晉吧。”完顏氏端起酒杯,對着蘭琴道。
可是,蘭琴卻分明從完顏氏眼裡看出的是不滿和警告,心裡頗有點不是滋味,又見四爺不語,只好道:“十四是我看着長大的,見他一個人醉倒在那裡,實在不忍心。”
十四瞪大了眼睛,盯着蘭琴,心道:看着我長大?
四爺卻勾起一抹笑意道:十四弟妹以後可要好好管束他,莫要讓他一個人再在外面喝酒了,實在有辱皇家顏面。
十四又等着四爺,一時也說不出來什麼話反駁,心裡卻不是滋味:這一對,居然輪流着教訓我!
完顏氏道:“多謝四哥訓誡,以後絕對不會的。爺,我看今日也不早了,咱們也不要再叨擾四哥和鈕側福晉了。”
十四已經氣得飽了,見完顏氏這麼說,自然也不想再待下去了,連忙起身道:“四哥,今日多謝款待。小四嫂,多謝你今日帶我回來。”
完顏氏起身,蘭琴自然連忙起身,她對四爺福禮道:“弟妹就和我我家爺回去了,叨擾四哥了。”
四爺和蘭琴還是將兩人送到了大門口,看着他們的馬車遠去後,才轉身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