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見蘭琴都已經認錯加求和了,便也沒有再拉着個臉,立刻翻身上來,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喃喃地說:“去給額娘祝壽,後宅裡哪個女人不都求着盼着去,你倒好,盡然還不想去。爺,我是不是太寵你了,寵得你都無法無天了。”
蘭琴嘟着小嘴,略帶不屑地說:“妾身只是爲四爺着想,這馬屁拍錯了地方,算妾身倒黴。”心裡卻腹議道:進宮跑去磕頭請安,裝笑賣傻,這哪裡是什麼好事,簡直就是自己找罪受的活兒嘛!
四爺一聽,終於忍不住笑起來,擡起手捏了一下蘭琴的鼻子道:“這是德妃娘娘下的懿旨,她們敢有什麼怨言。不過,明日讓大嬤嬤再給你送些布來,挑着好的做兩身衣裳,進了宮可不比在四貝勒府,你可不能給爺丟面子。”
四爺這麼說,是因爲他雖然賞賜給蘭琴不少布料,但是這位小格格並沒有全拿來做衣裳,今日給福寶做個小外套,明兒給孩子們丫頭們做涼鞋,再不就是剛剛說的彈弓比賽的隊服,反正她就是想着花樣把他送給她的好料子全用了,就是沒多給自己做幾身好衣服。
“什麼,還要做衣裳啊。爺,我櫃子裡的衣裳都多得穿不過來了。”蘭琴抗議道。
“小東西,賞你布料做衣裳,你還不樂意了。真的是與……”四爺本來還想說一次跟別的女人太不一樣的話,結果就被懷裡的蘭琴給打斷了。
“與別的女人不一樣,對不對!爺,你下次能換個說辭麼,你不膩,我耳朵都聽得長繭子了。”蘭琴學着四爺的口氣說了一句,然後就又顯出調皮搗蛋的本性來了。
“促狹!”四爺被她那個樣子搞得一點脾氣都沒了,看着她在自己的懷裡一副自得其樂,無拘無束的樣子,他打心眼裡喜歡這種感覺,也喜歡此刻的自己。
“爺,你今日到底有什麼好事,說來聽聽唄。”蘭琴擡手撫摸着四爺胸前的龍紋。
“我明日開始,正式再次入住戶部了。本來之前在那裡幹過一陣子,後來因爲一件事被皇阿瑪停了那裡的差事。”四爺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
“戶部,不就是管人的部門麼。在那裡當差應該不輕鬆吧。”蘭琴說道。
“輕鬆的事情,爺還不樂意幹呢!這次巡九府,看見了不少令人氣憤且又擔憂的事情,這次回來給皇阿瑪上了個摺子,沒想到皇阿瑪也注意到這些問題,這些天宣我入宮,說的就是這些。現在又讓我重新入戶部,看來皇阿瑪也覺得那些問題已經到了非要解決不可的地步了。”四爺沉沉地說。
“爺說的可是官官相互,結黨營私的事情。”蘭琴曉得戶部乃是掌管大清人丁官員以及錢糧的部門,是六部中最爲複雜的一個部門。剛聽四爺說那些話時,她心裡其實已經想到了康熙後期吏治昏亂,國庫空虛,故而就脫口而出那句話。
四爺這回定定地看着蘭琴,只見那張小臉異常的純淨,如秋水剪瞳般的雙眼卻能看透一切世事似的。
“你怎知官場這些事情?”四爺忍不住問道。
“妾身想爺入的是戶部,而戶部不就是管這些事情麼。能讓皇阿瑪憂心的事情,我想除了能夠動搖大清根本的問題就是結黨營私了。”蘭琴掩下心裡的一絲被四爺差點看出問題的慌張,一本正經地說。
“你說的不錯,連一個小女子都能知道,看來我大清必須正視這個問題。”四爺的語氣明顯沉重了許多。
“爺,我相信你一定能管理好戶部。”蘭琴安慰道,伸手摸了摸四爺已經冒出鬍子茬的下巴。蘭琴知道四爺素以“冷麪王”而着稱,康熙讓他重新入住戶部,就是要四爺用他剛正不阿的鐵腕手法來糾正他自己晚期的弊政。
“你這個馬屁拍得爺很舒心。”四爺寵溺地伸手撫摸着蘭琴的臉頰,語氣明顯稍稍緩和了不少。
“爺,這回妾身可沒有拍馬屁。皇阿瑪爲啥又讓爺入駐戶部,不就是看到了爺是能力挽狂瀾的那個人麼。所以,妾身敢斷言,爺能將吏部治理好。”蘭琴認真地說。
“明珠已死,索額圖卻還活着。當初皇阿瑪防住了這兩個人,卻不想到如今朝廷之中有更比索額圖和明珠更加厲害的人。”四爺意有所指地說。
難不成,他說的是八阿哥胤!!蘭琴心裡突然就冒出八阿哥的樣子,據說八阿哥在朝廷之中人緣極好,曾經被百官舉薦爲太子人選。當然這些事情如今還未發生,這是廢太子之後的事情了。
“爺,是人就會有陰謀。人是這天底下最複雜的動物了。”蘭琴忍住了八阿哥的話,卻只好這麼安慰道。如果此刻,她再提出八阿哥,四爺非把她未卜先知的神婆看待了。
“你說得對,爺一定能把吏部這個千瘡百孔的攤子擔好,絕對不負皇阿瑪的信任。”四爺像是說給蘭琴聽,也好似在說給他自己聽一般。
咕咕咕~~~~
一陣陣不雅的聲音從兩個人的肚子裡傳來,四爺看看蘭琴,又看看自己,而蘭琴也看看自己,又看看四爺,忍不住笑了起來。
本來牛寶泉的面早就做好了,可是環碧說裡頭兩個人好像在鬧彆扭,於是他們也不敢打攪,直到聽到裡面蘭琴和四爺的笑聲,這候在外頭的丫鬟太監們才鬆了口氣。
“格格,主子爺,面已經做好了。”念雪已經從福晉那裡回來了,聽說了裡面的動靜,也跟着站在外頭,這時聽到蘭琴和四爺的笑聲,知道是沒事了,便大着膽子在門外叫道。
“都提進來,我和爺要吃褲帶面!”蘭琴大喊一聲,然後才從四爺的懷裡坐了起來。
這一晚,我們的四爺同志可能是受蘭琴的刺激太對,硬是鬧到很晚才摟着蘭琴沉睡過去了,而我們的蘭琴呢,早就被禽獸般的四爺折騰得迷煳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