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是被趙全帶着兩個小廝押解着回了自己的屋子的。
四爺當時說的是即可就去章華臺。汪氏幾乎癱軟在地。她希望着福晉能幫忙勸幾句。勸是勸了,可是福晉的話幾乎沒什麼用處。四爺的態度很強硬,就連李都被杖斃了,福晉求了半天硬是沒有用。
呵呵,好歹命還留着!汪氏心裡腹議着。。她有些後悔,不該承擔下這件事,可是現在已經晚了,去跟四爺說自己是受福晉指使,也不可能讓四爺收回對她的處置了。
汪氏如提線木偶般被紅櫻拉扯着才一路回去了。
四爺的意思是汪氏只能帶一個丫鬟去章華臺,隨身的衣服和首飾也只能帶幾套,其他一切用具都不能帶。
趙全知道了這汪氏立刻就要去章華臺,自然語氣裡沒了什麼尊敬,站在屋子對伺候汪氏的兩個丫鬟說道:“你們其中只能一個跟着汪格格去,簡單收拾一下首飾衣服就隨奴才走吧。給你們一炷香的功夫,誤了時辰,主子爺怪罪下來,你們可擔待不起。“
紅櫻與瑞珠都是跟汪氏進來的貼身丫鬟,因爲格格的規格就是兩個丫鬟,故此大當時就沒再派人過來伺候。
這也是爲何汪氏一直不得四爺恩寵的原因:自以爲是,且還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康熙41年,汪氏與武氏一塊兒從選秀的隊伍裡被康熙指給了四爺做了格格。
武氏明豔,汪氏清秀,特點不一,各有千秋,兩人都對自己的未來抱有希望。
剛進入的那一夜,兩人自然是一同入的府。四爺照舊是在福晉的正院裡擺了席面。
汪氏還記得自己當時穿了一件玫紅色的旗裝,輸了一個兩把頭,戴上了額娘壓在她箱底的最好的一套紅綠寶石配金質的頭面。
四爺來的時候,她偷偷一看四爺,就喜歡上了。汪氏當時真的很高興,沒入府時,她也聽說了四貝勒是一位冷麪皇子,據說性格古板嚴苛,爲人沉默寡言,極難相處。可是,她看見他時,真的就是一見鍾情似的喜歡上了。
當晚,四爺還是選了武氏,是先去的她那裡過的夜。汪氏當時就非常失望,她以爲自己一定能先於武氏得四爺的青睞的。
後來,汪氏便找各種各樣的機會出現在四爺跟前,偶遇過,也自做主張地送過幾回點心,仍舊還是不得四爺恩寵。
漸漸的,汪氏開始明白,自己一定是哪裡出了錯,才一直被四爺冷落,可惜她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出了錯。
哎,汪氏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承認四爺就是對她無感吧,一個男人對一個女子無感,其實無關乎容貌。
“汪格格想好了沒有,到底帶誰去?“趙全頗有點不耐煩。汪氏這一去,,等同於被四爺廢了,或許就會老死在那裡。他也沒必要對這樣一位客氣了。
“紅櫻跟我去吧。“汪氏想都沒想,相對於瑞珠,紅櫻平時都是伺候在汪氏身邊多,嘴巴也跟討人喜歡。
紅櫻和瑞珠正在幫汪氏清理東西,一旁的小廝盯着看,決不許帶過多的超過規矩的衣物和首飾。
“紅櫻,,汪格格指定了你跟着,你自己的衣服也帶幾件。“趙全走到汪氏裡屋跟前超裡說了一句。
紅櫻本就在一邊收拾,一邊盤算着怎樣才能免於跟汪氏一起進章華臺。進了章華臺,等於就是跟她一塊兒老死在那裡,除非四爺特別恩准才能離開的。
“好的,稍等一會兒,奴婢再清理幾件衣服。“紅櫻勉強應道。
紅櫻心思複雜地從裡屋走出來,見汪氏整個人都像失去了生機,目光渙散地坐在那裡。
她心裡便更沒了跟去的意思,跟着這樣一個主子,還有什麼出頭可言。汪氏與福晉的勾連,她是知道的。如今汪氏做了那麼多,現在卻落到這個結局,實在不算是個有本事的人。
紅櫻走進自己的臥室,一邊清理着自己的衣服,一邊思謀着該如何跟汪氏開口。
汪氏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粉紅色豆蔻,突然想起還未入府的時候,自己被母親和父親叫到房裡,說讓自己好好伺候四貝勒,有朝一日也能光耀門楣。一朝入府,她便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父母再也廕庇不到,自己也跟無根之萍一般,只憑着一己之力在四貝勒府沉浮。如今即便是死了,只怕父母也看不着了,至多如李氏那般給他們送去一紙誥文。
“格格,奴婢有話與格格說。“紅櫻從自己屋子裡走進來,走到汪氏身邊說道。
“說吧。“汪氏不知紅櫻要說什麼。
“紅櫻跟着格格說從府裡頭出來的,如今格格被主子爺處罰,紅櫻本應該跟隨左右伺候。可是格格一旦如了章華臺,幾乎就與外面隔絕了。想一想,誰還會想起格格來?奴婢想,得有一個人替格格時不時提醒一二,格格纔有望出去。“紅櫻道。
經她這樣一說,汪氏倒也覺得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如果紅櫻跟着自己進去了,誰還能提醒福晉?瑞珠是一無所知的,還不如帶着瑞珠進去,讓紅櫻留在外頭能提點一下福晉,有機會就要尋得機會爲自己求情
“你是不想隨着本格格一期去那個地方?“汪氏總算也還沒完全腦子不清楚,盯着紅櫻問道。
“格格,奴婢真的是一心想着爲格格留個路,否則奴婢一定會伺候着格格的。格格若是信不過,那奴婢也無顏說什麼了。“紅櫻低頭誠懇地說。
“你就留在外頭吧,如果有幸被分到哪裡伺候,可別忘記了給本格格去跟福晉說。否則,沒有我的准許,你也是休想離府的。母親可是把你們倆的賣身契放在我這裡了。“汪氏道。
紅櫻一聽,心裡一陣哆嗦,自己怎麼沒想到呢。自己與瑞珠俱都是賣進汪府裡的,她們與其他奴婢可不一樣,沒有主子的准許,可是要一輩子爲奴爲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