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屋子後,四爺馬上就要去看十三的腿。兆佳氏怕十三難堪,立刻將屋子裡的下人都遣了下去。
待只剩下他們三人後,十三才在四爺的強烈要求下將長袍撩了起來,又將你們褻褲腿捲了上來,露出了自己的傷勢給四爺瞧。
只見十三的膝蓋上有一塊猙獰且又看起來並沒有痊癒的傷疤,上面還帶着一些紫青色的御痕。四爺擡手在十三的傷痕上摸了摸,問道:“還有感覺嗎?如何摔的?”
“一到陰天下雨,這膝蓋就疼,一陣陣的,跟針扎着似的。剛回來,一路上都是雨天,所以今日有些痛,走路就難免了,讓四哥見笑了。要是不下雨,也沒有那麼嚴重,走路也不會如此的。”十三強笑道。
一旁的兆佳氏忍不住又一次落淚了。
四爺皺着眉頭道:“明日,你隨着我去見皇阿瑪。然後我再讓樑大夫給你看看。他學了西洋醫術,很有一套法子的。”
十三見四爺要立刻帶自己見康熙,心裡有些激動,但又有些害怕了,心裡極爲矛盾。
“四哥,皇阿瑪還沒有召見我,我這樣去了,怕惹他不高興!”十三躊躇着說道。
“皇阿瑪放你回來,你還不去見他?這是明擺着怪他當年對你的處置?”四爺連忙問道。
十三臉上顯出一股詫異,兆佳氏卻明白了四爺的意思,連忙道:“爺,四哥說得對。當初若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於你,你如何能被皇阿瑪囚禁在那種地方十幾年。如今,皇阿瑪放了你回來,那些人就甘心了?他們必定會找機會詆譭你,說你心懷不滿。皇阿瑪到底是長輩,你作爲兒子,作爲臣子,都應該主動去請安。”
四爺對着兆佳氏點點頭,心裡覺得十三福晉這幾年長進了不少。
“十三愚鈍了,那明日我就跟四哥去給皇阿瑪請安。”十三轉疑爲安地道。
“皇阿瑪龍體不康,如今住在暢春園。明日我就帶你去。十三,到了皇阿瑪面前,什麼都不要說,也不要提當年的事情就是了。即便當年你是被冤枉的,此刻也不要說。皇阿瑪如今的脾氣日漸乖覺,不可違逆他的意思。知道了嗎?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回來養傷,其他一切都可以暫時放下。四哥答應你,對於你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四哥都會幫你血洗的。”四爺叮囑道。
十三點點點頭道:“四哥,十三長大了,你看,我都長了鬍子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毛毛躁躁的十三了。”
四爺親自幫十三將褻褲腿放了下來,然後兄弟倆一塊兒坐了下來。兆佳氏連忙走到門口叫人捧茶上來。
四爺慢慢地將這些年來所發生的事情一一細細地與十三詳細說了一遍。兩人不知不覺就說到了夜幕降臨。
十三想起了蘭琴,便跟四爺道:“不如派人將小四嫂接來吧,十三記得她是四哥最喜歡的側福晉。而且紋繡已經與我說了,是小四嫂讓她找到了全十三府謀生的法門,我要當面謝謝她。”
四爺點頭應了,他知道小女人也喜歡十三這一家子,便令蘇培盛回去雍王府接蘭琴過來。
四爺便與十三在屋子裡架起了烤爐,令人去烤了一隻全羊,又搬來了四爺愛喝的酒,兄弟倆一遍喝一遍吃。
四爺將自己怎樣一點點擊敗大阿哥、廢太子、三爺以及八爺九爺等,又如何一點點在康熙面前樹立起自己有魄力有能力的印象,直聽得十三扼腕嘆息自己沒能陪在四爺身邊,與他一塊兒分享這些時刻。
“十三,以後咱們一起合作的機會多得是,你現在就要給我將身體養好了,其他什麼也不必多想。然後,就是和十三弟妹生他三個五個的,知道了嗎?”四爺哈哈笑道,拍着十三的肩膀道。
兆佳氏在一旁本來爲他們添菜加酒的,聽到四爺這句話,頓時略帶自嘲加委屈地道:“妾身都快三十的人了,只怕是生不了了。”
十三斥道:“如何能在四哥面前說這些,你放心,爺會讓你生孩子!”
“喲,我們的十三爺可威武了!紋繡,你聽到了嗎?”蘭琴的聲音從遊廊處傳來。
原來,十三和四爺就將烤羊羔架在了前院後面的院子裡,蘭琴由着蘇培盛一路領過來,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小四嫂!”十三激動地站起來,朝着蘭琴喚道。
“十三爺變成了熟男了,比以前可是男人多了。”蘭琴不忌口地道,一旁的四爺看她又這般口不擇言,少有地跟着笑了起來。
“是嘛?小四嫂說話就是好聽,我本來還覺得自己老成了小老頭了。多謝小四嫂的妙言,十三恨不得立刻就讓紋秀有了孩子。”十三仍舊豪爽,並沒有因爲被康熙拘禁了這麼一些年而變得陰鬱。
“爺!”兆佳氏臉紅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
“不着急,不着急,你們有的是時間。”蘭琴笑道,便在四爺身邊坐下來了。
看着十三一臉刀鋒的皺紋,蘭琴剛剛就是故意那般說的,在那種地方拘禁了十幾年,還能年輕到哪裡去。十三可是比四爺還小了七八歲的人,可是瞧着居然比四爺還要老相了。
兆佳氏親自給蘭琴倒酒,與她一塊兒說了幾句悄悄話。
“四哥,我聽紋秀說了,她的大清火鍋店一年的收益銀子都是幾十萬兩呢。小四嫂那邊的就更不說了,咱們何不利用這些銀子去做一些事情。”十三道。
“我讓王爺去海外經商,設置一些辦事機構。王爺他一直不肯鬆口呢!”蘭琴見十三這般說,便說道。原來,蘭琴曾與四爺說,讓他派一些人去周邊國家設置一些辦事處,將外國的一些基本情況傳遞回來,免得閉目塞聽。
可是四爺一直就沒有答應,因爲康熙已經驅逐了西洋教會,態度上並不支持對外聯繫。雖然每年來大清帝國的外國人不少,可是大清卻從未派人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