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說的這是什麼話,妾身的大腳趾都被她的花盆底子磕得生疼不已,這會子還疼。”兆佳氏腳上傳來的痛意,皺着眉頭道。
“都怪蘭琴沒注意,磕到了十三福晉。請十三福晉寬恕蘭琴的無心之過。”蘭琴見是自己磕到了人家,道聲歉自然是應該的,於是陪着不是說道。
兆佳氏看到蘭琴已經道歉,又顧念着這是四貝勒爺府,便對她點點頭,小聲說了句:“以後當心點。”
蘭琴謝過後,便從他們身側走過,其他人見只是件小事兒,便也在此將注意力轉到了臺上那個扮相極其標緻的青衣上。
“鈕格格,怎麼這會兒纔來。你和董格格出恭不知怎麼會這般久,可是伺候的人不盡心?”福晉側目看着蘭琴,故作關心地問道。
“啓稟福晉,妾身與董氏出恭完畢之後,便在小花園停留了一下,因妾身貪賞那幾株丹桂的芬芳,固這才耽誤了過來看戲。還請福晉寬恕。”蘭琴小心地說道。
“罷了,不過是遲了些。不要再說了,看戲吧。”四爺出言道。
福晉本欲再問幾句,可無奈四爺都出聲了,便只好睨了一眼蘭琴後,與顏玉對視了一眼後,纔不再多言。
此刻,坐於迴廊裡的八福晉對坐於她們一邊的董氏說道:“董格格是與這鈕格格相識麼?”
董氏沒想到八福晉會與自己說話,便立刻頷首低眉,回到道:“鈕格格與妾身是同一屆秀女,當時碰巧還被分到了一個屋子裡學規矩。”
八福晉與八爺相視一眼,又看看七爺,這才恍然明白了。
“你與四哥的鈕格格相熟,怎得不告訴我。”七爺低聲對董氏說道。
“妾身是覺得這事不要與爺知道。”董氏看到了七爺眼中的略略的不滿,便小心翼翼地說,“妾身是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說於爺聽,還請爺寬恕。”
七爺本不是強勢之人,聽董氏這般說,便沒再多言,溫聲說道:“以後與哪個府裡頭的格格相識,告訴爺知道,爺可以讓你時不時出去散散心,這對腹中的孩兒也有好處的。”
聽到七爺這般說,董氏一顆懸着的心,這才安然地落入肚中,嬌滴滴地應了下來。
坐於一旁的八福晉聽到了一點入耳,說道:“呵呵,七爺對董格格真是體貼。”
七爺接語道:“要說體貼,恐怕愚兄不及八弟分毫。都說大哥大嫂感情最好,但是我觀八弟和八弟妹乃是夫唱婦隨,真是伉儷情深,讓人看着好生羨慕。”
八福晉撲哧一笑,擡起帕子掩着嘴角笑了一會兒,雙眼便放空地觀望着舞臺上的青衣,但是心裡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戲一直看到了申時,衆人才在四爺和福晉的寒暄下請辭了。蘭琴與董氏囑咐了幾句後,便和其他人先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當晚,四爺照舊宿在了蘭琴這兒。
顏玉在得知四爺還是去了南小院後,恨恨地將芳雲捧給她的茶杯摔得粉碎。她明明盡心盡力幫襯着福晉將四爺的生辰宴辦得順順當當,沒有出一絲差錯,可是他卻好像眼裡沒有看見一般,照舊去找了那個根本一點力都沒出,反而差點惹出麻煩的鈕鈷祿氏。
“怎麼?這點都忍受不了了麼?”福晉扶着李嬤嬤正從門口走了進來,摔在地上的水差點就撒到了她的花盆底子上。
“妾身給福晉請安!”顏玉見福晉一臉嚴肅,遂立刻低頭請安道,“妾身只不過是有些生氣,那鈕氏今日明明私自帶着董氏自行離開,害得福晉差點在四爺面前丟臉。我看她根本就是有意的。”
“行了,沒有你說,我欲要去除鈕鈷祿氏。”福晉走到正位下坐下,示意顏玉坐在她一旁。
“長姐,這次出去南巡,倒是個好機會。不然讓五哥將這鈕氏斬殺於無形中,這樣省的咱們費心思。”此刻的顏玉眼裡盡是濃濃的不甘和嫉妒。
“煳塗,你們是隨着御駕出巡,你以爲大內護衛都是些吃素的嗎?”福晉雙眸掃了一眼顏玉,但眼裡也盡是濃濃的殺意。
“那怎麼辦,然道任由着她盡得爺的恩寵麼。一旦讓鈕氏生下阿哥,以後對大阿哥的地位肯定是非常不利的。”顏玉此刻只想用言語激福晉想出法子對付蘭琴,哪裡是爲了大阿哥着想。
“此事需從長計議,慢慢一點點去除她在爺心目中的位置。冒然行事,自會引火上身。我相信你,姿容和家世都強於鈕氏,必能分薄於爺在她身上的恩寵。”顏玉只知道想福晉替她除去蘭琴,殊不知福晉也正寄希望於她身上。
兩人是姐妹,自然連心思都差不多了,都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送走福晉後,顏玉一臉陰沉地在雲鳶和芳雲的伺候下洗漱淨面更衣。
“格格,您麼要不高興了,奴婢聽着福晉所說的也沒錯。想要去除南小院的,豈能一下子就能成功的。主子美貌無雙,一定能得到主子爺的恩寵。”芳雲一邊替顏玉褪下腿上的長襪,一邊小心地說道。
“若說美貌,這後宅里美貌的可不止一人。鈕氏並非一等一的美貌,怎會在衆人中獨享恩寵?”顏玉蹙着眉頭說道。
“格格,奴婢倒是有一個主意,不知道當不當說。”芳雲一心想得到顏玉的重視,忍不住獻計道。
雲鳶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地替顏玉捏着手臂。自從這個芳雲來了後,便開始越過她這個貼身丫鬟往顏玉身邊鑽。
顏玉掃了芳雲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說吧,如果你的法子好,本格格自當重用你。”
芳雲小心地看了一眼顏玉,繼續道:“奴婢祖上是制香的,傳到奴婢手上時,家道中落,所以奴才才被迫賣身爲奴。但是奴婢自幼與父親研究制香,對胭脂水粉一類女子用的東西甚爲了解。”
顏玉聽到她說道此,忍不住插嘴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不要賣關子了,趕緊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