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九這一日來了,太陽依舊豔陽高照,絲毫沒有要下雨的跡象。四爺與欽天監確定的這一日,是因爲季長明可是觀測了良久,說大雨就要來了,就在這一日應該就會下雨。反正他說這個日子要下雨了,康熙也只能相信。從一大早開始,禮部的人就開始準備了。康熙親自前往天壇祈雨,所準備的依仗已經隨行的官員都要準備起來。
一大早的,保和殿就聚集了大批的宗親大臣,禮部也正在準備相應的事宜。
一大批禮部的臣子正圍繞在四爺身邊說祈雨的事情,其中就包括四爺的親家徐大人。康熙讓四爺代爲祈雨,這一舉措讓朝中的人心都發生了變化。以前都以爲太子被廢,最有希望入主毓慶宮的是和碩親王大阿哥胤,可是現在那些本就心思不安穩的就開始成了牆頭草了。
“大哥,你看那些人,追在老四的屁股後面,可是忙着搖尾祈憐呢!”三貝勒胤祉嘲諷地對胤道。以往他們兩個就沒少互相掐,三貝勒門口那對違規的石獅,之所以被準確無誤地舉報到了老康那裡,這裡面說不定就有胤的功勞。
“據說三弟天天在暢春園喝酒聽曲,日子過得逍遙快活,今日怎麼來了?”胤老看不慣三貝勒了,自小他就不喜歡胤祉。那時候慧容和榮妃爭寵爭得厲害,所以兩個人的兒子也就互相看不順眼了。
胤祉最討厭人提及自己在暢春園的事情,聽大阿哥這麼一譏諷,氣得立刻便別過身去,不再理會大阿哥胤。
“八哥,老四這回是要做出頭鳥了,老大的眼裡都快噴出火花芯子了。瞧他!”九爺與八爺站在一旁看着和碩親王與三貝勒剛剛鬧嘴後,又互相不理睬。
“四貝勒代爲祈雨,只是內部人知道。你沒看皇阿瑪讓禮部發的那個公告麼,上面寫的還是皇帝親自祈雨。”八爺道。
“皇阿瑪不是年歲大了麼,那一場下來,估計撐不住呀。”九爺道。
“所以才讓老四代的麼。不過外面的那些災民可不知道跪在天壇裡的不是皇帝,而是老四呢!”八爺意有所指地說道。
九爺看着那些官員圍在四爺身邊拍馬屁,心裡就不是滋味,道:“八哥,不如咱就讓外面的那些災民知道。這樣他們說不定鬧騰起來,將老四的祈雨鬧騰了。”
八爺看了九爺一眼,他自從被康熙貶爲光頭阿哥後,行事比以前更加謹慎小心了,壓低了聲音道:“如今大旱如此惡劣,皇阿瑪親自去坐鎮,你可別胡來。萬一激起民變,皇阿瑪可饒不了你。再說,有人比我們更看不到老四得臉。”
九爺點點頭道:“是啊,看咱們那位大哥,頭頂簡直就跟盯着個燈籠似得。脖子眼睛都紅了。哎,再看看我們的二哥。他從太子之位上掉下了後,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完全一副閒散貴人的樣子,你看看他,一直都在那裡站着,也不跟人說話。”
八爺看了看廢太子胤,他雖然被康熙所廢,但是還是皇子,自然也有參加朝政的權力。以往,胤時常不來,大家已經習慣看不見他的身影了,怎麼今日卻來了?
八爺捉摸着,再看看老四,仍舊是那樣一副冰山臉,儘管四周圍着一羣阿諛奉承的官員,他似乎一點都不爲所動呀。
“皇上駕到!”
隨着樑九功尖細的一聲唱諾,只見一身明黃的康熙大帝在太監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皇上,萬歲,萬萬歲!”
保和殿內跪倒一片,想起了衆臣一起對康熙三唿萬歲的聲音。
“衆卿平身!”康熙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看來外面的旱情不容樂觀,各地上報而來的糧食減產,流民增多,四處突發鬧事的事情層出不窮。再不解決這場大旱,大清的根本怕是要遭受動搖了。
“徐愛卿、高愛卿,禮部準備得如何了?”康熙皺眉問道。
“啓稟皇上,禮部一切事宜已經準備妥當。”徐大人站出來,雙手抱拳,彎腰對康熙回稟道。
康熙點點頭,又對欽天監的季長明道:“季愛卿,你所觀測的星雲上說明日就能下雨?”
季長明連忙拱手彎腰道:“啓稟皇上,微臣已經觀測星雲多日了。應該就在這一兩日了。”
康熙點點頭道:“老天再不下雨,莊稼可都要渴死了。旱情與災情再一結合,那各地的農民都要起來造反了。所以,明日那場祈雨,一定要給朕辦得隆重,一定得在災民當中樹起皇家重視他們的形象。”
四爺一臉肅穆地看着康熙在皇座上訓斥羣臣,他心裡也充滿了自傲。皇阿瑪能選他來代替祈雨,那說明了對自己的信任。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恐怕已經成了和碩親王的眼中釘,其他兄弟也都看着自己在皇阿瑪面前出洋相。所以自己明日的那場祈雨活動一定要做好。
散朝後,四爺被廢太子胤叫住了。其實其他兄弟怎麼看待自己無所謂,唯一令四爺心裡有點不適的就是他了。
“二哥!”四爺走到胤身邊,稱唿道。
“老四,皇阿瑪對你很是看重呀,能在衆位皇子當中挑選你來替代他祈雨,你可一定不要讓皇阿瑪失望。”胤和顏悅色地說道。
四爺聽着這些話,心裡更加覺得有點對不住胤。如果他還是天子,那麼今日代替康熙祈雨的肯定就是胤。
“多謝二哥提醒。爲弟一定竭盡所能地爲皇阿瑪辦好這場祈雨。”四爺只好這樣答覆道。
“好,你去吧。二哥一直很看好你。你爲人沉穩,辦事果決,是能爲大清辦好事,辦實事的人選。”胤若有所指地說道。
四爺聽在心裡,暖在心頭,略有些激動地說道:“多謝二哥的誇讚,這令爲弟很是不安。二哥如今可好?”
胤哈哈一笑道:“能有什麼不好,每日不用再聽那些人的彙報,每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日子可是逍遙快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