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雖然是個節,但是卻不放假的。凌柱這個四品典儀也是要****去宮裡頭當差的。不過,今日皇帝體恤,多半的文臣都只當值了半日,就可以回府了。
蘭琴回孃家的事情,他一進門,門房處的老頭自然跟他說了。
凌柱看了看正房的方向,猶豫了一下,便擡腳往那邊去了。
蘭琴陪着安佳氏用了午膳後,便去自己原先的閨房午休去了。這會子,安佳氏正指點着奴才打掃屋子。
“夫人,蘭兒回來了?”凌柱走進門,見安佳氏坐在榻上喝茶,便問道。
“老爺,蘭兒回了,在她屋子歇晌呢。”安佳氏見凌柱進來,也不走上前迎着,只是淡淡道。反正這小老頭現在是寵幸楊氏,也不怎麼往她這裡來了,夫妻倆早年的情分也慢慢淡了。她們的嫡子現在已經入了國子監,前途也擺在那裡了。安佳氏的心也淡了,自己一把年紀了,還爭什麼寵。兒子女兒都有了着落,正室的地位不變,她就夠了。
“她如今在四貝勒府如何?”凌柱還是關心了一下的。上次安佳氏要他去找四爺說情,他便沒去。平日與四爺的交往並不多,凌柱可是八爺黨的人。所以當初蘭琴被指入四貝勒府爲格格,他心裡就對這個嫡女是放棄了的。
“她好得很。當初她出事的時候,你不管不問的。現在還問有什麼?”安佳氏對凌柱也是逐漸冷了心,所以對屋子裡的東西也不那麼在意了。像她這樣的婦人,從哌哌墜地就是按照賢妻良母的標準培養的,收拾自己,收拾屋子,一切都是爲了討那個男人歡心。如今心裡空了,自然也不必再討誰的歡心,自己喜歡怎樣就怎樣來唄。
“她都回來探望了,證明在四貝勒爺府還不錯的,你又是何苦跟我鬧?”凌柱知道安佳氏對自己不滿,可是楊氏那女人的確狐媚啊,又比安佳氏年輕,又會哄人。
“老爺何必還過來,左右我們母女倆已經不在你眼裡了的。”安佳氏被蘭琴勸了一會兒後,也明白了,自己活到這把年紀了,兒子女兒都有了前途,也不必再忍了,忍多了,只會更不堪了。
“簡直不知所謂!!”凌柱突然覺得安佳氏也不是那麼好擺弄的,但是他又習慣了在安佳氏面前一副大男人不可侵犯的樣子,於是便拂袖而去。
“夫人,您又何苦?”王嬤嬤勸了一句。她也是看着安佳氏與凌柱夫妻走到現在這個樣子的,說實話,以往還是安佳氏自己太弱懦了,要是早一些年肯用點心,現在怎麼會弄成這樣?
“我知道他嫌我老了,嫌我不會討他歡心。罷了,我都到了這個年紀了,還學那狐媚手段?不然就是往他牀上送丫頭?”安佳氏凌然道。
唉,其實凌柱此刻也就剛過不惑之年,那方面的需求還是很多的。安佳氏還比他年長三歲,到底年老色衰了。
再說蘭琴,睡了一個時辰後便醒來了。只見安佳氏正靜靜地受在一邊。
“額娘,你怎麼沒去歇晌呢?這樣看着蘭兒做啥?”蘭琴心裡一暖,笑着望着安佳氏道。
“你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額娘自然要看個夠。下一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安佳氏又開始落淚。
好嘛,這古代的女子都是水做的麼?怎麼動不動便……
林夢瑤那可是三十出頭了,其實這安佳氏也比她只大了十來歲而已的。
“額娘,阿瑪下午應該回了吧!還經常去楊姨娘那邊?”蘭琴本不想過問,可是一看這安佳氏的臉,就知道她心裡有事。
“那個不要臉的,如今自己年老了,盡往你阿瑪房裡送人。”安佳氏都不想提起楊氏的姓氏,只覺得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她的剋星。
“額娘,你是當家主母。這種事情你管不得?”蘭琴道。
“兒啊,你不知道你阿瑪,他此刻哪裡還有半分向着我的!我罰了那幾個賤人,可是總不能幾棍子打死吧。你阿瑪護着她們,我又能如何?”安佳氏說着又答吧答吧地落淚起來了。
唉。蘭琴也知道安佳氏性格一向不強硬,再加上凌柱的冷落,自然楊氏會不把她放眼裡,現在還送年輕的妾侍到凌柱那裡,更是將安佳氏給當擺設了。怪不得,她的屋子裡都落了灰了!
“額娘,晚上一起用個膳吧。讓阿瑪,還有哥哥們,叫那楊氏也來。”蘭琴道。
“你見她作甚,我都不想見她!”安佳氏不解道。
“我自然是給額娘撐腰。她有啥好得意的,不過是二姐姐在宮裡頭,一個貴人而已。”蘭琴道。
“蘭兒,她如今也不把咱母女放眼裡,前一段時候聽說你被四貝勒禁足,更是囂張。你阿瑪又不肯去跟四爺說情,真的是把我急死了!”安佳氏終於忍不住開始吐槽。這女兒好不容易回了,自然娘倆要說些體己話了。
“額娘,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安排吧。”蘭琴勸慰道。
安佳氏不知道她是打算做什麼,只覺得蘭琴出嫁後,人好像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會在自己懷裡撒嬌的小丫頭。
那廂,凌柱氣唿唿地在楊氏的屋子裡,躺在貴妃榻上,閉着眼睛,正由着楊氏給捏着臂膀呢。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楊氏三十大幾的人了,保養得體,仍舊一副嬌滴滴的模樣。
“也沒事,蘭琴回來了。她氣我上次沒有爲蘭兒說情。”凌柱煩心地說。
其實他這段時間心情也並不怎麼好,四品典儀的閒官做着,天天看那些無聊的禮儀規矩,其實心裡頭未必認可。本指望兩個女兒能靠上大樹,自己的官職也能晉晉,可是一個嫁給了皇帝,說不上話;一個嫁給了與自己不對盤的四貝勒,插不上手呀。自己還指望兩個女兒,好歹一個能給自己帶來點實惠,可是現在,除了是皇家的親家外,他仍舊還是那個四品典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