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格格,您快出來吧!”惜茶對着站在屋子裡的耿氏說道,嘴角的笑意蔓延在整個臉上。
蘭琴和念雪等幾個也盯着門口,只見一個天藍色俏麗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眼前,不是耿氏是誰!不過此刻的耿氏,因爲這件衣裳的承託,比平日增添了好幾份顏色,與剛纔那個身着淺杏色旗裝的女子簡直可以說煥然一新了。
“格格,您真好看,這天藍色很秤您的皮膚!”綠闌驚喜地說道。
“是的,耿姐姐,你以後要多穿天藍色的衣裳,真的很好看。”蘭琴衷心說道。
“格格不是不想穿……”綠闌正欲說耿氏的分例根本分不到這等顏色和料子的布,但又看見耿氏臉色微變的樣子,就立刻嚥下了後面的話。
“怎麼了,耿姐姐,你日後多穿這個顏色,要是分例裡沒有,你告訴我,我並不太適合天藍色,全給姐姐送去。”蘭琴自然聽出了綠闌話裡的意思,便也沒多想,就這樣說道。
“那怎麼成,那都是爺賜給妹妹的,我豈能奪人所愛。”耿氏轉身欲要往裡走,換下這身衣服。就在她轉頭的瞬間,嘴角勾起的那抹微薄的笑意突然就變的沒有了。
“姐姐穿着吧,還脫下來幹嘛?蘭琴過幾日與爺入宮住幾日,可能又得好一段時間見不着姐姐了。上次姐姐拖我帶的東西,都怪蘭琴一時疏忽,也確實沒遇到,沒給姐姐帶回來。這件衣裳就權當妹妹給姐姐賠不是啦。”蘭琴在上次隨着四爺跟康熙出巡時,耿氏有一次曾經來找她,讓她給自己帶一點家鄉的特產,就是濟南府的甜沫兒和滷煮等物。其實當時四爺還真的給蘭琴買過濟南的一大堆特產,蘭琴特意爲耿氏留了一些,不想在與李衛護送荷蘭去濟南的途中,正好遇到食物短缺,就將那些預備留給耿氏的吃食也吃了。事後,我們一向神經有些大條的蘭琴同志,便忘記了這茬。直到回府在福晉那裡見到了耿氏,她才突然想起來了。
耿氏勉強扯過一絲笑容,回頭道:“那也不能就這樣穿回去,我先脫下來,以免有人笑話姐姐像沒穿過好衣服似得。”說完,就朝着綠闌招唿了一下,讓她隨着她進去換下衣服。
蘭琴聽耿氏那麼一說,心裡莫名被颳了一下似得難受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見耿氏堅持脫下了,蘭琴也沒再勉強。
待耿氏主僕進去換衣服的時候,蘭琴便對惜茶說:“等會兒,你再將爺給我的那幾匹素緞拿兩匹出來,我一併送與耿姐姐。”
雖然耿氏剛纔那句話明顯話中帶刺,但是蘭琴的個性就是如此:自己確實有負所託,所以一定會想法子彌補,至於別人如何想她,她真不是那種喜歡特別操心的女生。
耿氏換下衣服,見蘭琴正指揮着念雪幾個收拾一口箱子,便說道:“宮裡什麼沒有,你還需要帶這些去幹嘛?”
蘭琴嬌憨地說道:“這些都是我使慣了的東西,勐然間換了東西,還真是使不習慣。”
耿氏便沒有接話,坐於一旁看着蘭琴收拾東西,蘭琴指揮着幾個丫頭放這放那,時不時與耿氏說上幾句,慢慢也說到了與四爺隨着康熙南巡時所發生的事情。
臨近晚膳時,蘭琴特意留了耿氏用晚膳,但後者推說有些最近有些胃口不適,便沒有留下來用膳。
從南小院出來時,蘭琴將那件天藍色的衣裳和兩匹素錦交給綠闌,耿氏推脫不要,但蘭琴堅持,最終只好收下,與綠闌一起出來了。
綠闌抱着布料和衣裳跟在耿氏後面走,發覺耿氏的腳步沒有了往日的閒散與平靜,發現她一會兒走得慢,一會兒走得快,好像有什麼心思一般。
“格格,您等等我,奴婢跟不上你的腳步。”綠闌抱着布料說道。
“誰讓你接那些東西的!”耿氏突然停住腳步,後面跟着的綠闌一時沒有收住,差點撞到她。
“格格,您怎麼了?”綠闌可從沒有看見過耿氏這般神色,見她怒目圓睜,狠狠地盯着自己,便下意識地說。
“我有沒有那些分例,用得着你當着她的面說麼!”耿氏的眼裡幾乎冒出了猩紅的火焰,她剛聽到綠闌那些話時,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以前,耿氏沒有得四爺關注時,甚至於她這個人都被忘記,一連幾個月都見不得四爺的面時,她還不覺得什麼,自從那次與四爺出去後,甚至將一向自持貌美的汪氏比下去後,耿氏的心開始起了變化。她開始嫉妒蘭琴,開始期盼四爺能哪一日想起她,可是四爺從回來後曾經去過她那裡幾次後,以後又似乎漸漸淡忘了這個人一般。
有好幾次,汪氏遇到耿氏,都會出言嘲諷她。一開始,耿氏忍了,直到最近汪氏的嘲諷變本加厲,使得耿氏最近心情越來越不寧。今日,耿氏一進門就看見蘭琴在試穿新衣服,就知道又是四爺賞賜的。她看着那些柔軟滑趟的料子,心裡真是不好受。同樣是格格的身份,蘭琴這裡所用所穿皆比着側福晉的用度,甚至於比李氏的用度更好。而自己,連一身相稱的衣裳都沒有。耿氏原本本和的心理逐漸有些紛亂了,或許她之前的平和只是她僞裝出來的一種自我生存的假象。
“格格,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請您別生氣了。那這些料子奴婢換回去便是了。”綠闌從未見耿氏對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急的幾乎要落淚,連忙結巴着說道。
“收都收下了,你送回去,不是更丟人。”耿氏氣惱地大聲說道,然後便掉轉頭,急忙往西院走,也不理會跟在後面的綠闌跟不跟得上。
就在這一對主僕走遠後,突然從楸木槿叢後面走出令一對主僕,赫然就是顏玉和雲鳶。
“想不到,今日出來散步,還能獲得這麼大一個收穫。”顏玉盯着耿氏的背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