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你沒怎麼說上話？”蔣文睿說道。
“嗯哪！”張建深很困惑地答道：“我覺得這樣瞎掰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完全不知道這幫面試的老師出這個題，然後在八個人中選一兩個人的依據在哪裡，難道是比誰嗓門大？”
“羣面簡直毫無意義！”張建深繼續說着，用力地搖搖頭：“還是老實考研比較靠譜，爲面試這事兒，還耽誤我幾天做題呢！”
“我聽說今天晚上還有一個大企業的宣講會，是一個什麼核電集團的，你去不去？”蔣文睿答道。
“核電，萬一核泄露了怎麼辦？”張建深擺着頭答道：“福島五十壯士這名號聽起來覺得好霸氣，真要是讓你去當一回壯士，你確信你有這樣的覺悟？算了，我還是去老老實實考研得了！”
“這個，倒是真不好說！”蔣文睿想了想，答道：“不過核電站發展有那麼多年了，全球有那麼多的核電站，出事的就那麼幾個，應該還是算比較安全的了！”
和張建深一起回到各自寢室，蔣文睿看見陳龍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在和室友討論核電集團的事情。
“老蔣你回來啦！”陳龍江看到蔣文睿回來，連忙起身。
“你坐你的，沒事兒！”蔣文睿趕緊說道：“給咱們說說你掌握到的各種信息，關於這個核電集團的，我之前沒怎麼留意！”
“總之，就是非常受追捧，要求很嚴格！”陳龍江說道：“我曾經聽說，有個人就是想去核電集團，於是就跟着招聘團隊，招聘團隊到哪兒，他就追到那兒去投簡歷，後來招聘的人員都認識他了，結果都還是沒要他！”
“這個就有點過激了吧！”蔣文睿有點驚訝地答道：“難不成還非得在這棵樹上吊死不可？”
“核電站的輻射是怎麼回事？”魏林好奇地問道：“在那裡面上班的話，受到的輻射的劑量大概是多大？每年，都能看到好多地方抗議建核電站的遊行示威。”
“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我聽人說，好像在覈電站裡面工作一年的話，受到的輻射量和做兩三次胸片x光差不多！”陳龍江一邊想，一邊說：“當然，這個我只是道聽途說啊！我覺得今天晚上的宣講會他們肯定會說。”
“待遇咋樣啊？”蔣文睿突然問道：“應該是非常不錯吧！不讓怎麼可能這麼受追捧？”
“待遇那當然是非常好的了！”陳龍江立刻答道：“你想想看，核電站就是初期投入成本很大，但是一旦發起電來，那就是一個印鈔機啊！而且不像火電站，每天都要源源不斷地拉煤來，還產生那麼多的煙塵。核電站每年只用拉一貨車的核燃料過來，就可以燒一年。”
“說得那麼容易，我覺得保障安全的那一套系統會很燒錢吧！”魏林以一種懷疑的口吻問道。
“反正肯定是非常好，不然怎麼可能每次都那麼受追捧？”陳龍江答道：“你想想看，每年招聘季受追捧的大企業就那麼幾個，而每年都有核電集團！對了，晚上你們去宣講會嗎？”
“我去！我得好好聽一聽才行！”蔣文睿趕緊答道。
“去唄！”肖肅這時候說道：“我對這個單位，還沒有什麼瞭解呢！”
“如果要去的話，得早一點，估計這個會場的擁擠程度不會比大衆公司好多少！”陳龍江建議道。
“那你準備去的時候來叫一下我們仨唄！”蔣文睿答道。
“沒問題，”陳龍江接着建議道：“不管自己最後聘不聘得上這個單位，咱們最好得把簡歷投了啊！”
“這個肯定的！”魏林答道：“早就投了！”
陳龍江出門回寢室之後，蔣文睿又覺得好鬱悶：“我感覺咱們仨這次又是去湊熱鬧的！”
“爲啥！”肖肅問道。
“你想想看，”蔣文睿答道：“如果這個企業和大衆公司一樣，每個人都知道它是好單位，所以每個人都像我們一樣，不管自己最終聘不聘得上，都先投一下簡歷。那麼，我們不就和大衆公司一樣，全都是炮灰，每次都在簡歷篩選的時候，就被篩掉了？”
“恐怕不是這樣的！”肖肅答道：“每個企業選員工的時候的標準不可能一樣。再說了，大衆公司不是已經把一堆靠前的人給吸引過去了嗎？這不就已經給我們減少競爭了？”
“額……”蔣文睿答道：“不對，要是你現在去大衆公司面試，完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過面試，你說你會不會再給核電集團投一份簡歷呢？”
“咳，管他呢！”魏林不耐煩地說道：“哪兒這麼多思前想後、瞻前顧後的廢話！收到短信就去面試，沒收到短信就投下一個，就這麼簡單！有那閒心來扯這些閒淡，不如多研究幾個企業！”
“老蔣你攪了老魏看網絡小說的心情！哈哈哈！”肖肅笑着答道。
蔣文睿只好不說話了。
“對了，我一直有點好奇，老魏你爲啥那麼喜歡看網絡小說？”肖肅突然轉過頭問魏林：“是因爲作者寫得很好嗎？”
“這倒不至於，說實在的，按照傳統的文學觀點，其實還寫得不怎麼好。”魏林不假思索，立刻答道：“網絡小說主要是大家用來打發時光的一些意淫文，有這樣那樣的硬傷其實都無所謂，大多數讀者都能容忍的。”
“那寫這些意淫文能有啥前途啊？”肖肅好奇地問道。
“你可別小看這些寫意淫文的？”魏林轉過頭對肖肅說道：“人家的年收入可能要上千萬呢！比起咱們，可不知道強到那裡去了！”
“上千萬！”肖肅睜大了眼睛：“掙錢有這麼容易麼？”
“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魏林頓了頓，答道：“那些現在能掙大錢的網絡寫手，其實都還是經歷了一段很苦悶的時光的。我前一陣稍微統計了一下現在能夠掙錢的網絡作家，我發現人家在開始掙錢以前，其實都碼了將近一千萬字，或者更多！”
“一千萬字！”蔣文睿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驚歎。
“咱們可以算一算，”魏林繼續說道：“一天啥事情不幹，讓你寫五千字出來，估計會比較困難吧？咱們就按照一天寫五千字算，一千萬字，需要你堅持不懈地碼兩千天，也就是整整六年！這恐怕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堅持下來的！這也是很多網絡寫手成名的時候，自己基本上都已經三十歲，甚至三十多歲的原因。其實人家在二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碼字了，可能碼了十年纔看到曙光。一夜成名什麼的，更多是一些不明事理的讀者想當然的胡謅。”
“而且，讓你寫十萬字的小說，你可能都會覺得有點困難！但是，十萬字對於這些網絡寫手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魏林接着說：“好多傳統作家的成名作也就是十幾萬字。我們假設你寫出來了十萬字，你想想看，你寫十萬字應該已經夠把一個故事寫進去了，而且應該可以把一個故事寫得比較飽滿了。但是，你再仔細想想，這十萬字對網絡小說而言，只是一個最初的開頭，之後還有上百萬字，乃至幾百萬字，你怎麼保證故事結構的基本完整，又怎麼保證之後的情節不是對這最初的十萬字最低端的重複，來避免讀者的厭倦？而且，你要怎麼埋伏筆，然後又要怎麼在後面的行文中，儘可能一一照應之前埋的伏筆，揭開讀者心中的疑惑，還要讓讀者覺得有理有據。這些，都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那倒是，人家只要能碼出這麼多字，即便內容相對不那麼精彩，那都是很不容易，很值得尊重的！”肖肅感嘆道。
“這個……都是不專業的外行話！”魏林糾正道：“你這樣想，網絡文學是一個新興的領域，觀衆的審美偏好完全就不像傳統領域那麼明確、清晰、可把握，所以，這些網絡寫手在成名以前，除了要忍受超高強度的工作量，和低得難以想象的稿酬之外，其實更大的困惑在於，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因爲他們完全不清楚，自己所做的這些事情是否會在以後受到關注，自然，對在此基礎上的商業運作更是想都不敢想！因而，還必須承受自己付出的十來年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的風險，你想想看，一個人的一生有幾個十年啊？而且還是精力最旺盛，頭腦反應最靈敏的十年！”
“這得多麼強的意志力才能堅持下來啊！”蔣文睿感嘆道：“看來興趣纔是最好的老師！”
“也不是意志力，我就覺得還有很大一部分是運氣。我認爲完全可能有更多的一羣人，碼了幾百上千萬字，結果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找到門路來成名，而因爲無法成爲話題人物，也就無法引起廣大讀者的注意，湮沒無聞；而那些成名的人，只是這一羣人中的幸運兒。”魏林依舊以一種不以爲然地口吻繼續說道：“其實我認爲，這幫人如果能夠找到更爲靠譜的致富途徑，應該不會堅持做這種風險其實非常大的工作，所謂興趣，可能在你碼了上百萬字之後，就已經煙消雲散了吧！他們的堅持，用所謂意志力，所謂的興趣來解釋是完全不專業的，我認爲這些人之所以這樣堅持，是因爲對個人而言，自己所能找到的致富途徑比起碼字來說，更加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