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了他一眼,說:“警察同志,袁局就是袁全局長吧,我很期待能見到他。”
“嘿,你這傢伙,還這麼穩得住?”這當頭的眼睛一瞪,估計是感覺我太淡定了,恨不得給我一拳,拳頭揚了揚,又放下了。
2oo6年,警察不打人的地方其實也蠻少的,但至少廣安那邊已經這樣了。原因前面說過了,不必講。
我淡淡的笑了,當然血臉笑容有點恐怖,說:“我是受害者,被迫自衛反擊,救人要緊,爲何要慌亂?”
他一指我,說一看你就是個江湖黑島大哥,心理素質這麼好,也不知道在局子裡幾進幾齣了,別這麼淡定了,也別說自衛、救人這麼言辭正正的,自衛和救人就得殺那麼多人、傷那麼多,聽說你還有兩個同夥,都在哪裡,告訴我們下落。
我說:那不是我的同夥,是我的朋友,他們都在華鎣人民醫院躺着了,你們可以過去陪着,但請你們還是抓捕一下那些逃竄的吧,好好審一審,結果自然明瞭,我有些累,休息一下,等袁局過來再找我。
說完,我鳥都不鳥他,靠在堅硬的座位椅背上,閉上了眼睛。腕上銬着冰涼的手銬,但我不在乎,善後嘛,就得妥妥當當的善,不能心慌,慌沒有鳥用。
其實我也不是休息,內心還甚至在回味着先前的場景。好像一切都那麼簡單,只要你有足夠的強大,你有足夠的理由,你有足夠的勇氣,那麼一切都足夠了。
我感謝周叔,他爲我打下了良好的基礎;感謝染姐,她陪我把身體提高更進一步,教會了我狠辣;感謝我的父親,他教會了我百人敵的格殺術;感謝秦青,她讓我更成熟、淡定、從容;感謝可心姐、鄭文娟……等等,甚至感謝那所有讓我受難的人們,沒有一切的痛苦、波折,這一夜死的將是我、邱素波、可心姐、鄭文娟,甚至劉叔。
教會我感恩的,其實是秦青,她有時候像一個心靈教母。我甚至現,我有些愛上她。這是你們覺得很奇怪的情感,但我覺得是真實的存在。愛有時候並不專一,它是博大和廣泛,愛有時候就是……願意和那些帶給你心絃衝擊、靈魂感染的人在一起,或許連性別都不用區分。
只是這世上,像這樣的人類的愛組合,其實並不多。瘋狂的物質時代,愛變成了買賣、傷害,金錢、權勢綁架了愛情,**裸的現實糟蹋了一個美好的詞彙。而我,將以我一生捍衛愛的真諦,如果我不夠幸福,但也要用盡一切讓我愛的人們幸福。
也許我的理解是膚淺而蒼白的,但至少我會將之演繹得更深刻和飽滿!
那個當頭的警察見我這樣的反應,氣得真的罵了我兩句,但我裝着沒聽見,閉眼,獨自感恩。他只能罵說真他媽見鬼了,沒見過這麼冷靜得囂張的黑澀會頭目,一定要嚴查下去,查遍你祖宗十八代。
沒一會兒,這傢伙走了,吩咐手下要去醫院看着我的同夥,呵呵!隨後,他叫了一聲“袁局”,然後走過去了。
我淡淡一笑,就在車裡等着。估計他們在那邊說着什麼,我聽着當頭的警察在彙報什麼,他好像是華鎣市的正局,叫杜和平,相當於一個縣的正局,因爲華鎣市就是一個縣級市。還有另一個警察也在說,聲音有點大,挺響亮,聽得我心頭微微一驚,是小張。
嘿,這就有趣了,坪灘鎮派出所的小張哎,叫張春茂,他怎麼到華鎣市來了?看情況,他是負責現場的,正在說着情況,這情況讓我對自己的實力很滿意,以邱素波和鄭文英的戰鬥成績也很滿意。
袁全一直在聽着,還在詢問別的情況。杜和平說,接到羣衆報案後,整個華鎣公安特案應急小組就出動了,所有的派出所、治安大隊、交巡警都聯動了,全城戒嚴,封鎖了所有的出口,請袁局放心,絕不會逃掉一人的。
袁全聲音低沉,聽得不時嗯嗯兩聲,最後才說:華鎣分局做得很好,這樣的惡性案件,是給咱廣安抹黑,絕不能姑息任何一個犯罪分子,全面封鎖所有的消息,不能走漏任何的信息出去,一方治安的榮譽要保持下去。
杜和平連忙表示,請袁局放心,一切都按應急機制在進行,相關的目擊和被捕人員已經在進行思想工作了,我們將力保消息不外流。
隨即,袁全還對張春茂說:小張,考調到華鎣分局刑偵大隊這些天,工作感覺怎麼樣?
張春茂說:謝謝袁局關心,感覺很好,就是累了點。
當初我成小英雄的時候,袁全是親自到了坪灘派出所的,見過張春茂,這關心也屬於正常吧!
袁全呵呵一笑,說當人民警察的,累一點好啊,我們累一點,老百姓就平安一點,行了,走吧,你倆隨我回局裡,把主犯帶回來,我要好好看看這是個什麼角色。
我一聽這個,又是淡淡笑。
結果,還是杜和平親自開車,把我往華鎣分局拉。他在車裡還回頭看了看我,見我很淡定的樣子,只是冷冷的哼了幾聲,倒也沒多說。
到了華鎣分局大院的時候,我剛被杜和平給揪下來,對面警車裡袁全、張春茂也下車了,還有幾個刑警。
張春茂眼睛尖,一看我,辨認了一回,大叫道:“我的媽呀,冬子,咋是你?”
杜和平等人一愣。袁全局長也是一愣,定晴一看,愕然,咦了聲,說:“夏冬,怎麼可能是你啊?”
杜和平一見這狀況,傻眉傻眼的,來回看着袁全他們,說這這這,這居然是夏冬啊?
我笑了笑,打招呼道:“袁局,小張哥,沒想到啊,又見到你們了。杜局,你辦事情很有條理,是老百姓的福氣。”
杜和平更傻了點,估計是沒想到我認識袁全、張春茂,還要誇獎他。
袁全局長還是臉色沉了下來,說杜和平,趕緊先帶夏冬去處理傷口,洗洗,手銬也可以解了,他既然有事,那也不會跑的,我在你辦公室等。
說完,袁全帶着張春茂和另幾個似乎是廣安局裡的刑警吧,先離開了。
杜和平真是驚傻了,多看我一眼,語氣軟和多了,請跟他去洗洗,清理傷口。
這一番清洗、處理,還是杜和平幫我紮了一些傷口,感覺還不錯,沒什麼大問題。他也終於是看清楚了我的臉,說沒想到你還真是上半年打黑除惡百日行動裡的小英雄夏冬啊,我看了你的採訪視頻的,但那時候你還瘦小一點,也沒這麼成熟穩重,真想不到你年紀輕輕,老成得要命,而今天晚上又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出手那麼厲害?
杜和平對我態度轉彎得厲害,我說走吧,去你辦公室裡,咱慢慢說,袁局也要聽呢!
他連連點頭,居然陪了笑,陪着我去他的辦公室。
一進去,嘿,袁全還讓杜和平給我倒杯水放面前。我也是坐沙上的,旁邊坐了張春茂和另兩個刑警。杜和平倒了水後,就陪坐在對面袁全的身邊,笑了笑。
袁全的面前呢,擺着我的龍牙,放在刑貞塑料袋裡,雪跡斑斑的。他看了看我,臉色還是很嚴肅的,先問我感覺傷勢怎麼樣。
我說多謝袁局關心,小傷,不打緊。
他點點頭,指着龍牙,說你這事情幹得也太兇殘了,說是怎麼回事吧,小英雄犯事,也要一視同仁,這就是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