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嘴艱難的大叫着可心姐,可沒有一絲聲音發得出來,滾滾淚水流進了嘴裡。
楊恆也是最先進來,一看見是我,驚了一跳,居然罵道:“我靠!心妹,居然是……”
可心姐跟着就進來,手電光往我臉上一射,搶着楊恆的話就大叫了一聲“小冬”,然後心疼的衝了上來:“小冬,你怎麼成這樣了?你怎麼被吊在這裡啊?是誰幹的啊?”
我雙腳吊離地面近半米,可心姐丟了手電筒,心疼得不得了,淚流滿面,一邊解我腳上的繩子,一邊叫楊恆快動手把我解下來。
楊恆說了句這傢伙怎麼隨時都有事,些許的不爽,但還是趕緊過來幫忙。我被解下來後,完全站不起,直接往地上倒。
可心姐已是滿臉淚水,不嫌我身上髒、血水很多,一把抱着我,看着我臉上被鞭子打出來的傷痕,瘋狂的大叫着:“誰這麼對小冬,我就怎麼對他!”
然後,她抱着我,讓楊恆打手電,兩人迅速將我帶離那裡,往外面奔去。
可心姐像是練過,力量真大,抱着我奔跑如飛。她的身上還是那麼幽香迷人,可我傷勢重,餓得皮包骨,一點力氣也沒有,感覺自己四肢就像要在空中飛舞一樣,無力的晃動,整個人都像是死了一樣。
楊恆跟在後面打亮,還說讓他來揹我。可心姐無聲拒絕了,抱着我一路狂奔出一片廢棄的村莊,跨過一條清澈的小河,奔出山谷,到了外面的大公路上。
楊恆的寶馬車就停在路邊上。後面還有兩輛拉風的哈雷摩托,兩個青年靠着摩托車在抽菸,我認得他們,是楊恆的夥計,一個是高大強壯話不多的羅勳,另一個是帥氣邪惡的陳可以。
羅勳和陳可以的眼神都很好,離着七八米外就看到了我,驚得相視一眼。陳可以衝過來,嘴裡還說:這不是冬子嗎,怎麼這樣戳逼黴,被人幹成這樣了?可心姐,要不要找回來?
羅勳話不多,粗槓槓的,說這不找回來怎麼行?
可心姐一邊將我往楊恆的車裡弄,一邊含淚大叫着:“當然要找回來,誰傷害小冬,你們給我往殘了打!”
楊恆倒是問他們倆怎麼在這裡?
陳可以說他和羅勳剛去遂寧市做了筆業務,回來看見恆哥的寶馬停這裡了,又不見人,電話也打不通,所以在那等。
楊恆點點頭,坐進了寶馬車駕駛室裡。可心姐抱着我坐在後面,羅勳和陳可以奔過來,左右靠在後車門邊。陳可以看着我,嚴肅的問我是誰幹的。
我靠在可心姐懷裡,全身無力,所有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喉嚨腫脹,痛得要命。想寫個字,手都被吊得麻木了,動不了,也沒力氣動。
那時候,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流淚,閉上眼睛,心裡的委屈、恥辱全在洶涌,整個心都酸碎、抽搐。可心姐歸來,她疼我,她像是強大的依靠。小時候最疼我的姐姐,她讓我感動,她彈性的兇是我最舒適的枕頭,也讓我傷心得哭暈了……
當我睜眼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兩手扎着點滴,全身劇痛,紗布裹得我像個糉子。那裡只有一張病牀,病房很豪華。映入我眼簾的,是那張依舊熟悉的臉——可心姐。
雪白的小毛領大衣,百皺襟的紅色保暖襯衣,飽滿迷人的兇線,修長的a4小腰,筆直的美腿。絕美的鵝蛋臉龐,如水的長髮,明亮的眸子裡含着心疼含着愛。她坐在病牀邊淡黃的小沙發上,像生命裡的天使。看見她,我的眼淚止不住又流了出來,我張嘴想叫她,卻發不出聲音,嗓子像是被堵住了。
可心姐滿眼的柔憐,起身撫摸着我的額頭,摸着我堅硬的沖天怒發,叫我不要說話,要好好休養。
我點了點頭,感覺自己就像個很乖很可憐的孩子,而可心姐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我要聽她的話。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就像一團溫暖的火焰,她的身影、容貌、聲音、一舉一動,都會融化掉我的整個世界,讓我順從、折服,並帶着享受沉浸在裡面,那像是一種幸福。
如姐如母的大美人,她就那麼深深的鐫刻在我心上,讓我暫時忘卻了一切。
她告訴我,是在果城和遂寧市交界的楊家莊發現我的,那裡國道318線離果城五十公里,但她看我傷得嚴重,毀容了,果城的醫療水平不好,就讓楊恆連夜開車三百多公里,把我送來成都了。
那裡是cd軍區總醫院的高幹病房區,是套間病房,條件最好。除了醫療之外,生活上她來照顧我。我的身體太虛弱了,聲帶破裂,剛做完手術,處於麻醉狀態,不能說話,四天都不要說話,要好好休養;另外,我身上的傷口太深,恢復後恐怕會留很多疤,會進行美容手術,特別是左臉那道傷疤太深了,以軍區總醫院的水平來說,不會有後遺影響的。
這樣的情況,讓我心頭深深的仇恨消不了。鄭文英,等老子回去了,非得狠狠收拾丫的。可週曉蓉怎麼個情況,她恐怕已經是鄭文英的女朋友了。好在鄭文英還不會碰她,要不然我會心痛到死的。
我知道這會花不少的錢,恐怕都是可心姐出,我欠她挺多了。
可心姐也叫我不要擔心用錢的事情,她有錢給我治療,只要我身上不留太多的疤,臉上不毀容,花多少錢都無所謂。我感覺得淚水一波又一波,可心姐爲我擦都擦不過來。
她也告訴我,她已經在西南交通大學上到大四了,早就在外面的建築設計院有了工作,很多作品被人挑中,掙了不少的錢。
這讓我心裡好安,可心姐的錢是乾淨的,甚至笑了,哪怕笑得臉上有點痛,還輕輕擡了擡手臂,對她豎了大拇指。知識有時候似乎也能必變命運的,可心姐這種天資聰穎的女子就是這樣的。
沒一會兒,楊恆還帶着羅勳和陳可以進來了。楊恆只是把可心姐叫出去,單獨和她說些什麼。羅勳呢,坐在病牀邊,一言不發,像個沉默金剛。陳可以邪笑笑的,在我病牀邊坐下來,說冬子,能說話的時候,說一聲,以帥親自幫你出出氣。
我都沒什麼表示時,他低頭在我耳邊用果城方言輕聲說:“冬子,哥那天過你們學校的時候,看到有人叫邱素波。嘿,那j兒婆娘又高又性感,還真他媽漂亮呢,看起來很有力量,哥好喜歡。反正,她也和你有仇,哥幫你把她給勾了銃了,也算是幫你報仇了,甚至還可以讓你也銃一火,要得不?”
說着,他居然在自己襠門處用手扒了扒,一副邪惡的樣子。
老子聽得心頭那個火氣大啊,本來就有些尿急,那時更氣得尿都要炸出來了。一瞪眼看着他,恨不得一耳光抽爛他那張邪惡的英俊臉孔,用果城話回答他:滾你婆娘胯襠襠的,銃你先人闆闆,不得行!
(注:銃,果城方言裡最土最有力的流氓詞彙。)
但我只是怒瞪陳可以,發不了聲,兩隻拳頭情不自禁就捏了起來。他見狀一驚,疑惑的看我,說:“咋球了嘛?以帥幫你出氣,不就銃一銃嘛,還真不得行了?她沒把你打夠?”
正那時,楊恆和可心姐進來了。楊恆有些冷漠的看着我,對陳可以冷道:“你管好自己,少打邱素波的主意,她是夏冬的女朋友。”
陳可以驚得眼珠子都飛出來了,邪兮兮的說:“咋球?冬子,邱素波打了你,以身相許嗦?真是你女朋友嗦?”
可心姐帶着微笑看我,還輕輕點頭,似乎在說我那女朋友還不錯,挺好。
我心裡有些糾結,但還是對陳可以點了點頭。這傢伙倒是心胸很開,哈哈一笑,連連道歉,說怎麼也不敢想了,打兄弟朋友女人的人,要爛j兒錘子的。
這貨就是這特點,說話土得掉渣,沒得治。可心姐聽得臉上一紅。而楊恆卻是臉色相當難看,瞪了陳可以一眼,說你文明一點行不行,走了!
陳可以沒皮沒臉的嘿嘿一笑,和羅勳陪着楊恆離開了。可心姐去送了他們,回來坐下來。我那時真是尿急,身上痛得又起不來,只能吃力地擡手指了指下面,唔唔兩聲,這聲音還是發得出來的。
可心姐臉上突然一紅,說想小便了嗎?
她那嬌羞的模樣,水嫩嫩的臉蛋兒,簡直看得人心神搖晃不已。我竟然有些發呆,點了點頭。
她也點了點頭,起身道:“來,姐扶你去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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